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嘆了一口氣,說道:“楚哥啊,你要像我這樣腦瓜不好使,也就認了,打小我看書就腦瓜子疼,但你不一樣啊,你如果上了大學,那前途肯定光明啊,不再考慮考慮嗎?要不....”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他表哥徐凱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踹了一腳,大家都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但這是作爲一個男人最後的底線,他已經夠慘了,你不能再扒下穿在他身上那象徵着自尊的最後一件衣裳。
此時,淡淡的憂傷隨着餐館裡的煙火氣開始升騰,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徐凱看着楚君嚴,看着這個和自己從小到大親密無間的發小,看着看着,他的樣子模糊了,自己的眼底也開始泛紅,他是三人中感情最爲外露的,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我們明明可以一起分享無聊的課堂,校園的八卦,喜歡的女孩兒,但是他卻掉隊了,就好比一起並肩戰鬥的戰友,好不容易衝破了敵人的重重險阻,終於到達勝利彼岸的時候,有一個人卻掉隊了,我們未來的生活可能將走上不同的軌道。徐凱別過了頭不忍再想。
孫達光的情感不像徐凱他們外露,但並不代表他不難過,他把手搭在了楚君嚴的肩膀上,他知道他的好兄弟是一個堅強的人,說再多的話,也不如爲他做出這個令大多數人都沒有勇氣做出的決定而喝彩,這是纔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蘿蔔,是個爺們,好樣的!”
“來!兄弟們舉起酒杯,梅老闆生意興隆,大有,大殼大學生活愉快!”楚君嚴拿起酒杯主動和三人的酒杯分別碰了一下,然後滿臉真摯的看着衆人,面對着生活的壓力,艱難的抉擇,他選擇微笑面對。
幾人結束飯局,約定好了明天的安排,小時候三人住的都是平房,後來三人分別搬去了不同的地方,大殼和大有離比賽場地月東體育場近,他倆直接過去,老梅和楚君嚴離場地遠但他倆家離得近,明天約定一起出發。
第二天,比賽是下午兩點開始,楚君嚴早早吃完午飯,來到了老梅家的樓下,老梅在三個月前買了一輛三箱的夏利雖然車不是什麼進口大牌,但這個年頭有車已經足以令人羨慕了。
“嘖。。嘖。。嘖,梅老闆厲害啊,小汽車都混上了,哎呀這人也是越來越有派頭了啊”楚君嚴砸吧着嘴說道
“哎呀,楚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做買賣平時爲了拉個貨方便而已,爸媽幫我添了不少錢買的,來楚哥,上車。”老梅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兩人上了車,楚君嚴打量了一圈說道:“這新車看着就是舒服哈,你這配飾夠齊啊,車載音響,香水,呦,還有行車記錄儀呢?”
“好傢伙,楚哥你是不開車不知道啊,這馬路上碰瓷的太多了,再加上我這總拉貨,開車的時長比一般家用要的長,所以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開出了老梅所住的萬龍小區,小區出口出來後是一個單行道叫子牙路,右轉800米左右就能上衛華路主幹道了,兩人往前開了100多米的時候,前面小區暢悅花園的後門出口也開出了一輛車,本田雅閣,由於是單行道,所有車輛都應該往衛華路方向開,但是那輛本田雅閣並沒有往那個方向開,而是逆向朝着楚君嚴他們開了過來,逆向出來是天山路,如果走衛華路再到天山路需要繞一下才能到,看來對面的車輛不想繞路直接逆向行駛開了過來,這子牙路是單行道本來就窄,馬路一側還停了好多車,對面開到近前,就頂牛了,完全過不去。
等了半天見對面一點動的意思都沒有老梅開始着急了,“這對面開的什麼車啊,這單行道怎麼逆向過來了,會不會開車啊?對面怎麼不動啊?”按了好幾下喇叭,看對方還不動,老梅搖開車窗,探出頭向對面喊道:“錯不開車,太窄了,你倒一下!”
結果出乎意料,對面不但沒動,還熄火了,下來一個50多歲的半大老頭,身高1米75左右體型偏胖,國字臉,短平頭,又粗又濃的眉毛,一臉橫肉配上他傲慢的表情,令人心生厭惡,他緩步走到車頭前帶着一絲怒意,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啥意思?是覺得我逆向我就必須得把車讓開嗎?”
此言一出,老梅和楚君嚴皺着眉頭互望了一眼,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生氣,這什麼腦回路啊?自己說的話不覺得有悖邏輯嗎?
這出門沒看黃曆啊,遇到個奇葩,看來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