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弟，這廝是誰？和你有過節？”
看着上索凌得意洋洋的表情，封文高強行壓下心底翻涌的怒氣，傳音向江守發問，他口才好是好，但好口才不是無中生有，他是建立在各種有理有據的真實情況之上，用嚴密的邏輯和無可辯駁的事實，九成多真不足一成假，不斷沿着真實的方向把話題擴大發展。
別看他之前幫江守砍價時把那個艾氏黑袍執事砍的暈頭轉向，那是因爲一行人抵達黑袍執事面前時，他身後的封氏武者已經把七靈草各種優劣介紹給了他，他自身對艾氏的情況也有許多瞭解，才能在砍價時一步步用“事實”指引話題走向，把那個艾氏武者侃暈，在這之前，那要準確瞭解寶藥優略、對方背景、目前隱憂等等，再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編織各種理論。
這都做了很多準備功夫的。
面對突發事件他一無所知的事，那麼口才再好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江守也無奈的傳音，“他是金虹星系靈紋族上索氏子弟，35年前，我和他在神源城試煉中遇到過，那時候發生了些衝突，結下了過節，……”
上古神族留下的試煉大殿，這事不需要隱瞞，彼此相連的衆多生命星系裡，這本就是各大勢力公知的，江守也沒有解釋的太清楚，只簡單說了在試煉中他表現比上索凌好，對方可能是記恨不服。
一番解釋後封文高也陷入了沉默，他大致瞭解了江守兩人的過節起源，但金虹星系上索氏他不怎麼了解，也有些無處下口。
“這位江小友，七靈草你還要麼？你若不需要的話，在下就會出售給這位靈紋族才俊了。”封文高沉默中，艾氏黑袍執事卻笑眯眯的看向江守，眼中全是喜悅。
江守還沒開口封文高卻插口道。“61萬一株。”
“嗤，一次加價一萬，虧你也是四重宵半神，怎麼這麼小氣？你不是口才好麼，有能力的話，你勸說我放棄我急需的至寶啊。我出70萬一株。”上索凌則不屑的恥笑了封文高一聲。
嘩啦啦的，原本就在兩側圍觀的不少武者立刻退的更遠了。
上索凌不理會那些旁觀者的反應，只是嬉笑着看向江守，“江兄，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太愉快了。對了，這些年裡還有不少老朋友都很掛念你呢，你也真是的，既然要出來怎麼不提前通知下大家？說不定咱們一幫老朋友都會爲你去接風的，現在只有我一個迎接你，這場面可有點小啊。”
上索凌不怕得罪江守，哪怕他知道上索氏都很想拉攏江守，那都無所謂，江守出身沒落星系。星空通道都大致斷絕了，現在會代表某個氏族出現在定源星，就說明他很可能被某個勢力拉攏了，一旦他被誰家拉攏走。其他勢力再想拉攏可能性就低了，江守也就沒那麼受看重了。
至於封文高？上次他們退走神源城時，是主神麾下的厲兀雲和宿懷策兩大超級天才提出的，一旦江守出現在哪個生命星系。誰發現後都要儘快通知其他人，大家一起來複仇。
有厲兀雲和宿懷策那種主神麾下的超級妖孽支持，他就是踩得江守灰頭土臉。過程裡也波及到了其他天才，一樣不用在意，他背後有太多更變態的傢伙。
據他所知，厲兀雲宿懷策兩個主神麾下受了神源城的刺激後，返回各自本家內閉關，兩三年突破至神階，從此以後就開始遊歷各星空，專門朝一些星系間最兇險的真正星空絕地磨礪自身，三十年下來，兩年前時厲兀雲已經是神道四重宵。
宿懷策情況不一樣，他只是三重宵，但卻修煉了一項極爲特殊恐怖的神話級秘武，聽說那是有不小限制的秘武，無法形成持久穩定的戰力，所以計算正常實力還是三重宵，靠秘武爆發畢竟是間歇性的，不能計算在內。
但他秘武爆發，四重宵也得載死在他手上，五重宵也要吃大虧。
那畢竟是被主神支持的妖孽，在主神麾下無數武者，無數次殘酷磨礪中脫穎而出後才被主神全力支持栽培的，一旦被刺激的不顧生死去磨礪，三十年雖然很短，但他們資源寶物更多，各種寶藥和功法神器也都是最頂級的，能爆發的潛力也嚇死人。
只要他把消息通知給那兩位，就算他踩江守過程裡得罪了封文高乃至封氏，那又算個屁？厲兀雲兩個隨便出現一個，攜帶背後主神餘威現世，整個封氏都得跪下來哀嚎。
神源城一事後，幾乎所有參加試煉的都對江守不服，都受了刺激，也更加劇了對自身的磨礪和壓榨，否則上索凌也不可能以三重宵面目出現，當然，據上索凌所知當年那批天才裡也有一部分是真死在歷練中了，比如飛花星系的古房坤、巨人族勾戈，那都死了。
這也很正常，生死歷練能一路活下來的基本都能有一定突破進展，比正常時期快得多的效率突破，但死在歷練中的還是佔了大多數。
不管古房坤和勾戈有沒有死，只要他上索凌沒死就行了。
這一刻上索凌真覺得意氣風發，之前三十多年積累的鬱氣幾乎都發泄了出來。
他連鄙夷封文高時都有着難言的快感，那是一個不輸於他或者比他更強的妖孽，他都可以在踩江守時順勢也踩死，這種感覺真的太爽了。
“我出71萬。”面對上索凌的挑釁，封文高臉色更加陰沉，但還只是一萬的加價。
不過這一次加價後，上索凌沒有繼續嘲笑，而是瞪着封文高，好像兩人在傳音交流什麼，持續了幾百個呼吸後，上索凌一張臉才越來越紅，看向封文高的視線已經不再只是簡單的輕蔑，而是充滿羞怒。
“我出80萬。”羞怒不已的瞪了封文高一眼，上索凌才又加價。
封文高則叫出了81萬，兩人又是外觀沉默私底下傳音交流……
交流一陣子後上索凌眼都紅了，低吼着叫出了90萬價碼。
又是幾柱香時間。封文高一次一萬的加，上索凌一次十萬的加價，竟在一衆圍觀者目瞪口呆的反應裡，生生把一株七靈草的價格提升到了150萬一株。
比艾氏坊市內的黑價還又黑出不少。
這個過程，和上索凌一起來的幾個半神也發現了不對，他們知道封文高的口才有多生猛，所以不止一次或用眼神或發出法則威壓刺激上索凌，又或者傳音提醒。
上索凌中途也冷靜了不少次，可還快又被封文高的傳音給搞得火氣上涌，激動不已的加價。
等150萬一株的價格喊出。封文高才嬉笑着道，“好，一百五十萬一株，是你的了。”
笑過後他纔對艾氏的黑袍執事示意，黑袍執事傻傻的看了封文高几眼，眼中全是歎服，歎服後又看向上索凌，“上索小友，150萬一株……果然是財大氣粗。”
這種局面下的競爭加價。黑袍執事不怕上索凌反悔，對方敢反悔那就在這裡搗亂了，給艾氏添亂那不是活膩了麼？
上索凌這才一驚，臉都綠了。
綠着臉看了看封文高。他怒的差點吐血，150萬一株？怎麼會加到這麼多？中途他還清醒了幾次啊，但封文高就抓着他不服氣江守，輸給過江守一次。而後不斷刺激撩撥他，套他的話，再用剛套出來的話編制出更嚴密的邏輯。更恐怖的刺激他……
還是每句話單獨拆開都有理，讓人無法辯駁的事實，等你思維順着這些話運轉時，最終結果卻偏離主題十萬光年的距離，刺激的他一次次衝動，150萬一株？
“150萬就150萬，當我買不起麼？小子，你狠，不過你坑我一次又如何？”150萬一株的價格，27株下來已經是四千多萬長生幣，這鉅款上索凌就算也是超級天才，但賣光所有家當也湊不出。
可這不是問題，只要他把消息傳出去，說是爲了故意噁心江守而付出的代價，那麼肯定會有其他人付賬的，比如厲兀雲、宿懷策……那纔是真正的大富豪。主神親傳，別說幾千萬，上億人家也拿得出。
有這底氣，他中途清醒想終止加價時，也多少有猶豫，就是這猶豫又給了封文高不斷編織邏輯陷阱的機會。
不過就算虧了幾千萬，只要能踩的江守顏面大失，還能阻止他提升實力，想來厲兀雲等不會在意吧。
就在上索凌豪氣干雲的說出這句話後，封文高卻笑嘻嘻看了他一眼，轉身看向黑袍執事，“前輩，小子幫你做到了吧，你也不能抵賴，那只是咱們私下的對賭，但想來您老也不會賴賬不是？他以150萬一株的價碼購買27株七靈草，你就要發動艾氏的力量，幫江師弟收集來40株七靈草，每一株只能按50萬一株的價碼出售。”
“放心，這次的賭約我肯定不會抵賴，但以後你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少在老夫面前出現。”黑袍執事看向封文高的視線充滿讚賞，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不客氣，鬍子都在亂抖。
這話落地左右又是一片譁然，上索凌更身子一抖，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几個……看幾眼後哇的一聲就連噴好幾口熱血。
這是怎麼回事？
江守則嘴角都抽搐起來，他倒是知道這些的，之前封文高也給他傳音了，多問了一些兩人衝突的詳細過程，而後就告訴他一切交給他，他幫他繼續砍價，不過那砍價是越砍越高，還牽扯到了和那黑袍執事的暗中賭局。
黑袍執事又哪會想到原本降到50萬一株的七靈草，能被這廝擡到150萬一株？這簡直坑死人不償命，也不可能有誰那麼傻。
那賭局則是，若他能讓上索凌以一百五十萬或以上價碼購買七靈草，他就發動艾氏力量收集40株給江守，50萬一株，若封文高做不到，他還可以收集40株七靈草，封文高和江守則會120萬一株購買。
但封文高真的做到了，上索凌竟然真被刺激的報出了這麼坑神的價碼。
還順勢讓黑袍執事也被坑了。
大範圍收集購買再運送什麼的，艾氏能做到，但價格肯定遠遠超過五十萬一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