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夜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楊安心拎着拖鞋站在門後。身上掛着一根hellokitty的粉紅色圍裙。她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脣邊有些笑意。
程子夜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睛，還未來得及想更多，就聽見楊安心的聲音疏離而冷淡地響起，“先生，換鞋。”又是那副傭人的姿態。
程子夜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現實。該死的！他差點又被她的笑容迷住。
他瞪了她一眼，“上次跟你說過什麼？”
一邊說，一邊脫了鞋，換下來。
楊安心將他脫下來的皮鞋撿起來，放進鞋櫃裡。腦子裡懵懵地思考了下，他上次跟她說過什麼嗎？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程子夜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生氣地道:“等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你還沒有想起來，小心你的屁股！”
他說到“屁股”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咬緊了牙齒。整個房子裡都籠罩了一股曖昧的氣息。
楊安心想到那兩個字代表的含義，身子猛地一顫，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收緊了。腦子裡飛快地旋轉着。她究竟忘了什麼事情？他上次到底跟她說過什麼？
約莫過了五分鐘，程子夜從樓上下來。他換了一身休閒寬鬆的大t恤，一條休閒的運動褲。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他穿正裝時那麼凌厲。
楊安心看見他走下樓來，心裡微微緊了一下。她幫程子夜泡一杯茶，從茶水間端出來，忐忑地走向他。
“先……”她準備將茶遞到他的手上，一句“先生”還沒有說出口，就接受到程子夜一道寒涼的視線。他瞪着她，目光涼得像把鋒利的冰刃。
楊安心心裡猛烈地一陣收縮，緊張得快呼吸不上來了。條件反射地就改了口，“子夜……喝……喝茶。”
程子夜聽見她這個稱呼微微蹙了下眉。他上次說的是，可以允許她喊他的名字，就像她當時急着想推開他的時候那樣，連名帶姓地喊他程子夜。不過……子夜，聽着也不錯。
程子夜輕哼了一聲，這才擡手將楊安心手裡的茶接了過來。
楊安心瞬間鬆了一口氣，整顆心都落到了實處。
看樣子，果然是因爲這件事。她方纔就害怕她猜錯了，她可不想她的屁股遭殃。
她偷偷地掀起眼皮瞄了程子夜一眼。這個男人真是古里古怪的，一會兒讓她像女傭一樣喊他先生，現在又突然讓她改口喊他的名字。老實說，她喊先生喊習慣了，突然改口喊他的名字，覺得怪彆扭的。
她正想着，就發現程子夜又瞪了她一眼，沉着聲問:“晚飯做好了？”
楊安心這纔想起自己的正事，急急忙忙就往廚房跑。
鍋裡還熬着排骨湯，她拿勺子攪拌了下，還好，沒有粘鍋。
弄好了湯，又開始拿着刀子片魚鱗。
外面，程子夜喝了一口茶，便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看，然而，看着看着，就老實走神，心思壓根就不在這上面。
他的腦海裡閃過楊安心脣邊的淺笑，想着她喊他名字時的聲音，想着她掛在身上的hellokitty圍裙……
她站在這個空蕩的房子裡，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覺。
“砰！”
他正沉思着，廚房裡突然傳來一聲響，是利器掉到地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