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腳是怎麼受傷的？”兩人皆是沉默，沉默了一會兒，顧疏白先開腔。
“那個男人坐在我的腿上。”
季子默說的很淡，聽在顧疏白的耳中，是掀起風浪的，若不是那人死了，他現下會給他直接的喂槍子，讓他活不下去。
“大概是谷欠望主宰了他的身體吧，他沒有很高的警覺性。”這裡季子默帶過了他傾身過來要吻她，他
說了不要說，而她，她自己也是不想要說，不想在顧疏白麪前說這個，這樣會讓她覺得她自己很髒。
“我掙脫了他綁住我手的領帶，拿了擺在牀頭櫃上的檯燈砸了他。真是慶幸當時牀頭櫃上有個檯燈！”
“之後我就往外面跑，外面沒有守着的人，我一路跑出了門，沒有方向的，只知道往外面跑，不想被抓回去，但沒有跑出去多遠，就被人攔住了路，是從另外的門口圍過來保鏢。”
經歷起來似乎只是幾個小時，也覺得三言兩語可以帶過，可當要這麼詳細的說一遍，花費的時間是有些的長的。
“保鏢？”
“是。”顧疏白問了句，季子默以爲他只是隨便的一問，點頭回了一聲。
“他們圍住我……”
“等等。”
“怎麼了？”
“有幾個保鏢？”
”四個。”
“恩。”顧疏白點了下頭，又道：“你剛剛說你從那個房間裡面跑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在守着？”
“恩。”
“有什麼問題嗎？”季子默見顧疏白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不由順着問一句。
“你繼續說。”
“恩。”季子默對他突然叫停，又什麼都不說的樣子，好奇更加的深，不過沒有往下要問個徹底，有什麼事情，他應該是會要告訴她的吧？
“接着剛剛，我被那幾個保鏢給攔住，被他們推到在地上，然後那個男人就過來了，是拍下我的那一個，他要來將我帶進去。”話到這裡，季子默還是不由有些緊張了，在那個時候，如果她最後沒有拿起那東西砸了那個男人，反而是被那個男人重新給帶了進那個地方，就什麼就完了。
“我那時候什麼想法也沒有，我是想活着，我不想要再被帶進去，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有擺放着一些鐵具，我拿了，砸了他一下。”
“他倒了下去，那幾個保鏢裡有一個人突然喊一聲：‘殺人了！’之後那些保鏢全部的都離開了，我，我……”季子默想讓自己不想，腦海裡面卻出現那個場景，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脣都要被她自己咬破，但是她還是撐着最後的一點兒氣力，倔強的將最後的一句話說完“我將壓在我身上的男人推開，也跑了……”
“你跑開的時候，那個男人斷氣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我當時怕了，我，顧教授，其實，當時我跑開有怕的原因，還有，我有想過讓人來救他，可是後來，我不知道他會死，顧教授，我是不是真的殺人了，顧教授，我……”季子默情緒開始激動，有些語無倫次。
“默默，你聽我說，他的死和你沒有關係。”
懷中的她全身顫抖着，小腦袋在他懷裡轉了轉，面向了他，溢滿淚水的眼裡是極深的無助，對於這樣的季子默，就算不是顧疏白，任何一個人瞧見都是會心疼的，更何況就是顧疏白，心疼的不行，只伸手將她緊緊的抱住，而後開口出言安慰她。
“真的？”
“你說你只給了那死者一下？”
“默默，回答我。”
“恩，我確定，是這樣的！我只給了他一下。”季子默此時害怕，說話卻稍微的恢復了條理性，大概是因爲顧疏白的聲音有鎮定的作用，她也隨着鎮定下來。
“那人就一定不是你殺的。”
“爲什麼？”季子默擡起頭盯住顧疏白，眼角還有剛剛落的淚的痕跡。
“經法醫鑑定：導致死者死的原因是你手中所用的器具沒有錯，但是他並不是只被擊打了一下，他被擊打了第二下。”
“你的意思是後來還有人給了他一下？”季子默雖然學文，此刻腦子裡面也還有點亂，但是這種很簡單的邏輯思維能力，她還是有的，很快的就明白了顧疏白的話。
“恩。”
“可是爲什麼？”
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季子默感覺到心安下來，反而的越發的讓她覺得害怕，竟然那個人不是因爲她的一下死的，那麼爲什麼又要被人殺了？那樣子的他，那時候，季子默並不覺得他還具有傷害人的本事，有人看見他那樣子的趴在地上，不報警喊救護車，還要給他一下，讓他死絕？這是爲什麼？是衝着她來的？還是衝着死者？
季子默心裡一陣發杵，心裡涌起驚懼，下意識的覺得事情是因爲她，那麼，就算是死者不是她擊打的一下死的，也是與她有關，間接的原因，還是會讓她有所愧疚，另外是誰要這樣對她？
季子默的心像是漂浮在海面上一樣，找不到靠岸的港口，只要一個不留意就能被海浪衝的越來越遠。
“你在亂想些什麼？”眼見着懷中小女孩兒眼神遊離，顧疏白知道她是多想了東西去了，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讓她回過神來。
“我……”
“不要亂想。”顧疏白將季子默從身上抱下去，將她放平躺在牀上，給她蓋上被子：“趕快的睡覺。”
“可是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
“可我真的……”
“閉上眼睛睡。”顧疏白沒有給季子默很多說話的時間，他擡手輕輕覆蓋住季子默的眼睛，聲音放低“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放鬆全身，然後睡覺，默默，乖一點，乖乖睡。”
他放低了的聲音就跟催眠曲似得，且還擁有讓人鎮定的作用，季子默在他這聲音裡面，不知不覺得就是睡了過去。
顧疏白的大手一直的遮住在季子默的眼睛上，直到感覺到她的呼吸慢慢的變得綿長，方纔拿開了放在她眼睛上面的手。
果然是睡着了。
顧疏白薄脣扯開一個笑的弧度。
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