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穆甜甜明顯回過神來，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看別的菜，沈天成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餵你？”
沈天成剛問完，就看到穆甜甜自己拿起了筷子。
穆甜甜雖然渾身無力，但是還沒到拿不了筷子的地步。
看着眉宇間透着倔強的穆甜甜，沈天成只是笑笑，那眼底的寵溺和溫柔，毫不掩飾。
穆甜甜看着，覺得格外礙眼。
索性不看，只管低頭吃菜。
而且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菜，加上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穆甜甜的胃口非常好，似乎並沒有因爲和沈天成領證影響了食慾。
沈天成多少有些驚訝，不過看着專心吃飯的穆甜甜，再看了一眼等在不遠處看着他的侍者，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飯前的浪漫，他還沒來得及開始呢，他的小妻子已經開始吃上了。
沈天成衝那侍者搖搖頭，拿起公筷給穆甜甜夾了一筷子魚腥草。
專心致志吃飯的穆甜甜，看着碗裡忽然多出來的魚腥草，微微一怔。
腦中閃過爸爸奶奶帶着她上山挖魚腥草的情景，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她卻依然記得爸爸英俊的五官。
“謝謝！”
聲音很低，沈天成卻聽得格外清楚。
能得她一句謝謝，他覺得這魚腥草的味道，似乎沒有那麼難聞了。
可當看到自己面前的碗裡也多了一筷子魚腥草的時候，滿臉溫柔含笑的沈天成，臉上的笑容幾乎龜裂。
“很好吃，嚐嚐！”
穆甜甜忽然擡眸，看向沈天成。
原本的黑色瞳孔被灰褐色取代，不如黑色那樣刺目勾人，卻帶着一種淡淡的柔意，像是風颳過時帶起的麥浪，輕柔又自然。
他討厭魚腥草！
那股子刺鼻的味道，他恨不能離得遠遠的。
“怎麼了？”
穆甜甜眨了眨灰褐色的眼睛，一臉疑惑地看着他，甚至皺了皺眉。
“不愛吃，那”
“不，愛吃！”
他想起這算是兩人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正式的一頓飯，而且難得小妻子居然還給他夾菜。
魚腥草……
忍忍吧！
味道再難聞，還能比東南亞熱帶雨林裡腐爛的屍體更難聞？
不想讓穆甜甜覺得他故意推辭，沈天成非常從容地拿起筷子，將碗裡的魚腥草夾了起來，決定速戰速決。
在魚腥草靠近他的時候，沈天成自然地選擇了屏住呼吸，一直到吃進嘴裡，囫圇吞棗一般地咬了幾口，嚥了下去。
魚腥草的味道……對他來說，確實比東南亞熱帶雨林裡腐爛的屍體更難聞。
腐爛的屍體之前幾乎每天都會看到，甚至偶爾還會湊上去仔細觀察，爲的是查清敵人的具體身份。
但是魚腥草……
在不知道穆甜甜愛吃魚腥草之前，他幾乎從未觸碰過。
知道她愛吃魚腥草之後，他特意去看了看。
只湊近一下，那股子刺鼻的味道硬是讓他退避三舍，轉身就走。
現在那刺鼻的氣味兒似乎還在鼻尖縈繞着，而吞進肚子裡的一筷子魚腥草，似乎還在胃裡翻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