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喝飽了，將她喝剩下的那些全喝了，像柏沉堯這樣，開始收拾保溫盒。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個是她最親近最敬愛的奶奶，是這世上除了爸爸最疼愛她的人，和柏沉堯沒有半分關係。
但在這一刻，居然和柏沉堯的背影完全重合。
柏沉堯什麼性子？
她比誰都清楚。
只要忤逆了他，後果覺得很嚴重。
她不止一次吃過苦頭，看到動作乾淨利落收拾保溫盒的柏沉堯，顧甜甜覺得眼眶有些泛酸。
在柏沉堯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竟然有些不敢看他，快速避開了視線。
“到這邊來！”
低沉的聲音，略微溫和。
顧甜甜聽着，更覺得難受。
扭過頭，乾脆用後腦勺對着他。
甚至都忘了，她不聽柏沉堯的話，會不會惹怒柏沉堯。
柏沉堯眯了眯眼，黑沉幽暗的眼睛盯着那烏黑黑的後腦勺，對顧甜甜違逆他的話，本該生氣。
可看着那黑亮的後腦勺，看着略微散亂的髮絲，他竟然出奇的沒有生氣，甚至像是透過後腦勺，看到了那雙同樣烏黑黑髮亮的大眼睛。
“甜甜，過來，擦嘴！”
聲音低沉，甚至帶着幾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柏沉堯沒注意到，顧甜甜卻注意到了。
從她開始回想和柏沉堯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開始，她就在想着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
若是平時，她這樣違逆他的話，他的聲音必定冷如寒冰。
甚至，整個病房裡，現在應該出在低氣壓下。
可事實是，柏沉堯的聲音，低沉中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顧甜甜又眨了眨眼，鼻尖更加酸澀了。
不知道是因爲奶奶走了難受，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說話時，聲音哽咽。
“我……我知道，我自己來。”
她的話剛說完，肩膀被人扣住，下一秒，整個人被柏沉堯抱在了懷裡，他也坐在了病牀上。
盯着泛紅帶着幾分水汽的眼睛，柏沉堯的面色冷了下來，聲音低沉，透着幾分冷厲威嚴。
“上午我說的那些話，全都當成耳旁風了？”
顧甜甜快速回想了一遍昨天柏沉堯說的話，她當時雖然難過，可他說了什麼，她記得清清楚楚。
她也不想這樣，可……
就是覺得難受啊！
好一會兒，才忍住那股酸澀勁兒，擡着頭對上柏沉堯黑沉幽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看着她水漉漉乾淨明澈的眼睛，柏沉堯英俊冷酷的臉上神色不變，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不是想繼續唸書嗎？我已經讓慄木安排好了一切，等你病好了，送你去學校。”
顧甜甜瞬間瞪大眼睛，水漉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柏沉堯，滿臉都是驚愕。
看着她這樣子，柏沉堯黑沉的眼底劃過一絲淺笑，可是速度極快，快的顧甜甜根本沒察覺到。
“傻了？”
顧甜甜眨眨眼，點點頭。
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因爲太激動，忽然抓住柏沉堯的手，語速很快。
“柏沉堯，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