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將她再次摟在懷裡，張海陽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甜甜，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一個字，我知道這些事情，你一下子難以接受，我也知道，這二十年來，你一直在等着媽媽來接你。”
“甜甜，我理解你的心情，就像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期盼着能早些找到你，見到你，好好寵着你，愛護你，陪在你身邊。”
“可一年一年過去，我依然沒有你的消息，那種無力感，真的難以接受。甜甜，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我雖然沒有見過那位叔叔，可知道他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好人。”
“因爲他，我才能再見到你！”
那個爸爸，怎麼可能不是她的親爸爸呢？
她到現在還記得，有一年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她因爲牙痛痛的在牀上打滾，大半夜的爸爸揹着她一路狂奔到了醫院掛急診。
也記得，寒風呼嘯的時候，她坐在屋裡等趕集的爸爸回來，不知過了多久看到爸爸裹着厚厚的軍大衣，嘴脣有些發青，在看到她的瞬間，露出溫柔慈愛的笑容，打開大衣，從懷裡拿出兩個香噴噴熱乎乎的地瓜來。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會兒爸爸說的話。
“甜甜，來，趁熱吃！”
她更記得，爸爸病發後，一日比一日小手憔悴，躺在病牀上，每次拉着她的手，讓她一遍一遍不要怪媽媽，一定要跟媽媽走。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只是她的養父，原本只是一個陌生人。
可卻對她，那麼好那麼好！
顧甜甜腦中閃過爸爸的身影，依稀有些模糊，不過高高大大的身影，還有在遊樂場看雜技時的情景，將她高高舉起時寵溺爽朗的笑聲，似乎就在耳邊。
“爸爸，高點兒，再高點兒！”
“好嘞！”
“爸爸，去那邊，去那邊，那邊看的更清楚！”
“好，我們去那邊看！”
……
好一會兒，顧甜甜才幹澀開口。
“爸爸他，真的很好很好，是這世上，最好的爸爸！”
張海陽又是心疼又是難過，想着那位收留了******顧叔叔，更多的是感激。
“恩，他是這世上最好的爸爸！”
甚至，爸爸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對爸爸來說，她其實只一個陌生人。
可真的，對她，那麼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兄妹兩人坐在沙發上，很長一段時間，除了聽到低低的抽泣聲，就是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陳媽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客廳上的兄妹兩人，眼眶溼潤。
廚房裡的陣陣飯菜飄香，可在這一刻，那兄妹兩人，不需要吧。
陳媽默默地退回廚房，輕輕地笑了笑。
若是顧小姐真的是穆家二小姐，和先生更配。
當然，若是顧小姐依然只是顧小姐，憑着先生的性子，也不會嫌棄絲毫。
真好！
這樣真好！
等顧甜甜再次緩和過來時，半個小時過去了。
外面的天色，也一點點暗下來。
看着眼眶同樣有些泛紅的張海陽，顧甜甜有些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