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連蒼長老也……”廣竹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蒼坤道。
“唉,若是這最好的辦法呢。千萬年來,難道老祖宗沒試過規避?若能迴避,我族也不會落魄到現在的地步了。罷了罷了,或許這少年也是個變數呢。”
“而且我觀那男子本身也有些怪異,剛發現他時,他渾身上下游走着兩股意識。一股是很強烈的殺意,而另一股卻死命將其壓住。有殺意沒殺心,這男子應該是個大善之人才對啊。”
蒼坤說完,一個坐在他旁邊的長者便接嘴說道:“若真如大長老所說,是個善人,救了也無妨吧?”
“既,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我也沒啥意見了。”看着在坐各位的態度,廣竹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也答應了下來。
看底下諸長老這般,木清語頓時睜大眼睛道:“這麼說大家是答應了?”
“唉,暫且這樣吧。大家都回去商討下該怎麼開始吧。”蒼坤拍了拍手,示意衆人離去,然後獨坐在內閣裡。
又過了許久,內閣裡才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唉,賭一把吧。”
還是桃源深處的那片綠湖處,此刻正聚集了樹精族的四大長老及木清語小菜等人,而風塵則被木清語很謹慎的擱在旁邊的草地上。
“現在把聖種傳在這小子體內,等一個月後,不應該不到一個月這小子應該就可以吸收到完全的生命力量了,而且也不會生出聖種成熟時獨有的異象,這方法說不定可行。”廣竹想了想說道。
蒼坤點了點頭,轉過去對着木清語說道:“那開始吧。”
木清語凝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脖子上取下一墨綠色晶石然後轉身戴在風塵身上。似乎是感覺到了木清語,重傷昏迷的風塵竟然皺了皺眉頭,這可把木清語看呆了。
愣了一下,木清語趕忙又招出那湖底綠色的光球,這次巨大的光球在衆人眼裡一直移動到風塵上方,然後緩緩落下,偌大的一個光球須臾之間便完全融到了風塵體內,然後向四周散開一陣陣能量漣漪。
周圍人僅憑着這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便可感覺出那股能量的強大。在看風塵這邊,只見他渾身上下的傷正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癒合。
不過一刻鐘左右,風塵便完全恢復如初,只有左胸處還留有一條劍傷,不斷的有黑血從裡面排出。
片刻後那黑血終於盡數排出,而最後拿到胸口的傷疤也終於痊癒。然後木清語和幾個人一起把風塵帶回樹屋,安頓了下來。
“唉,接下來就看他什麼時候能完全吸收聖種醒來了。”
“是啊,這小子福大命大應該要不來多久就能醒。”
“按照慣例咋們是不是該去慶祝一番,畢竟又救活一條性命啊。”
說着幾個人便退出了風塵所在的房間,留風塵一人靜靜的在此養傷。
而房間裡的風塵,此刻也經受着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在夢裡,風塵看見了一個渾身黑色勁裝,雙手撐着一把黑色長劍立在那裡的人,那人感覺如劍一般鋒利,而且整個人都只有黑一個色調。
彷彿感覺到了這個風塵,那人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眼,直視着風塵。
“你是誰?”帶那人完全擡起頭,風塵完全驚訝於他的相貌。
那是一張,和自己長的一樣的臉!
那人明顯一怔,然後對着風塵說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這裡,是你的內心世界。”
那男子一本正經道,風塵發現其實除了長相,那男子幾乎和他就是兩個人,他甚至覺得二人之間可能完全沒有什麼聯繫。
“放心吧,你我之間確實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要不你看看這個。”說着,那個黑衣風塵一擺手,便在二人只見立起來一面鏡子。
風塵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鏡子裡自己和那男子相同,渾身白衣就連頭髮也是白色的。
看見鏡子裡那白衣白髮的自己,風塵頓時一驚:“這是什麼?”
“這是這裡的你。”那黑衣風塵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難不成這便是人們說的,善惡人格?風塵驚異的想道。
“非也,你我其實並非如此關係。你我本爲一體只不過因爲某些原因,我被從主人格中剝離出來罷了。”
又是一晃手,那立在黑衣風塵和白衣風塵之間的鏡子便消失了。
“剝離出去,什麼意思?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風塵越發的沒了頭緒,爲什麼自己心中所想他全知道,而自己卻對他一無所知?
看着風塵疑惑的表情,那黑衣風塵便指着他說道:“這也確實難以理解,怎麼說呢。我是你的戰鬥意識,而你是本格意識。我這麼說,你應該懂了吧。”
“我大概懂了,也就是說。你是一半,而我是一半。你和我共同組成了風塵,我可以這麼理解吧。”風塵略帶試探的口氣問向那個黑衣的。
那個黑衣風塵點了點頭應道:“嗯,差不多。其實我最多也只佔到了三成罷了,畢竟你纔是主人格。”
看到黑衣風塵點頭,風塵便問道:“竟然如此,那你爲何不還不回來。”
“呵,回不去了。”黑衣風塵苦笑一聲說道。
彷彿想到什麼似的,那黑衣風塵急忙制止了二人的對話:“你先別問了,我給你看個東西。”
說着,就見他緩緩拔出之前撐着他的那把黑劍。沒想到出鞘的竟是把斷劍,斷處還有些許龜裂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由內二外斷開的一般。
黑衣風塵端倪了那斷劍許久,然後忽的一擺手把那斷劍扔向風塵。
風塵一個踉蹌,幹嘛去接那空中的殘劍,好像生怕接不到,那劍就會墮入底下無盡的黑暗裡。
“桀桀,另一個我,這劍我就留給你了。別死了,一定活到我回來啊!”
正看着手裡的殘劍,風塵忽然聽見遠方響起一個十分瀟灑的聲音。
連忙擡頭看去,只見從那黑衣風塵背後的陰影裡飛出無數鎖鏈。將黑衣風塵整個束縛住,直拖入那無盡的黑暗裡。
直到最後,那個桀驁不馴的身影笑着完全融入黑暗裡風塵纔回過神來。
風塵只覺得那黑衣風塵消失之際,他的胸口猛地一疼。那種感覺就好像從他靈魂深處挖走一塊一般,風塵這才相信,那黑衣風塵的確是他的一部分。
“啊。”牀上,風塵驚坐起來。擦去頭上的冷汗再喘了幾口粗氣,風塵這纔回過神來。
“我,還沒死?”風塵坐在牀上,透着窗外的月光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說道。
風塵拳了拳雙手,便起身下牀去了。
推開房門便聞見一股芬芳撲鼻而來,這個世外桃源本來就充斥着一股草木香氣。
風塵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走出這樹屋,出了樹屋走在這山谷之中,風塵才明白這是怎樣一個地方。
“你醒了?”正走在路上,忽聽見身後有一聲音對着他喊道。
轉過頭,只看見身後立着一個巧麗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襲白衫,柔和的月光就這麼灑在她身上。
風塵不由得看呆了,直到看到那女子墨色頭髮下有雙尖尖的耳朵,風塵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人是異族!
異族是大陸上人族對別族的統稱,有些修道之人則稱他們爲妖族。
而站在風塵面前的這個女人正是當初救了他的樹精族女王,木清語。
但對於眼前這女子,風塵心裡卻提不起一絲戒備。風塵怔怔的看着木清語一步步走來,直到他面前。
木清語站在風塵面前,然後身手取下風塵脖子上掛着的那個墨綠色晶石,可能是她動作太慢了,也可能是因爲別的。
風塵只覺得這一刻好似時間凍結了一般,直到木清語將那枚晶石在帶回自己身上,風塵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來。
“唉,哪都好,只是你這一頭白髮……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木清語理了理風塵的鬢角,然後從袖口掏出一絲帶,給風塵繫上。
也不知怎麼的,風塵竟然下意識摟住了身前的木清語,而木清語顯然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僵在那裡半天也沒有放鬆下來。
直到風塵放開她,木清語纔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實在抱歉,我真的沒有輕薄你的意思。我……”
木清語,稍微退開兩步,然後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你快回去休息吧。你才恢復的,吹不得涼風。”
看着木清語的背影,風塵心裡也有些奇怪的感覺。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就轉身回樹屋了。
躺在牀上,風塵下意識看了看自己滿頭蒼白的長髮。然後又想到那個在夢裡的黑衣,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風塵有些迷惑了,然後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胸。
“奇怪,我明明記得心臟在左邊怎麼會這樣?還有這裡到底是那裡?形意南峰下嗎?”
這些個疑問終究不可能有人回答,這地方就如同真的與世隔絕一般。而那窗外的擎天巨木依舊筆直的立在那裡,如此高的一顆樹,可這麼多年偏偏就沒有一個人族來過這裡。
這地方也着實神秘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