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湘在二樓走廊上站着，站了許久。她看見慕南城一支菸抽完又點了另一支，一支接一支。
他好似不打算停下來，好似要用這菸草的味道麻痹自己。
是啊，好絕望。這樣絕望的愛，真的快要把人逼入絕境了。
等到慕南城點燃第四支菸的時候，周湘湘終於不忍心再看下去。她回到房間裡，身子緊緊地蜷縮在被子裡，將自己拼命地包裹住，像包裹着自己的心。
她把自己裹得像只蠶蛹，慕南城推門進來的時候，盯着她怔了一瞬，而後，他很痛心地問:“你真的怕我怕到這個程度嗎？”
他以爲周湘湘是怕他再碰到，所以把自己包裹成那個樣子的。
周湘湘從被子裡探出個頭來，盯着慕南城委委屈屈地道:“我冷。”
慕南城微怔，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終於柔和下來。他重新爬上牀，低着頭，額頭抵着周湘湘的額頭，“湘湘，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周湘湘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抿了下嘴脣。
“我不碰你，我保證，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眼中帶着幾分哀求。
周湘湘終究還是不忍心，她鬆開了裹着自己的被子，“你幫我暖暖手吧。”
慕南城眼裡的眸色明明暗暗轉了幾回，他掀開被子，將自己和湘湘一起蓋住。手握着湘湘的手，他手心裡一涼，蹙着眉問:“怎麼會這樣涼，現在的天氣也不是很冷啊。”
“我也不知道，不過已經在暖和了。”周湘湘說着，腦袋往慕南城的懷裡拱了兩下，忍不住喟嘆一聲，“你的手真暖和。”
慕南城:“……”
“就是身上的煙味兒有些重。”她頓了下，閉着眼睛道:“南城，以後別這樣抽菸了，對身體不好。”
慕南城心裡酸酸脹脹的，難受得厲害。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鼻子酸得有點想哭。
……
一個月中的最後一天，從早上開始，氣氛便格外凝重。
早飯，慕南城做了蒸餃和皮蛋瘦肉粥。
吃飯的時候，慕南城一個勁兒地往周湘湘碗裡夾菜，不停地勸着她多吃一點。
周湘湘看着自己碗裡堆積成山的蒸餃，和桌子上已經空掉的碟子，眼淚啪嗒地滾落下來，像大雨傾盆，止不住地往下落。
慕南城見她哭了，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擦，他真的心慌意亂，腦袋都是空白的。
周湘湘握着他的手，眼淚涌得更兇，她看向他空着的碗，“慕南城，你把吃的都給我了，你自己吃什麼啊。”
“我不餓。你吃得飽，我才放心。”
他話一說，周湘湘忽然嗚嗚地哭出了聲音。
“慕南城，你別給我這麼大的壓力，好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才能放心啊，你想要我哭死嗎。”
慕南城不停地點頭，急急慌慌地端着碗，給自己盛了一碗瘦肉粥。他喝了一口，像一個討乖的小孩子。
周湘湘把自己碗裡的蒸餃夾了一些到慕南城的碗裡，鼻子酸酸地說:“慕南城，你也吃。”
慕南城看了她一眼，眼裡也有淚花閃動，他點頭，“好，我吃。”
吃完早飯，慕南城牽着周湘湘的手到外面去曬太陽。
今天的陽光很好，不太像個分別的日子。也好，少了那麼一點點悲傷。
“湘湘，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