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軍醫處審訊室。
十餘米的房間,只開着一扇小窗,陰暗的牆壁掠過幾絲跳躍的光線。
坐在審訊桌後的白世唯,鷹隼的目光盯向病牀上半躺位、雙腿打着石膏、一臉惶恐的信田修。
他身旁左右各坐着陪同審訊的馬鴻、樑飛在一旁負責記錄審訊經過。
審訊室外,兩名隊員在外負責警戒。
“組長,開始吧?”馬鴻請示的目光看向一臉威嚴的白世唯。
白世唯頜首示意,馬鴻出聲嚴厲地訊問:“信田修,我問你!黒豚小組有哪些成員?他們的姓名、代號、地址、接頭方式?!”
信田修一聽,額頭冒出虛汗,他目光飄忽地看向四周刷着白石灰的牆壁,像一隻東逃西竄的齧齒動物,在貓的利爪下作垂死掙扎。
“信田修,我再問你一次,黒豚小組有哪些成員?他們的姓名、代號、地址、接頭方式?!””馬鴻提高音量,發怒地問。
“我不知道你們說......說什麼黑豚小組,我......我完全不懂你們的意思。”在馬鴻震懾的目光下,信田修心存一絲僥倖,以爲能瞞天過海,保守黑豚小組的絕密,有意狡辯道。
白世唯發出一聲哼笑,眼神示意身側的袁興將第一次審訊記錄的副本給他親眼看。
袁興點頭,立即從三米長的審訊桌後站起身,將手裡的審訊記錄給信田修看。
“信田修,我勸你老實合作,其實第一次我們特務處對你的審訊記錄就將你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我們剛纔只是試探你,看你有無合作態度?做間諜的都不傻,你要識相,對照這份審訊記錄,把遺漏的信息都吐出來!否則,你知道我們的審訊工作可就不會這麼友好?我們就要換一個地點去刑訊室?!嗯?!”袁興走過去,粗壯的手臂不耐煩地一把揪住信田修的衣領,將他粗暴地往上提。
袁興兇狠地教訓完,將幾頁審訊記錄紙放到信田修面前。
信田修雙手顫抖地翻着審訊記錄,上面白紙黑字,他將黑豚小組的成員信息和情報任務都交待得差不多,甚至連南京國民政府軍政部航空署的中國高級內應這一絕密情報都招供了,他是中了什麼邪嗎?
他懊惱地看着記錄得滿頁的審訊記錄,蒼白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信田修,誠如你所看,你已經向我們亮了底牌,你已經沒有退路!擺在你眼前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生路,選擇與我們合作,二是獻身你們所謂的天皇。是生是死,一念之間,就看你自己的最終選擇!”馬鴻正色道。
信田修恐懼地看着坐在主位、一言不發的白世唯,他的雙膝和手腕都是被眼前這位身手非凡的中國特工頭子擊穿的,他已經領教過他毒辣的槍法,這一輩子即使不死,也是致殘!
作爲一個殘廢,他此生還有什麼希望回到日本娶自己心愛的信子?不如以死謝罪,回報天皇陛下!
信田修絕望地一想,他孱弱發白的脣抖了抖,最後牙關一咬,抗拒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記錄都是你們用了手段逼我胡說八道!”
“你是想自尋死路!”袁興暴躁地一喝。
信田修雙目一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頑固之色。
“組長,我看這兩天軍醫處好吃好喝供着他,讓他皮長結實了!不上點刑,不知道我們的厲害?”袁興一臉惱火,按捺不住道。
白世唯冷聲一笑,信田修的一舉一動都在他體察細微、洞察秋毫的觀察下,他威懾的嗓音不疾不緩地開口:“信田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