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心看了程子夜一眼，臉色稍微白了一些，道:“我之前開車撞過人嘛。”
程子夜眉心微微一跳，“撞了別人？”
楊安心點點頭，“嗯，撞了別人。不過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差點沒命。”
事情已經過了一年多，如今再想起來，倒也沒覺得有多可怕了。
楊安心說得輕鬆，聽在程子夜耳朵裡，心口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遲遲沒有再開口。楊安心玩笑般地道:“所以，程子夜，你以後真的別再讓我開車了。你不知道，就算是像之前那樣蝸牛爬的速度，也是我克服了好大的心理障礙才做到的。從那以後，我今天還是第一次開車上路呢。”
程子夜抿了抿脣，道:“你怎麼不早說？”
“我不敢啊。你不是說過，但凡你提出的事情，我都必須照辦嘛。”
程子夜冷呵了一聲，“我很可怕？比你的心理陰影還可怕？”
楊安心想都沒想，便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
程子夜眉心一皺，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眼眸中立刻就閃過一抹不悅。像發泄似的，一腳油門踩下去，將車子開得極快。
車速突然快起來，楊安心下意識地抓住了扶手，心也跟着撲通撲通地跳。
她悄悄地從鏡子裡面看了看程子夜的臉色。心裡忍不住想，這人的脾氣說來就來，還不準人說他可怕了？要是不可怕，她至於在他身邊這麼膽戰心驚的嗎？
更何況，她不僅僅只是害怕，程子夜會要命地對付她的屁股。她更害怕的是，是他狠厲的表情和涼薄的眼神。
他每次用那種眼神看着她的時候，她就有一股很強烈的感覺涌上來。
這個人，好像真的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他好像，要折磨死她一般。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怕他。
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他攥在手心裡，她稍微不注意，就會沒命。
當然，他偶爾也會有反常的時候。比如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會對她溫柔一點。但這些都是特例。並不能改變程子夜對她真正的態度。
就像此刻，她心裡其實也是忐忑的。鬼知道程子夜要帶她去哪裡，天知道接下來又有什麼事情在等着她。
程子夜開車的速度很快，約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地方。
楊安心看着對面的一座白茫茫的雪山，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腦海裡不知怎麼，就想到了一個詞——雪山拋屍……
正想着，腦袋便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然後就聽見程子夜暴怒的聲音，“你腦子裡在想着什麼！”
程子夜從車上下來，被楊安心氣得半死。風花雪月地帶她來看雪，她居然以爲他要殺了她？
他在她心裡，真的就那麼可怕？
程子夜緊抿着脣，一路黑着臉。楊安心跟在他身後，心裡就更害怕了。
你想要我不怕你，你起碼也做點讓我安心的事情啊。
這雪山這麼難爬，你倒是拉我一下啊！
楊安心心裡想的，只敢自己在心裡吐槽。在程子夜面前，她從來不敢表現出她的任何不滿。
她第一次忍不住對他發脾氣，還是後來，他差點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