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瀟道破自己的打算，夭莫離臉上稍現駭然之色，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只是瞬間的驚駭，便將自己這不良的情緒壓在了心底，不想讓凌瀟看到自己的驚駭。
要是換成了其他人，自然不會注意到夭莫離那一閃即逝的驚駭，可是凌瀟剛纔其實並不是真正地知道夭莫離的打算，而只是試探夭莫離一番，他那雙眼睛一直緊盯着夭莫離，儘量不錯過夭莫離任何神態的變化。
果然，夭莫離那驚駭之色雖然消失得極快，依然還是被凌瀟給捕捉到了，這讓凌瀟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推測：“原來，妖尊閣下並沒有打算用城和我交換人質啊，既然如此，那閣下這些族人留着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等等。”知道凌瀟想要下毒手，夭莫離剛想勸阻凌瀟，可他還是低估了凌瀟的下毒手速度。
隨着凌瀟自個兒的話音一落，那隻裝着幾十只黑織鳥的袋子之中一陣熊熊烈火燃燒着，燒得那些黑織鳥慘叫連連，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得連夏雨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些傢伙的慘叫聲很大聲，凌瀟還故意將他們的聲音放大，讓整個戰場都能聽得見這些傢伙痛苦的慘叫，這種震懾效果，果然讓許多妖族看凌瀟的眼神就像是看大惡魔似的。
這個凌瀟實在太狠了，燒又不直接燒死對方，而是拼命地折磨着這些俘虜，讓他們在無盡的痛苦之中絕望而死。
一小會兒之後，凌瀟將那袋口一打開，幾十只燒得如焦炭一般的黑織鳥屍體隨即從袋子之中飄了出來，如風中垃圾似的隨風飄落。
夭莫離那叫一個心疼啊，這些黑織鳥雖然數量並不算太多，可都是他和他兒子夭仁精挑細選出來的族中精英，要不然他也會讓這些黑織鳥族人和夭仁一同伏擊凌瀟了。
這些黑織鳥，哪一隻不是經過他夭莫離數百年的培養，如今就這麼被凌瀟一把火給燒沒了，他沒有當場昏厥已經算是血壓很穩定了。
“凌瀟……”夭莫離咬牙切齒，那咯咯的磨牙之聲連其他人都聽得到，要是再磨上一陣，估計那一口鳥牙就得磨爛了。
夭莫離很想出手去救這些族人，可他知道，只要有夏雨花在，自己絕對動不了凌瀟。
夭莫離沒能做到一個族長應盡的職責，保護好他的族人，而是在自己面前被對方將自己的族人活活燒死，這對他夭莫離的威信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就像是被人當面扇了一耳光一般。
凌瀟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夭莫離在整個妖族面前威信全無，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一大半。
夭莫離明白凌瀟此舉的用意，可他又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地說道：“凌瀟，你殺了他們也就罷了，爲何還要如此折磨他們。”
夭莫離的用意也很明顯，要是凌瀟說不出理由出來，那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那麼他們妖族的人就會把仇恨都堆積到凌瀟身上，轉移了族人對自己這個無能族長和妖尊的注意力。
夭莫離這句話也問出了夏雨花他們這一邊許多人的心聲，他們都知道凌瀟雖然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可凌瀟也不是一個虐殺對手的人。
唯獨知道凌瀟虐殺過對手的只有兩人，成瑜和李元煥。
這兩人一個昏迷一個死去，所以現在已經沒人知道，凌瀟只有在極其暴怒的情況之下，纔會行此惡劣之事。
凌瀟冷笑道：“妖尊閣下，你這句話問得好啊，我現在也想問問，你又爲何對待這些同族的金織鳥。”
凌瀟話落，旋即又放出了一個口袋，那個口袋裡面裝着的，便是那上百個衣衫破爛的癡傻金織鳥女妖。
一看到這些女妖，秦嘯父子和燕寒萱同時怒意大甚：“夭莫離，你乾的好事。”
如果說只有燕寒芷這麼一個變成癡傻的金織鳥女妖，除了秦嘯父子和燕寒萱以外，其他人還不至於這般激動憤怒，而這上百個被侵蝕了靈智的女妖一出現，就連妖族的人也覺得夭莫離做得比凌瀟不知道要過分多少倍。
凌瀟只是虐殺了對手，而夭莫離竟然把同爲妖族的金織鳥拳養成食物，變得癡呆，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妖族之中講究弱肉強食，沒人會反對殘殺對手得到好處，可是他們都知道，對於妖族而言，擁有靈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有些妖族，甚至需要數千年的時間才能夠開啓靈智。
把妖族的靈智抹去，這在妖族之中絕對是件天怒人怨的事情。
夭莫離以妖尊的身份偶爾做出一兩件這樣的事情出來別人還不會說什麼，可是他現在是大面積做出如此惡劣的行徑，這讓那些妖族怎麼能不心生忿恨。
夭莫離沒想到凌瀟竟然會行此一招，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凌瀟，你少冤枉我，這事與我無關。”
見到自己妖族之人看他的眼神十分怪異，夭莫離忍不住立刻出口否認。
凌瀟嘿嘿連聲笑着，那笑聲讓此時方寸大亂的夭莫離不禁一陣心虛：“你笑什麼。”
“閣下如果敢用靈魂誓言發誓，此事與閣下無關，我凌瀟以靈魂之名發誓，立刻自刎於此。”凌瀟這句話說得夠絕，簡直就是將夭莫離逼到了絕境。
夭莫離那個後悔啊，早知道直接和凌瀟動手了，還和他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如今騎虎難下，他夭莫離已經是理屈詞窮，陷入絕境之中了。
“凌瀟，你休得花言巧語盅惑人心，本尊說與本尊無關就與本尊無關，全妖族戰士聽令，全軍進攻，和這些妄圖搶佔我們領地的敵人殺光。”
夭莫離一聲怒喝，那些妖族迫於夭莫離妖尊之威，也全都動了起來。
可是此時他們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這仗又怎麼打得下去。
沒多久時間，妖族在留下數萬屍體之後，便全部撤離了萬壽山城。
妖族的第一個城池被妖魔族和凌瀟攻陷了。
在萬壽山城的城主府之中，夏雨花和凌瀟兩人將燕寒芷仔細地檢查過一遍，確認燕寒芷體內沒有妖尊留下的各種惡劣手段之後，這纔將燕寒芷放心地交給秦家父子和燕寒萱。
當他們退下之後，城主府大廳之中只剩下夏雨花和凌瀟二人。
夏雨花幽幽地問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剛纔爲什麼那麼憤怒，那些女子雖然說是你女人的親戚，可你也不像是會爲了這事而生氣的人呀。”
凌瀟心情極度不好，可是夏雨花問話，他不得不回答：“一想到影影如果落到那傢伙手上就會變成這模樣，我的心就靜不下來，我不想再次面對那種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親人朋友陷入絕境而無法救他們的局面，所以，我要將一切可能都扼殺在萌芽之中。”
“誰想動我的人，不管什麼樣的手段，我都會讓對方知道下場。”凌瀟殺氣畢露，就連夏雨花也不禁爲之一憾。
“這傢伙好濃烈的殺意……”夏雨花暗暗搖了搖頭，悄然離開了大廳，讓凌瀟自己一人在這兒獨處。
凌瀟心情不好，作爲盟友，就不要在這種時候招惹他了。
夭莫離頹喪地退到了下一個城，千歲山城，讓手下去整頓部隊之後，便去看望自己的兒子夭仁。
夭莫離先前並沒有注意到，直到他現在靜下心來才發現，夭仁的狀態很不對勁。
“凌瀟，我要殺了你，哈哈。”夭仁一邊嬉笑怒罵，一邊拼命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黑色羽毛。
那羽毛被夭仁自己一根一根扯下來，鮮血淋漓，甚是駭人。
“給我住手。”夭莫離大喝一聲，一道強悍的精神力迅速地注入到夭仁的靈慧魄之中，讓夭仁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夭莫離又用精神力掃視了一遍自己兒子體內，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詛咒毒素之類的東西，他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大概是受刺激過度了纔會變成這樣，休息幾天應該沒事了。
可就在這時，夭仁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黑一紫兩道光芒，旋即一爪猛地拍向了夭莫離的心臟。
砰，夭莫離身上的黑翼自動護主，將夭仁給反彈了出去，連人帶牆飛出了數百米開外，不知道毀壞了多少面牆。
“凌瀟。”夭莫離立刻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怒意達到了極點，一下子衝了出去。
夭仁立刻站了起來，嘴角流着黑色的血液，臉上卻是帶着妖異的笑容：“夭莫離，被自己兒子暗算的滋味如何，你想要動我的人，攻我的城，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實話告訴你，你的兒子夭哲也是我殺的，也是我栽贓給你，有本事的，你儘管來找我報仇好了。”
夭莫離睚眥欲裂，渾身的魂力催動到了極致：“凌瀟，你給我去死。”
一層層強悍的黑色波動自夭莫離身上散發開來，四周的一切，包括他的兒子夭仁，全被這層黑色的波動炸成了齏粉，灰飛煙滅。
“哈哈，哈哈哈……”夭莫離仰天狂笑，如癲如狂：“凌瀟，無論天上地下，我夭莫離此生和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