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青春應了一聲，視線下意識的往蘇之念看的文件上掃了一眼，嘴裡原本接着要說的話就頓在了脣齒之間。
他看的是宋氏企業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紅色的簽字筆，做了很多的批註。
她識的那些字跡，是他的。
而且那份文件，像是被看了很多遍，紙張的邊緣都有些起毛了，從那些字跡的顏色上來看，有些深有些淺，想必是每一次翻看的時候，發現有什麼問題，都會做了一下標記。
自從蘇之念接管了宋氏企業的CEO之後，宋青春有給大嫂方柔打過幾個電話，詢問宋氏企業的情況，大嫂告訴她，一切都比想象中的好，還對着她誇讚了蘇之念，說他果然名不虛傳，能力非凡，只是短短的接手兩週，宋氏企業的虧損已經止住。
很多時候，人都只是看結果，往往都會忽略了過程。
所以當時的她，從大嫂那裡聽到宋氏的近況，只是顧着高興了，根本就沒去想蘇之念到底是怎樣辦到的，直到現在她看到他正在翻看的那份文件，才遲鈍的懂得，蘇之念爲了宋氏企業，到底花費了多大的心力和精力。
他有自己的公司，還要照顧宋氏，一定很忙吧。
她有時候半夜口渴，下樓的時候，還能看到書房的燈亮着。
宋青春擡起頭，望了一眼蘇之念，男子垂着眉正在喝咖啡，她在他的眼窩下面，看到了一抹很淡的黑。
蘇之念在她的家裡住過一年，那時高三，晚上兩個人一起做卷子的時候，時常會熬夜，第二天她會出現一些黑眼圈，而他卻從來都不會，那時的她還覺得老天太過分了，對他未免太過於偏袒了。
可是她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有黑眼圈……
他有自己的公司，有很多頂級公司高薪聘請他，他沒少宋氏企業一分一毫，雖然他和她之間是有交易的，可是她在他這裡住了將近二十天，他沒碰過她一下……
雖然她像是個小女傭一樣照顧他，可是比起來他給的回報，似乎真的不值得一提。
宋青春看着蘇之念揉了揉眉心，又看向了文件，眼底莫名的有些酸澀。
你知道嗎？
她從小到大，哭得次數很少很少，除了五年前，被他醉酒後強行睡的那一夜，她哭過；宋承自殺，父親病重入院，她哭過；其他的時候，她的眼淚都是爲了秦以南流的。
甚至就算是五年前的那一晚，她也不是爲了他哭，而是爲自己的倒黴和恐懼而哭。
她沒想到……不，是她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會爲了蘇之念想落淚。
是她家庭的變故，讓她變得軟弱了嗎？
可是，不管原因是什麼，她是真的有些感動。
“我……要不然，我……”宋青春在自己都沒察覺的情況下，開了口：“請你吃飯吧？”
蘇之念原本拿起筆，想在文件上標註一記號的動作，猛地停止。
他沒擡起頭去看她，他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