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那捕快見到這一幕,心裡面猛地一跳,忙不迭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京都府,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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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休躺在石牀上,正在閉目養神。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的聲音。
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面,讓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裡面的,快點兒出來!”
一個捕快狠狠的敲了一下牢門,大聲的道。
方休躺在牀上,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那個捕快正站在門口,臉上露出兇狠之色,看着自己。
方休見狀,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轉身,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躺着。
那捕快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啐了一聲,罵道:“這狗東西還擺起譜來了!鑰匙呢!”
“在這兒。”
旁邊的獄卒忙不迭遞上了牢房的鑰匙。
打開以後,那捕快邁步走到了石牀邊上,罵道:“讓你出來,沒聽見嗎!?”
說着就要伸手去抓方休。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就感受到小腿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哎呦......”
“大人,你怎麼了?”
旁邊的獄卒見到這一幕,忙不迭上前,想要把這捕快給扶起來。
“哎呦,別動!”
只是他還沒有動手,就見捕快伸出來一隻手,制止了他。
那捕快跪在地上,臉上一片蒼白,冷汗直流,一隻手狠狠的壓在了自己的小腿。
此時此刻,獄卒才發現那捕快的小腿上竟然出現了一片淤青。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獄卒見到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那捕快卻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身後。
在那裡,站着一個看上去大腹便便的胖子,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們倆。
那獄卒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你是怎麼進來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這裡是京都府衙門,所有的捕快,他都認識。
很顯然,這個胖子並不屬於捕快裡的一員。
看上去也不像是衙門裡面的官吏。
既然如此,就是從外面闖進來的了?
只是......怎麼有人敢?
捕快看了一眼胖子,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小腿上面的淤青,瞬間就明白了什麼,開口道:“你就是此人的同黨!?”
“同黨?”
白小純微微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來接我家少爺回府......”
“你家少爺?”
那捕快聽見這話,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隨即,強撐着站了起來,說道:“這裡只是犯下罪行的犯人,沒有什麼你家的少爺!我告訴你,便是府尹大人到了這裡,也改變不了......”
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個捕快瞪大了雙眼,看着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那道身影,只覺得嗓子突然變得乾燥,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卑職見過府尹大人!”
“卑職見過府尹大人!”
那捕快和獄卒微微一怔,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以後,幾乎是在同時跪了下來,大聲的道。
旁邊的白小純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
隨即,回頭看去,見到那個身穿官服的身影,想了想,還是躬身行禮:“見過府尹大人。”
此時此刻,其他牢房裡面的犯人也都注意到了這裡發生的一切,紛紛鬼哭狼嚎起來。
“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老狗,過來,爹爹有好東西要給你看一看!”
“............”
“安靜!”
叫囂的聲音持續了沒有一會,跟在京都府尹身後的幾個捕快就快步走進了牢房。
瞬間,整個地牢都變得安靜了許多。
“你是白小純?”
京都府尹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端正的中年男人,一張臉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可是隻是站在這裡,卻給人一種壓迫感。
也許是長期斷案,處理公務,身上有一股不同於普通百姓的氣質。
白小純聽見京都府尹喊出自己的名字,有些詫異,拱手道:“小的的確姓白,名小純,只是不知道大人如何知道小的的名字?”
京都府尹揹着手,並沒有什麼表情,淡淡的道:“京師裡的百姓都道你是天下第一狗腿子,本官身爲一地之父母官,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這話帶着譏諷,可是從他這裡說出來,卻又少了幾分尖銳的鋒芒。
可以看出這位京都府尹對於方休的態度,並不反感,卻也並無好感。
在他的眼裡,方休只是一個有些才能,持才傲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罷了。
並不值得他去交好,可也不至於讓他去針對。
衆所周知,在楚國的京師,最難的位置永遠都是京都府尹。
能夠在京都府尹這個位置上坐這麼多年,這一位定然也有自己的本事。
其中最爲重要的一項,就是不涉及朝堂之爭。
無論是康王,還是寧王,他都是一視同仁。
能夠滿足的要求,儘量滿足。
可是涉及到了原則問題,卻也堅守自己的原則。
無論朝堂之上是誰更受陛下的看重,他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從不刻意討好,只在幾位閣老壽宴的時候,送上一些收藏的字畫,並不名貴,聊表心意。
雖然白小純只是方府的一條門下走狗,可是他對於京師裡面的許多事情,卻也是十分的瞭解。
因而,聽見京都府尹的這句話,並沒有任何的惱怒之色,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他的臉上露出笑容,頗有些自豪的道:“能作少爺的狗腿子,已經是在下一生最大的幸福,怎麼還敢奢求什麼天下第一狗腿子......
只是虛名,虛名罷了......”
衆捕快聽見這話,表情都變得有些奇怪。
這人竟然能夠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
明明是在罵他,倒好像別人真的在誇他一樣!
即便是京都府尹,聽見這個回答,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以前只聽說過這方府的敗家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以恥爲榮,卻沒有想到他的下人也是如此。
不過......
上行下效,倒也不足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