當冷殤趕到時,煅亦的血已經浸溼了牀單,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口子。“他怎麼會受這麼重得傷!”“他遇到了一位強大的道士。”“道士?道士...”冷殤唸叨着,“難道是玄奘的真傳弟子楊奕?”唐筱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刀傷我治不了。你把他送到醫院,說不定有可能。”唐筱冉使勁搖搖頭,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醫院裡說不定會有獵妖師。”冷殤頭都不帶回的就離開了家中,留下一句“會有人救他的”就走了。
唐筱冉懵了,她不會醫術,什麼都不會。
你又讓別人擔心了,
知道嗎?
小鬼!
你打鬥時,
爲什麼不用我的力量!?
你用我的力量就必勝無疑了呀!
煅亦:用你的力量不就會傷害到別人了!
傻瓜,
你知道你受的傷有多重嗎?
一不小心就死了,
居然還擔心敵人?
煅亦:我很想醒來,可是我的身體不給力!
需要接受我的幫助嗎?
煅亦:如果可以的話。
南海蝴蝶從煅亦的身體裡飛了出來,又拿出那根髮簪,放在了他的身體上,逐漸髮簪融入進了他的身體裡,隨後他的傷就奇蹟般的癒合了。正當南海蝴蝶準備回去的時候,卻被唐筱冉叫住了:“等等!”“謝謝”唐筱冉傻笑着,“你又一次救了他,謝謝。”南海蝴蝶轉過身來:“謝謝什麼的話就免了吧,畢竟到最後,他的靈魂,他的身體,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是在爲自己做打算。”唐筱冉呆住了:也就是說,煅亦還是有爆發的那一天的!她這麼想着,卻不敢說出來,她怕煅亦聽見而擔心。兩人總是互相爲互相擔心,唐筱冉擔心煅亦是因爲愛,煅亦擔心唐筱冉卻是因爲他不想被別人擔心。
煅亦還沒有醒來,唐筱冉就那樣趴在牀上,靜靜的看着煅亦那銀白色的頭髮,猶如畫上之人的清秀,俊美的臉,臉又泛起了紅,“就是可惜了你這張臉,小小年紀,卻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這個世界,真的還公平嗎?”“我不知道,或許公平,又或許不公平。但我覺得,老天對我是公平的。”“煅亦,你醒了?”“你覺得這個世界公平嗎?”煅亦突然反問了一句,“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能遇到你,我覺得很公平啊。”煅亦走到窗臺前,望向窗外,眼中帶着些許悲涼,然後“撲通”一聲重力不穩跪倒在了地上,“我唱了嗎?”“唱什麼?”唐筱冉還在裝傻,“那首媽媽教我的歌。”“沒有啊?”唐筱冉依然裝傻。
煅亦閉上眼睛,唱道:
“原來只是夢一場,緣錯終究不是正確的選擇,縱橫九萬里大愛無言,一曲長歌可聽見撥動的和絃,不思量,自難忘,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誰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千里盡長歌。一切有爲法,盡是因緣和合,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烽火燒,幾時了。冠翎夢,故里情。碧落上,黃泉下。千山雪,月光瀉。等待伊,相思情。寒衣調,一闕歌,唱不盡情絲萬縷,柔腸千結。是今生相伴,或來世再惜?淡褪了的記憶,消散了的芬芳。乾淨的痛苦一定會沉澱,沉澱成悠閒。悠閒是痛苦的終結,痛苦是悠閒的代價。歲月無痕,浮生若夢。唯有你拂去的雪花,依然守候在記憶裡,編織着亙古的纏綿。那曾經凋零的希望,與月光不斷摩擦,漸漸燃起,在風中搖曳。輕煙濃霧,殘花落敗漫天舞。笙歌處處,夜寒徹骨,何處是歸宿?”
“好長!”“這是...媽媽教...教我的後半句。”“你聲音真好聽!”“...”他不再說話,只是一邊看着窗外,一邊唱着這首曲子 :
“原來只是夢一場,緣錯終究不是正確的選擇,縱橫九萬里大愛無言,一曲長歌可聽見撥動的和絃,不思量,自難忘,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誰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千里盡長歌。一切有爲法,盡是因緣和合,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烽火燒,幾時了。冠翎夢,故里情。碧落上,黃泉下。千山雪,月光瀉。等待伊,相思情。寒衣調,一闕歌,唱不盡情絲萬縷,柔腸千結。是今生相伴,或來世再惜?淡褪了的記憶,消散了的芬芳。乾淨的痛苦一定會沉澱,沉澱成悠閒。悠閒是痛苦的終結,痛苦是悠閒的代價。歲月無痕,浮生若夢。唯有你拂去的雪花,依然守候在記憶裡,編織着亙古的纏綿。那曾經凋零的希望,與月光不斷摩擦,漸漸燃起,在風中搖曳。輕煙濃霧,殘花落敗漫天舞。笙歌處處,夜寒徹骨,何處是歸宿?”
“何處是歸宿?”
唐筱冉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煅亦,哭了出來:“爲什麼?老天會對你這樣?你要與父母隔絕,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總遍體鱗傷,卻總爲別人着想,你說上天對你是公平的,但事實呢?你是用你的憂鬱回答的嗎?”煅亦呆滯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做什麼,或許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遠離大家,越遠越好,可心中的羈絆,終究還是放不下。他的眼神空洞,看不到一絲感情,“對不起。”或許他只有能力說這三個字,“我保護不了你們,反而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就像族人遭到屠殺,衆多獵妖師甚至是道士因我而關注你,因我,你每天會活在一個被監視的環境下。嗚嗚嗚,我什麼都做不了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唐筱冉像一位母親一樣輕拍着煅亦的背,“想哭就哭一會兒吧,畢竟,你是我愛的人啊,我又怎麼會讓你受到傷害呢?就算你保護不了我,但你有這份心,我就是最幸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