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狠狠愛
可是,你也未必贏了。
這兩個多月以來,虞景耀的腦海中常常會浮現出這句話,然後苦笑。
他輕輕的走進臥室,一眼就看到睡在沙發上的她,八個月的身孕,她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但是身體的其他地方卻越來越瘦,臉只有巴掌大,皮膚白的接近透明,他不知道是因爲懷孕的緣故,還是……
他忽然不敢想下去。
即使睡夢中她的眉也是緊鎖的,一隻手放在胸前,緊緊抓着領口,似乎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看到她這個模樣,他的心忽然尖銳的疼了起來,一直以來不敢深想的問題此時冒出來,讓他恐懼的不能自已。
輕嘆一聲,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她不安的動了動,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睡的憨,虞景耀輕撫着她的臉頰,感受着手心傳來的柔膩觸感,眼底的顏色逐漸變得深沉。
上次的事情過後,再面對他時,她就越來越沉默,下定決心當他不存在,無論他問她什麼,除非必要,她全部沉默以對,他從來不以爲意,待她依然溫柔,可是心底卻被她的態度刺的千瘡百孔。
他細心的照顧比不上顧澤謙的一句溫柔囑咐,儘管選擇漠視他,可是她從來沒有和她自己過不去,努力多吃補充營養,保持着規律的作息,每次在花園裡漫步的時候也會露出真心的笑靨,可是她的笑容卻再也不會對他。
想到這裡,他不禁抱緊了她,心底彷彿破了一個大洞,任何東西都無法補上,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久,他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忍不住爆發,再次做下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久久的抱着她,他將掌心放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寶寶的胎動,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裡纔會漫起幾許微弱的喜悅。
這是他們的孩子,沒有例外,這一定是他們的孩子!他篤定的想着,目光越發深沉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黎蘊悠悠轉醒,朦朧中睜開眼睛,她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會在她牀邊。
“我吵醒你了?”他露出微笑,眼底是足以溺斃人的溫柔。
她垂下眼簾,輕輕搖頭,閉上眼睛將臉扭到一旁,睫毛輕顫着。
她不想看到他!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驟然一痛,痛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安安,”他若無其事的微笑,執起她的一隻手,放在脣邊輕吻,“我約了醫生今天下午來給你做產檢,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
溫柔到極致的聲音,已然帶了一絲哀求,她的睫毛又是一陣顫抖,她還是沒有說話,但是輕輕點了點頭。
虞景耀眼中掠過一絲狂喜,他小心的扶她起來,給她套上外套,牽着她的手下樓。
蘇黎蘊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忽然有些恍惚。
這兩個月來,她因爲憤怒,也因爲自責,對他極爲冷淡,可是他卻彷彿絲毫不放在心上,對她的照顧依然無微不至,只要他在家,就不會假他人手,不管他是出於自責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不可能沒有一點動容。
可是,也僅限於此了,她已經吃過虧,不會再次心軟,讓他予取予求。
產檢的流程她已經很熟悉了,醫生很快檢查完畢,用英語對虞景耀報告情況,蘇黎蘊注意聽着,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明白,但大概也知道醫生說的是寶寶的狀況一切正常,很健康,因此也放心不少。
這時,醫生藍色的眼睛中忽然多了幾分溫潤的笑意,他笑吟吟的對虞景耀說了幾句話,因爲語速比較快,蘇黎蘊沒有聽的太明白,她疑惑的看着虞景耀,卻見他的面孔忽然變得柔和,微翹的嘴角顯示了他的好心情,他看了她一眼,眼底更加溫柔。
直到醫生離開,他的臉上依然保持着這種滿足的笑容,她最終抑制不住好奇心,低低的開口:“醫生剛纔說了什麼?”
“嗯,他說寶寶很健康。”
“還有呢?”
他倏地一笑,眼裡彷彿倒映了滿天的星輝:“你想知道?”
“虞景耀……”她有些惱怒的喚他的名字,卻換來他更加愉悅的笑聲。
“他還說,你很美,我對你很好,我一定很愛你,我們……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夫妻。”他說着,在“夫妻”二字上加重了讀音。
她愕然,愣愣的看了他許久,最終茫然的撇開了目光,不再說話。虞景耀見狀,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看着她毫無表情的側臉,倉皇的閉上了眼睛。
心裡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也無法遏制,等到孩子出生,他一定……
風燁總部。
會議室裡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常常的會議桌邊坐滿了人,個個西裝革履,看起來精明幹練,此時卻都低下了頭,不敢發一言。
虞景耀的嘴角含着一絲冷酷的笑容,眼底一片森然,他一隻手輕輕轉動了咖啡杯,彷彿杯子上的刻花吸引了他的全部興趣,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敢往他那個方向看一眼。
過了許久,似乎終於研究夠了杯子上的刻紋,他擡頭看着衆人,低笑一聲,緩緩開口:“各位,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答覆了?”
帶着暗嘲的聲音在辦公室裡迴響,衆人均是一凜,卻無人敢答話。
“曾董,”他點名了其中一個人,聲音溫和道,“聽說這都是你的主意,您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心思,倒也難得。”
被點名的男人緊張的渾身顫抖,他鼓起勇氣往虞景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又飛快低下頭,良久,彷彿豁出去一般,說:“虞總,這確實是我們做的,我們只是一時糊塗,而且說到底也是爲了公司的發展!”
“爲了公司的發展?”虞景耀眼底的譏誚更深,“挪用公司的資金去做投資,中飽私囊,曾董也說得出來這樣的話?”
男人不樂意了:“虞總,風燁五年前都還是這麼過來的,我們做的一直都是走私的生意,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出過任何問題,但是你接手之後,風燁好像發展的很不錯,但是誰都知道,這幾年公司的進賬也不過如此,要是萬一哪一天公司倒了,我們都跟着您喝西北風嗎?”
他的話音剛落,衆人雖未說話,但眼裡都出現了贊同的表情,虞景耀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顯然已經怒極。
“我接手公司以來,敬各位是風燁的元老,因此一直對各位禮遇有加,但是現在,既然涉及到公司發展的道路,我就不得不多說幾句了。”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請各位給我聽好了,風燁現在已經是個上市公司,不是以前專門進行走私倒賣的不入流的組織,走私來錢雖然快,但風險大,作爲早期的資本積累方式,確實是個很不錯的方法,但是要長久發展下去,還要走正常的路,現在看似沒有前幾年賺錢快,但是各位也應該注意到,公司的分紅年年在漲,希望各位把眼光放長遠一點!”
擲地有聲的話讓董事們個個敢怒不敢言,但毫無疑問,還是有很多人不服。虞景耀眯了眯眼睛,將衆人的表現全部收入眼底,冷笑了一下,沉聲道了句:“散會!”
辦公室裡,虞景耀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夾着一根菸,任它慢慢燃盡。
沉重的腳步聲忽然從身後傳來,虞景耀挑了挑眉,沒有回頭,而是漫聲道:“三叔,這一次你倒讓我挺意外的。”
虞遠山笑了笑:“我沒有那麼傻,給別人作嫁衣裳,而且我分得清輕重,風燁這幾年有這個規模,都是景耀你的心血,曾老頭他們目光短淺,你也別太把他們當回事。”
虞景耀這纔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記得三叔前段時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虞遠山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自然:“我那個時候實在是太閒了,走私的事情也做慣了,就挪了一點錢去試試手,就算賺了也是公司的,我還不差那麼點錢。”
輕輕點了點,虞景耀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我剛纔話說的重了,還要三叔幫我多加安撫。”
“那是當然,你別擔心。”虞遠山揮了揮手,神色鬆了不少,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像想起來什麼,“安小姐快生了吧?”
聞言,虞景耀的臉色立刻變得柔和:“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
虞遠山眼神一閃,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太好了,三叔先道聲恭喜了,一個多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