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冥冥之中早就註定烏鴉是討不着沈鐵藍做老婆的,沈鐵藍向着烏鴉問了六個問題,烏鴉沒有一個答得讓她滿意的。
回到屋後,沈鐵藍和衣倒在屋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心裡既同情烏鴉,同時又爲烏鴉感到無奈。
拋開他的醜陋不說,再除去他那難聽的聲音和難聞的體氣,他至少也該懂得浪漫和體貼吧,這一切都不懂也算了,你總得會說幾句情話吧。
別人約會,少不得情話綿綿,可是烏鴉說了什麼呢,他只是侷促不安地站着,坐都不敢坐,還害羞,還膽怯,活像一個生澀的小姑娘。
這種表情出現在別人身上也沒有什麼,關鍵是烏鴉的身材像只大蝙蝠,那種表情現在他的臉上,只會讓會噁心難受。
沈鐵藍也算是有些修養功夫的,在這方面卻怎麼也無法容忍。
輾轉反側了一段時間後,沈鐵藍將烏鴉遠遠的驅趕到自己的意識之外,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沈鐵藍便以探路爲名,單獨約平青外出。
平青比烏鴉聰明多了,知道沈鐵藍單獨約他必然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說,交待小花薛冰靈等人在莊內等,就與沈鐵藍出了門。
沈鐵藍縱馬向前,出了壘石城幾裡地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拐進路邊,趕了一段路下了馬,系在一側,示意平青也下馬。
平青沒有像烏鴉那麼緊張,微微一笑跳下馬背,放馬吃草,過去一把捉住沈鐵藍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壞笑道,“鐵藍姐姐,你單獨約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與我商量呀?”
沈鐵藍全身一顫,“放開手啦,會被人看到的。”
平青深情地看着她,“我若是放了你,就怕你跑得遠遠的。”
沈鐵藍道,“我現在你身邊,會跑到哪裡去?”
平青微笑道,“也是呀,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將沈鐵藍拉到一邊,找塊細茸茸的草地坐了下來。
沈鐵藍道,“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來爲了什麼事麼?”
平青道,“你不肯讓別人知道的,是不是有關烏鴉的?”
沈鐵藍立刻紅了臉,“你怎麼知道?”
平青輕輕哼了一聲,“這幾天,烏鴉的舉止十分反常,有一時間就呆呆地盯着你看,我又不是傻子,早看出來了。鐵藍姐姐,我曾經用着極端的手段逼着烏鴉向你當面坦白過他早就愛上了你的秘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又說過,在鐵藍姐姐你知道我和烏鴉都是喜歡你的情況之下,不管你最終選擇誰,我與烏鴉都不會覺得誰愧對了誰,是老天註定讓你選擇的人與你在一起的。”
沈鐵藍道,“我知道。”
平青道,“所以,現在不管你選擇誰,我和烏鴉都會接受你的選擇,尊重你的決定。我是什麼樣一個人你知道的,在品行方面,確實比不上烏鴉,可是我會改,會聽鐵藍姐姐你的話,努力地改正過來。”
沈鐵藍嘆道,“我知道,如果我選擇了你,你會改了的。”
平青真誠道,“但是,你選擇烏鴉我也不會怪你,有時候我總覺得烏鴉好可憐好可憐,我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剝奪你對他的愛,你們在一起纔是最好的。”
沈鐵藍道,“我曾經想過、也給過烏鴉機會,可是他、他實在太讓我希望了!平青哥哥,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是將誓言看得比死都重要的,早些時候爲了殺了龍太子,我發下毒誓,誰能幫我殺了他,我就此生爲奴爲婢爲妾爲侍,後來龍太子死了,事實上是死在你跟烏鴉的手上,但我那時候想到烏鴉是弟弟,我跟他決不可能發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所以才選擇你的,誰想後來又知道了烏鴉也是喜歡我的,讓我好生爲難。”
平青嘆道,“是呀,就算你選擇烏鴉,也並沒有違揹你當初發下的誓言,殺死龍太子他也有份,算來還是他那一掌直接送了龍太子的命,鐵藍姐姐選擇他比選擇我更有理由。”
沈鐵藍沉默半晌,“平青哥哥,我也曾很猶豫,這樣想過,我想,像你這樣子,將來建立國家後,肯定還有別的女孩子,說不定會像天國那樣皇帝一樣妻妾成羣,一點兒也不適合我,我跟烏鴉一起過還自由自在一些,可是我見過烏鴉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當他是個弟弟還好,換了眼光去看,心裡怎麼也舒服不起來。我可以不在乎他的外貌,也可以不在乎他的骯髒邋遢,但我接受不了他的心,我們之間沒有默契,也沒有能夠更好溝通的共同話題。”
平青深情地凝視着她的眼睛,“那你會怎麼做?”
沈鐵藍長長地嘆了口氣,“平青哥哥,你知道嗎,在我很小的時候,烏鴉就跟我在一起了,我們一起生活,一起學藝,有着共同的仇恨和目標,然而隨着年齡的長大,雙方反而漸漸地陌生起來,烏鴉見了我,總有些手足無措,以前,我將這些統統解釋爲他很怕我,事實上並非如此,他是對我心存喜歡之情,又不敢表白,所以才這樣子的。現在我知道他的心了,也想努力地接受,偏偏就是接受不了,昨天晚上我約了他出來,他的表現更加令我失望。”
平青苦笑道,“鐵藍姐姐,我跟你說吧,在遇上你之前,我就刻意讓魔教一個很漂亮的侍女曾潔一路隨同着他,還暗中告誡着她,不管烏鴉對她怎樣,她都必須接受,事實證明,烏鴉連一絲一毫出格的舉動都沒有做出來,也就是說,在烏鴉心中,除了鐵藍姐姐你之外,是容不下任何女子的,他對你的愛是真實的,只是不會表達。”
沈鐵藍道,“他不會表達也還算了,在別的方面也始終談不到一塊去,跟他談話,簡直就是不停受氣。”
平青點點頭,“與烏鴉溝通起來的時候確實有些難,所以,沒有必要我也極少與他談話。”
沈鐵藍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