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要幹什麼？”米歇爾端着兩盞茶，放到兩個突然造訪的‘客人’面前。她不是沒有動其它心思，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報警？
她坐下的時候，看到那個壯碩的傢伙將自己的茶杯調換，一瞬間出現的緊張還沒來得及表現，就被扎克的聲音轉移注意力，“找到是誰在威脅你們，這是史密斯的要求。讓你安全的度過這段時間，這是迪倫的要求。”
扎克看着本傑明多餘的動作搖搖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後者是公益，所以你最好配合，不然我們心情不好，可以把你交給史密斯。”
米歇爾又緊張，不她的緊張一直都沒有消失過，“你，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迪倫會讓你們保護我？”
扎克沒有回答後一個問題的打算，他說這些只是讓飄在空中的迪倫安心而已。扎克拿出一張名片，推到米歇爾面前，帶了玩笑了語氣，“如果你能夠讓迪倫的家人在格蘭德之家舉行葬禮，我們就把公益變成正式委託怎麼樣？”
沒人笑。
扎克無趣的撇撇嘴，“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全部。”
米歇爾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深呼吸後，開始敘述。
和迪倫一樣的陌生電話，然後是威脅的包裹。不一樣的是，史密斯的名單就展開在茶几上，迪倫的名字刺激着這個正在經歷傷痛和恐懼的女人。她的敘述多了一些其它的內容。
“我把陌生電話的事情和迪倫說了。”米歇爾端起被本傑明交換過的茶，喝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的皺了皺眉，不過她不敢做多餘的事情。“然後迪倫說他也收到了相同的電話。”
“等收到威脅包裹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米歇爾似乎重新經歷了當時的情景，緊張的顫抖着。
要知道，當女人發現自己被在睡覺時偷拍，那恐懼可比男人要高無數倍。
“然後迪倫讓你按照電話的指示做了，對嗎？”扎克問。
“恩。”米歇爾點點頭，“他說在對對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反抗太危險了，先按照對方的指令做。再想辦法。”
當下確實是最明智的決定，只是現在看，一點也不。
“他試着安慰我！”米歇爾的臉上又有了悲傷的神色，眼淚開始迷糊她的鏡片。“他說，對方除了讓我們錄音外，並沒有要我們做任何事情。這是好事，我們沒有真的出賣史密斯先生，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扎克已經明白了，迪倫是這個女人的精神依託，有迪倫支持，讓她心安。
然後的事情和迪倫有些不同，米歇爾收到指令在史密斯接到威脅電話的時候就停止了。顯然是爲了隱秘。而且在之前吸血鬼沒有禮貌，但十分優雅的亂摸、亂看中，也沒有發現任何入侵的痕跡。看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暴露過。
這意味着，打給史密斯的威脅電話中，並沒有涉及到秘密核心的對話錄音。而史密斯給格蘭德名單，也並沒有隱瞞任何東西。原諒扎克對史密斯的不信任，第一印象還是有些作用的。
“迪倫的家被竊。”扎克開始以事件的時間點爲切入點，“那是史密斯已經整理出錄音者名單的時間。並開始行動。你有發覺什麼不同嗎？”扎克想知道除了提前終止錄音指令外，對方還有沒有做什麼隱藏米歇爾的舉動。
“沒有。”米歇爾搖搖頭。似乎又觸動了什麼傷心的事情，“迪倫根本沒有告訴我他家失竊的事情。而且我一直以爲他的指令也停止了。”
看來米歇爾不會知道什麼了。扎克站起，指着皺起的名單，“我們要拿回這個。”
米歇爾迅速的把名單拿起，遞給扎克，“你們，你們要走了嗎？！你們要去哪裡？！”完全是驚慌的模樣。
“不用驚慌。”扎克的嘴角彎起，撇了一眼一直飄在半空的迪倫，“我們會安排人看着你，爲了不讓這次到訪顯得可疑，我們還需要去迪倫的其他親屬家裡看看。”扎克笑着看向米歇爾，“你能明白嗎？”
米歇爾眼中明顯有思考閃過，然後點了點頭。
扎克在即將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問，“史密斯有派人來過這裡了嗎？”
“有。”米歇爾點頭，眼眶中再次被淚水溢滿，“今天是他們送我回來的，要爲迪倫準備葬……”有些詞語，她無法接在某個名字之後。
扎克點點頭，從那些爲了不觸景傷情而扣起的照片就可以看出，兩人的關係是公開的。合理情況下，史密斯也會關注米歇爾的舉動。不關注就不正常了。
扎克不再多問，和本傑明離開了米歇爾的家。當然，迪倫沒跟出來。
貨車駛離後灣，往下一個需要拜訪的人開去。
格蘭德之家兩兄弟的戲做的很足，打着史密斯的名號造訪傷心的人家。當然，對這些真正的無辜羣衆，扎克說的是史密斯想要調查一下，早上的案件是不是真的意外。
迪倫的家人對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表現出了足夠的冷淡，因爲他們又不是警察。
戲演完後，扎克拿出名單，貨車開始往真正的目標開去。
史密斯的名單並不是單純的將名字列出，而是按照產業分級。比如保安、門衛這些，也就是迪倫所處的位置，在最上面。他們所能接觸的人是最多的，但他們也處在史密斯秘密產業的最外圍，就像總綱。
然後就是倉庫內部的人名，有的是如第一次‘意外’死亡的倉庫管理，和倉庫隔層內的安保人員。他們接觸的人很有限，不會和外層有交集，也少會和下方的核心技術人員有交集。
名單上，多數都是這種人。史密斯做了足夠詳細的標註。
按理，下面就應該是核心人物，如米歇爾這樣的人了。但是名單的深度到此就終止，開始橫向發展。
剩下的名字，已經和倉庫沒有關係，史密斯用了‘經銷商’這個標識來標註。事實上，這份名單被整理出來的時候，史密斯就已經輸了，他的產業除了最核心的‘產品生產’的人沒有被收買外，所有其他人都已經被污染。
但是對手沒有現身，這造成了一種還有迴轉餘地的錯覺。
倉庫這裡的線索，在聽過史密斯、迪倫、米歇爾的講述後，扎克不覺得還有什麼可以發現的。所以，扎克讓本傑明去拜訪那些被標註爲‘經銷商’的人。史密斯終究是一個商人，如果這一切是競爭對手所做，那麼確實沒有展現出控制了核心生產的必要。因爲掌控了核心外圍，產品生產出來，交給誰不是賣？
大家不過是換個老闆而已。
所以最好操作和腐化的，不是倉庫中的些人，而是最外圍的經銷商。
爲了給米歇爾創造合理的處境，貨車在巴頓市中繞圈，甚至拜訪了那位保安泰德的家人。當兩人終於到達西區西邊界的時候，太陽已經貼在了地平線上。
史密斯的秘密生意，可不是隻在巴頓市中。按照扎克的思路，如果是想收買經銷商，那麼，越是遠離史密斯所在的巴頓市的地方，就越是薄弱，也利益最大的部位。所以，現在兩人即將拜訪的是，將‘產品’輸入紐頓市的經銷商。
扎克和本傑明踏上了某戶人家的門廊，扎克看着四周，笑着拍拍本傑明的肩膀，“你猜，在我們沒有來之前，老格蘭德和老漢克，有沒有幫着史密斯轉移這些產品呢？”
本傑明輕笑着，他和扎克想到一起去了。因爲再過不遠處，就是格蘭德曾經在西區的墓區。
西區原本就是紐頓市的一部分，最後被巴頓、昆因、史密斯、斯通那羣人獨立出來，延生出了現在的巴頓市。
所以西區的墓區曾經也是紐頓市西側，多數市民會選擇的地方，這麼便利的資源，如果史密斯不利用，那就怪了。誰會檢查棺木呢？而且按照最近開始展示真實面目的老漢克，他透露出的一些蛛絲馬跡，扎克覺得現在的格蘭德和曾經的格蘭德相比，恐怕是幼兒園。
扎克敲響了門，聽着裡面的人聲，耐心的等待。
然後，意外的，主人似乎停在了門口不動了。
扎克和本傑明對視一眼，皺了皺眉，“我們是史密斯派來的人。”扎克補充了一句。
對方沒有反應。扎克皺皺眉，將史密斯的名單舉在貓眼前，手指指着一個名子，以及後面的地址，“這是你吧，相信你也認識這名單上的其他人吧。”扎克撇着嘴，“不用擔心，我們只是來問些事情而已。”
可以聽到門口的人在猶豫，手掌在把手上的摩擦的聲音對吸血鬼和狼人來說很清晰。
“你們保證……”門後終於出了聲音，“你們不會傷害我。保證。”
扎克和本傑明又互看一眼，對於一個敢銷售某些‘產品’的商人來說，這傢伙的膽子也未免太小了一點吧。
扎克搖着頭，無奈的說，“爲什麼我們要傷害你……”
扎克的話沒有說完，門開了。
吸血鬼和狼人的眉毛同時挑起，“哦。”扎克看着眼前緊張的男人，張了張嘴，“你是惡魔。”
格蘭德的兩兄弟嘆息一聲。
“你是惡魔。”扎克重複了一遍，搖搖頭，看着眼前因爲緊張而雙眼被墨黑完全覆蓋的傢伙，問，“爲什麼你會是惡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