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敖錦:你的相公,有些下作
夜幕低垂。
龍息吞吐。
敖錦如願看到了火樹銀花。
今日的火樹銀花,與她往日看到的都不同,從一開始便是煙花綻放。
脣間如同游龍隱現,裹挾着讓人迷醉的酒香,每一次出現,都會給她的夜空帶來迷濛的絢爛。
她感覺那條游龍在炫技,卻又感覺他無比投入。
恍惚間,她彷彿回到了幼時。
那時的她龍軀初長成,什麼都沒有人教她,只能跟着傳承記憶,獨自試着征服寂寥的天空。
但現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有另一條龍教她。
夜空也不再寂寥。
沒有孤獨,並且光彩絢爛。
很迷醉。
很順利。
這個夢,美得不太真實。
卻讓她無法拒絕。
因爲夢裡,總是那麼輕易攀上雲霄,每次糾纏,每次輾轉騰挪,都是無比自然。
雲霄入夜,璀璨絢爛。
煙花綻放。
雷電爬滿夜空。
雖然心中偶有酸澀,總有念頭冒出,此番美景並非由她獨佔。
卻總是頃刻間被潮水淹沒,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
敖錦覺得自己像個酒鬼,只想輕飲龍涎醉。
她有些不理解。
她原以爲,自己之前喜歡做這種事情,只是因爲可以滿足自己報復的慾望。
可這次明明沒有報復,爲什麼反而更快樂了?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她還是有些不願意醒。
肌膚之間,好似還有火花綻放。
每一片龍鱗,都似乎有電弧未散,電得她遍體酥軟。
“錦妹……”
“誰允許你叫我……算了!我現在正醉着,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敖錦低下頭,面頰燙得嚇人。
她有些受不了別人以“妹”相稱,尤其是眼前男子小自己很多,即便以人族年齡換算,也應該叫自己“錦姐”。
若是算上修爲,更應該保持對自己的尊敬。
可想想自己剛纔的表現,彷彿每一寸肌膚都在被對方支使,猶如咿呀學舌的幼兒,連舌頭都要任他擺佈。
自己非但沒有反抗,甚至還有些沉醉。
若再自命高上。
反倒顯得可憐。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無地自容,有種想逃的衝動。
可轉念一想,自己正醉着,爲什麼要逃?
一條酒醉的龍,本身就應該是失態的啊!
她抿了抿嘴:“秦牧野!”
“嗯?”
“你等我一下!”
敖錦霍然起身,隨後灌了一大口酒,旋即跨坐在他身上,捏開他的嘴,吻了上去,含混說道:“不許清醒,跟我一起醉吧!”
“嗯!”
秦牧野好像真的醉了,醉眼朦朧地盯着她的龍角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半張着脣湊了過去。
敖錦顫了一下,轉瞬就進入了狀態,熟悉的場景似喚醒了她某一段記憶。
她低頭看了一眼。
覺得這一刻,也很適合自己喚醒秦牧野。
他喚醒自己一次。
自己也喚醒他一次。
很公平!
於是輕輕聚攏,俯身下去。
……
“你看着你丈夫和別的雌性這樣,心裡就不難過麼?”
塗山晴嵐驚恐地看着李星羅,她能感覺到李星羅的難過,卻又感覺到了更強烈的興奮。
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不是?
爲什麼會躍躍欲試?
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自己在,李星羅可能已經加入他們了。
再不濟,也是遙遙地加入他們。
李星羅側過臉:“爲什麼要難過,這個畫面不夠美麼?”
塗山晴嵐認真地想了想:“確實有點美,高血統的龍軀的確好看,你的丈夫像是龍族裡的藝術家,很溫柔又很有力量……等等!這是美不美的問題麼?”
作爲紅娘,以及天下萬族繁衍的醫者,她雖然沒有主動看過太多,但對於繁衍的事情也不陌生。
眼前這一幕,的確算是相當賞心悅目的,甚至讓她看得面頰有些發燙。
可問題是,哪有雌性看到自己丈夫與其他雌性交配會是這麼一個反應啊?
李星羅的表現,讓塗山晴嵐有點慌。
但更慌的還在後面。
不知何時,李星羅已經從後面抱住了她,甚至還在她耳朵的絨毛上呵了一口熱氣:“小狐狸,我們一起加入他們吧?”
塗山晴嵐:“……”
美眸睜大,瞳孔地震。
她顫了一下,連忙掙脫李星羅的胳膊,慌得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你……你的心病了,得治!”
李星羅紅脣輕抿:“病了麼?那這個病,會給我帶來什麼傷害?”
塗山晴嵐:“……”
是啊!
會有什麼傷害?
“只讓人快樂的事情,能夠叫做病麼?若這是病……”
李星羅向前欺身一步:“狐狸大夫,陪我一起病吧!”
塗山晴嵐生怕被她捉住,驚呼一聲,落荒而逃。
李星羅:“……”
她懊惱地揉了揉腦袋,感覺自己確實病了。
爲什麼逮到一隻單純的小狐狸都要胡言亂語一番?
是因爲太興奮了麼?
她透過法陣,看了隔壁房間一眼,無比想要加入這和諧的一幕。
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敖錦自我麻醉的結果。
若自己現在闖入,她或許不會拒絕,但明天清醒以後,她脆弱的自尊一定扛不住,若是因此逃了,那可就不美了。
所以,還要徐徐圖之。
她心中閃過一絲怨懟,暗暗埋怨秦牧野拋下自己獨自快樂,可想想今日下午在書房的場景,又感覺自己好像不應該覺得落寞。
算了!
不看了!
明天辦公!
李星羅搖了搖頭,準備把陣法取消,只是在取消之前,目光又忍不住在敖錦瑩潤的龍角上掃視了幾眼。
“有那麼美味麼?”
對!
就是這種充滿嫉妒卻又躍躍欲試的感覺。
……
夜很長。
卻又很短。
總之,它終將過去。
天色將亮的時候,敖錦還沒有睡着,指尖輕輕劃過秦牧野精壯結實的肌肉,神情不由有些恍惚。
這種欣悅感與安全感是怎麼回事?
撿了一個破鞋,我爲什麼會因此高興?
她忽然感覺,自己是最自輕自賤的龍族。
可轉念一想。
我不是自輕自賤!
我只是醉了!
醉了的龍族,一切都是合理的!
我這不是撿了破鞋,而是肆意玩弄其他強大雌性的配偶!
這是強者才能做的事情!
對!
就是這樣!
想明白了這點,她頓時放鬆了下來,又跑到榻下灌了一大口酒,重新躺到了秦牧野懷裡,貪戀地深嗅了一口他的燭龍氣息,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夜美夢。
無比真實。
可慢慢的,她感覺這好像不是夢。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揚了起來,身體也進入了那自甘墮落的不堪狀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盯着秦牧野,惡狠狠道:“滾出去!”
“你太美了……”
“滾出去!”
“……”
不是!
這天色纔剛亮!
是你太無情了。
還是我太無恥了?
秦牧野有些羞愧。
他滾了出去。
然後滾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穿戴整齊的敖錦才款款走出。
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但紅潤的面頰,卻是以往不曾有的容光煥發。
她漠然開口:“你們夫妻爲了把我留下來,用的手段真是太無禮下作了!”
秦牧野:“……”
“不過……”
敖錦話鋒一轉:“不過我也看到了你們的誠意,哪怕表達誠意的方式愚不可及!我……準備留下!”
秦牧野頓時露出了笑容:“錦……”
敖錦語氣冷淡,似要拒人於千里之外:“請秦大人稱龍姬!”
秦牧野:“……”
敖錦飛快移開了目光:“當然,我留下主要還是爲了報復老麒杌,這點與你的利益不謀而合,這纔是我繼續考慮你當盟友的原因,懂?”
“懂懂懂!”
秦牧野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敖錦“嗯”了一聲,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卻見秦牧野飛快取出一支髮簪,笑意盈滿地遞了過來:“這個喜歡麼?”
敖錦飛快板起臉:“秦大人,你聽不懂我的意思麼?我們只是盟友,要發乎情止乎禮!”
秦牧野點頭:“這是我們的企業文化,你作爲貢獻最大的廟祝,付出的辛勞值得這樣的酬勞!”
“只是酬勞?”
“只是酬勞!”
秦牧野語氣無比堅定。
敖錦這才點頭:“那好,我收下了!”
“我幫你戴?”
“這……”
“這也是企業文化!”
“那好吧!”
敖錦看了一下發簪的樣式,又是獨一無二的美。
輕輕俯身,任秦牧野將它插在自己髮髻上。
這才壓下微微翹起的嘴角,寒着臉說道:“還有兩個要求!”
“你說!”
“不許灌廟祝酒!”
“……”
“不許褻瀆廟祝!”
“……”
“有問題麼?”
“有!”
“你還敢有問題?”
敖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卻有些驚慌,不知道如果他回答“我就是要褻瀆廟祝”,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秦牧野卻咧了咧嘴:“我娘子也是廟祝……”
敖錦:“???”
沉默。
沉默。
“你滾!”
“啊?”
“你滾你滾!滾啊!”
敖錦大發脾氣。
秦牧野落荒而逃。
李星羅卻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從後面摟住她的腰,笑吟吟道:“龍姬,若你吃醋,其實我也可以不讓牧野碰的!”
敖錦:“???”
李星羅湊到她耳邊:“畢竟牧野真的很好,任誰都想獨佔,你要是喜歡用,那你用的時間,我可以不打擾你的,不過你用完得記得還我!”
敖錦:“……”
李星羅朝她耳邊輕吹了一口氣:“當然,你要是不介意,我更喜歡我們一起……”
敖錦落荒而逃。
……
敖錦忽然發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忽然開始對傀儡製造和排兵佈陣感興趣。
但嶺南擅長這兩樣東西的人實在寥寥無幾。
沒辦法,高高在上的她只能每天都視察秦牧野的工作。
而低低在下的秦牧野,也很恭敬地幫她解釋一切她感興趣的問題。
她很喜歡。
對!
很喜歡秦牧野的態度。
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她託着腮,素手輕揮,自在地操控地面上的機械狼,紅脣偶爾一張一合,發出急促的“叭叭”爆破聲。
每次發出這種聲音,機械狼背後的金屬管都會爆發出駁雜卻猛烈的靈氣波動,以極快的速度射出一枚彈體,精準無誤地命中假人的要害部位,然後碎裂成一個個裹挾靈氣的小球,把假人的要害打成篩子。
敖錦對這機械狼喜歡的緊:“你對傀儡的造詣遠不止於此,但你好像很喜歡造這種低級的貨色。”
秦牧野撇了撇嘴:“高級的傀儡再厲害,也約等於垃圾,最多把高手的屍體煉製成相當的水平。可這些,煉製一個就能少一個士兵去前線送死。”
敖錦揚了揚眉:“這麼說,你很悲天憫人咯?”
秦牧野笑了笑:“開玩笑,我超悲天憫人的好不好?”
敖錦輕哼一聲,感覺秦牧野對百越的敵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活閻王。
可這世上,本來就是親疏有別。
就好像,他可以千里奔襲,獨闖妖皇殿救自己。
而非救其他大妖。
嗯?
我怎麼想到這裡了?
敖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秦牧野的側臉,又想起了那沉醉的一夜,並着的雙腿不由輕輕扭動。
“你看我做什麼?”
秦牧野忽然擡起頭,笑着看向她。
敖錦飛快把目光移到一邊,冷笑一聲:“我只是想看看,一個劊子手,說出自己悲天憫人這種話之後,究竟會不會臉紅。”
“那我臉紅了麼?”
“沒有,你比較厚顏無……”
“你臉紅了!”
“啊?”
敖錦摸了摸臉,果然有些發燙,忍不住咬牙道:“我這是在替你臉紅!”
“……”
秦牧野忽的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偷喝我的酒了?”
敖錦頓時神情一凜:“我怎麼會喝那種害人的東西,你以爲我還會讓你趁虛而入麼?”
秦牧野笑了笑:“你餓不餓?”
敖錦愣了一下:“啊?”
“你在這裡陪我了一天……”
“是你在這裡主動給我講解了一天!”
“好好好!那我主動爲你講解了一天,你這麼辛苦一定餓了吧?吃飯吧?”
“好!”
敖錦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跟着秦牧野一起出了機關室。
飯桌上,李星羅和塗山晴嵐已經在等着了。
李星羅倒還好,只是淡淡對兩人笑笑。
塗山晴嵐眼神就古怪多了,忍不住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自從那日過去,這倆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就多了很多。
她每天都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沉迷於繁衍。
可每次見到他們,都只能聞見愈發強烈的渴望交配的氣息,卻沒有已經交配成功麼味道。
真是奇了怪了!
他們兩個在磨鍊自己禁慾的意志麼?
可磨鍊這種東西真的有用麼?
塗山晴嵐曾經聽說過,佛國的起源地,有一個阿婆教的大能,爲了磨鍊自己禁慾的能力,把上百個美豔女子關在了自己閉關的地方,從而磨鍊自己鋼鐵般的意志。
但結果,卻爲族羣繁衍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假借禁慾之名行繁衍之事的她聽過。
假借繁衍之名行禁慾之事的還是頭一次聽。
這就是龍族的驕傲麼?
還怪虛僞嘞!
敖錦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塗山晴嵐慌了一下,趕緊胡謅:“你們偷偷做事不帶我,我感覺受到了孤立,所以我難受!”
秦牧野忍不住咧了咧嘴:“關鍵你這本來就是個兩面派啊……”
塗山晴嵐有些不滿,揮着拳頭就解釋了起來:“我哪有兩面派,我只是接了兩個不同的任務……”
緊接着就是“賺錢有錯麼”“誰說不能兩頭掙錢”“雖然兩頭掙錢,但我問心無愧”的論調,飯桌上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秦牧野有些好奇:“小狐狸,蒲鳴龍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塗山晴嵐趕緊搖頭:“我不能說,我有操守的!”
秦牧野撇了撇嘴,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百越的戰爭史他看過,包括十年前南詔滅國的多國聯軍他也研究過,並沒有十分傑出的軍事天才。
就算有也無妨。
除非有秦開疆這種頂級軍事大能指揮戰鬥,不然沒有任何人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即便秦開疆來了。
也僅僅是能造成威脅而已。
雖說秦牧野軍事指揮實戰經驗尚淺,主要停留在戰術模擬的層面,但武器有代差的情況下,遊戲性質已經變了。
沒有代差,我被實戰經驗拖累。
有代差了,我還被實戰經驗拖累。
那這代差,不白研究了麼?
……
百越。
公主府。
蒲鳴龍撫摸着公主的秀髮,任她上下起伏,過了許久,才長舒一口氣。
望着房頂休息了好一會,才忍不住嗤笑一聲:“三皇子還真蠢,我提那些要求,他還真感覺自己佔便宜了?”
他提的計劃很簡單,雙方各自帶兵,自己的人攻堅,攻下來的城池由三皇子帶兵駐守。
如此,防守薄弱的守軍,被自己摧枯拉朽地擊垮,三皇子的守軍再被秦開疆重奪城池,自此威嚴掃地。
自己把握百越權力中心的最後一道障礙,也會自此煙消雲散。
說起來,三皇子也是蠢。
太子死後,其麾下不少能臣都轉投了三皇子。
有一個叫駱呈的拼死勸諫,說嶺南守軍很空虛,攻城絕對比守城容易,三皇子一開始還在猶豫。
結果駱呈忽然後院失火,其妻許玉瑤當着很多同僚的面,對其一一駁斥,說嶺南各城訓練的民兵,實力是幹國真正的主力,之所以扮成民兵,就是爲了讓百越掉以輕心,誘敵深入用的。
最後,三皇子選擇相信許玉瑤。
幽默三皇子……
蒲鳴龍反正覺得,在百越奪權,實在比干國容易太多,這都是什麼臭魚爛蝦?
一個蠢女人,自負賢妻之名,也能參政議政了?
根本不必擔憂。
會贏的。
正在這時。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
太監的聲音響起:“傳陛下口諭!蒲鳴龍聽旨!”
蒲鳴龍微微皺眉,對太監倨傲的態度十分不滿,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太監見他不起身,不由皺眉:“你不起身?”
“皇帝喝醉了?也配讓我起身?”
“呵……”
太監冷笑:“咱家代表的可不是百越這種蠻夷皇帝。”
“那是……”
“大幹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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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核磁共振結果比較好。
可以先保守治療幾天,如果沒有惡化,就可以取消手術。
今天先淺更一下。
如果情況比較理想,三四天就能出院,到時恢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