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裡忽而浮上的這個恐怖想法，顧疏白高大身子猛然一震，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臉上跟着染上一抹不鬱。
這特麼的都亂七八糟的想的什麼呢，這女人就在自己的身邊，哪裡都不會去，會讓他看一輩子，怎麼就今晚沒看，明天，以後就有可能看不到了？！
每天每時每分每秒，他都能看到她！
只有看不夠是真的。
是，就哪怕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能看到她，總是覺得看不夠，這一張小臉兒，這彎彎的眉，無論是閉着還是睜着的眼，還有高挺的鼻樑，櫻紅的小脣兒，乃至是下巴，其餘地方，他全然都是看不夠。
這般着迷的看着看着，顧疏白又是忍不住的伸出手，順着方纔視線所過之處，沿季子默光潔的額，彎彎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櫻紅的脣兒，一路愛撫下去，愛不釋手一般。
倘若此刻，季子默尚未熟睡，倘若此刻她能睜開眼睛看一眼顧疏白，見着他眼眸深處的深情，甚至無需見着他眼裡的深深愛意與寵溺，只是醒着，用心感受一下他撫摸自己臉頰，五官各處的仔細，溫柔。
大抵的，她心裡頭埋下去的那一點兒勇氣又會破土而出，大概的，後面他們兩個不會走入絕境，窮途末路。
只可惜了，這些都是假設，無法成真。
……
這一夜，兩人鬧騰了，到第二天，又感覺是好了。
清晨，顧疏白如同昨日沒有與季子默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如平常一般的，爲她準備好要穿的衣物，鞋襪，浴室裡頭，牙刷上擠好牙膏，杯子裡裝滿水，毛巾就搭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而早餐亦是準備的仔細，各式的花樣，一一的都按着季子默的喜好備着。
至於季子默，也如顧疏白這般，是，好像昨天的劍拔弩張，冷漠淡然在睡了一覺之後全然散去，真真和了那一句，牀頭打架牀尾和。
可，明明的，昨晚她們沒有做什麼，也甚至沒有抱着一起睡覺。
當然了，昨晚季子默先睡着了，後面顧疏白有沒有抱着她，她不知道，如今，醒過來，枕邊已空，更是沒法追究，除非，是去問那人。
不過這都沒什麼好糾結的，要糾結，也是說和好這事情。
事實上真的和好了麼?
實則，不如表面這般。
畢竟的，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然後因爲這些事情而有的一些情緒也跟着在心裡發芽生根，那麼，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算做是過去。
就算過去也是暫時的。
且等着爆發的那一日，勢必是頭破血流，心裡血淋淋。
……
“先喝幾口牛奶，已經涼了一會兒，不燙，溫溫熱熱的。”
季子默醒過來，睜着眼在牀上躺着，亂七八糟的想了會事兒後才起牀，洗漱完畢了下樓。
樓下，顧疏白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將它們全部擺弄上餐桌，完了，人要往樓梯這邊過來，思索着上樓看季子默，喊季子默起牀，身子一偏，視線裡已是落了那人兒嬌嬌小小的樣子，笑意便是浮上俊臉，連帶着深邃的眼眸中也染了些，也不是就站在那裡沒有什麼動靜了，依舊朝着那人兒過去。
到她面前，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擁着她往餐桌走。
先不按上面的說到心裡，想法是如何如何的，就說這表面上。
說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到底還是有些懸着。
尤其顧疏白。
否則的話，他不會這麼早起牀，他會等着季子默醒過來之後，再起牀，擺弄早餐什麼的，這麼早起來，不過是怕了季子默醒過來，對上她眼神裡的冷漠。
但早早下樓，內心也是忐忑的，因她沒醒，也不知道她看到他後會是個什麼表情，什麼樣子，不過此刻見着，好似還好。
可大手朝着人兒的纖腰伸過去的時候，還是略有猶豫，視線也定定的望着人兒的小臉，不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見沒有不悅流露出來，纔算是真是放心了，摟着她走到餐桌邊，爲她拉開桌椅，小心安置了她，又端過涼在一旁的牛奶放到她的面前，讓她在餐前先喝一些。
“好。”
對於顧疏白的摟抱，季子默怎麼會沒有情緒，不是說過了，有些事情，發生過了，不能再當作沒有發生過，只不過此時還不是爆發之日，她如今也算得上是掩藏情緒的箇中高手，當然了，顧疏白窺探的本事也是十分到家，所以說，之前她也做過些準備，恰時，才一點兒異樣沒露。
季子默笑意盈盈的端起顧疏白送過來的牛奶，放置嘴邊，輕抿一口。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季子默將杯子打脣邊移開，不解的望向顧疏白。
“我是說”顧疏白擡手指了指季子默拿在手中的牛奶杯：“牛奶怎麼樣？”
“噗。”
季子默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雖不解季子默爲什麼會笑，但不可否認，看着她笑，顧疏白的心裡很是舒服，看着她笑，也不由的是笑了起來。
“笑什麼？”大手伸出，覆上季子默的頭頂，輕拍了拍，又發問，是，好奇的，對於她忽然笑起來，顧疏白是好奇的，想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笑。
“牛奶還能怎麼樣？牛奶的喝味不就是這樣？”
季子默止住笑，低垂下頭，輕答顧疏白的話。
“哦。”原是因爲這般，顧疏白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是我一時糊塗了，問了個蠢問題。”
季子默沒做聲，只擡眼看了顧疏白一眼，對着他笑了笑。
這笑容，有點牽強還有點苦澀。
因男人此刻討好她的樣子，如此明顯刻意討好的樣子當是看的出來的，而她覺得他這完全沒必要，且他這樣明顯的討好更讓她覺得不舒服，有些透不過來氣的感覺。
“來，吃早餐吧，前幾天不是鬧着要吃粵式早餐？今早我做了很多樣，快點吃吧。”
因季子默的無話，氣氛稍稍的又有些要沉下去的跡象，趁着氣氛還未沉下去，顧疏白趕緊的開口，招呼季子默吃早餐。
“嗯。”
季子默輕應，邊拿起筷子勺子對着一桌子的美食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