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開疆!要不,你給牧野跪一個?
雍慶宮裡。
不僅有父女兩人,還有宗人府的幾位元老,這些都是宗室裡很有話語權的存在,雖說決定不了皇位的歸屬,但新皇登基的過程,必須要有他們參與,以保證幹國還是李姓的江山。
當然。
如果他們對新皇特別不滿意,真要進獻諍言,皇帝還真不能不考慮他們的意見。
同時,他們也是對圖騰源炁秘密,還有史前圖騰最瞭解的那一批人。
所以,他們也是理論上最抗拒李星羅登帝的人。
不過老李頭早就安排好了。
李弘去世的時候,曾經寫下過遺書,表達了他對李星羅的看好。
還有追憶蠱,李星羅征服祭壇的錄像也都放了出來。
另外還有李星羅近兩年在嶺南的政績,外加秦牧野的多重身份。
幾個buff迭一起,基本上打消了幾位宗室成員的疑慮。
當然。
主要還是李知玄太逆天了,相比之下,神使血脈好像真不是不能接受。
是!
李弘還有別的皇子不假。
可即便換了別的皇子,也很難比李知玄做得更好。
人只要登上帝位,考慮的東西就會變得不一樣。
秦家是殺敵的神兵。
卻也是容易自戕的利刃。
能把握好的鳳毛麟角。
現在看來,李星羅正合適。
因爲秦牧野是秦家人,在秦家頗有威望,偏偏與秦開疆這個家主水火不容。
李弘滿臉笑容:“諸位!以後星羅登基,宗室這邊,就請諸位多多輔佐了!星羅,敬各位長輩一杯。”
李星羅微微一笑,當即舉杯起身:“李氏江山能延續至今,歷代前輩居功至偉。大幹一度面臨崩塌的局面,能二十餘年恢復鼎盛,多仰仗諸位長輩嘔心瀝血。這杯酒,星羅敬諸位,願大幹萬年!”
“大幹萬年!”
“大幹萬年!”
“大幹萬年!”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看向李星羅的目光也愈發熱絡。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知玄反襯的緣故。
大宗正不由感慨道:“沒想到陛下這麼多子嗣,沒想到最有陛下風範的,竟只有帝姬一人,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哈哈哈!”
李弘已是微醺,滿面紅光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星羅打小就像我,做事果決,頭腦清醒,捨得下手。星羅,你可還記得你十歲的時候,揍得一衆皇子躲着你走?”
李星羅臉上掛着笑意:“自然記得!當時幾位皇兄皇弟找到父皇告狀,卻被父皇狠狠責罵了一通。”
父女倆笑容滿面地談論着過往,殿內都是和諧的氣氛。
宗人府衆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明顯沉浸在了這溫馨的氛圍中。
直到酒過三巡,宗人府衆人離開。
殿內氣氛陡然陷入了冷滯。
父女溫情也頃刻無存,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李弘將臉上有些發僵的笑容揉碎,溫聲問道:“星羅,昨日爲父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記住了麼?”
李星羅點了點頭:“都記住了!待兒臣登基以後,定會盡快解決這幾個問題,爲大幹清除後患。”
“嗯……”
李弘忽然感覺自己沒有什麼說的了,因爲那些隱患,李星羅明顯在自己告知之前就想明白了,而且考慮得十分周全,以她的手段完全不用擔心能不能解決。
所以。
說什麼呢?
沒什麼說的,就讓她這麼回去?
難道……真的讓她這麼回去。
她回去了。
皇宮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李弘心臟有些揪痛,自從假死隱居,他越來越能感受到衰老,執政二十餘年摒棄掉的感情,彷彿一點一點回到了身體裡面。
在今日。
真正退位的三天前達到了頂峰。
他心中有些酸澀。
掙扎了好一會兒,有些發白的嘴脣才動了動:“星羅,你怪爲父麼?”
李星羅神情平靜,無比認真道:“父皇作爲君主,本來就應該爲大幹選出最合適的新君,雖說中間產生了誤判,但誰也沒有辦法預測未來的事情。
那時父皇壽元又所剩無幾,的確容易偏向更保守的選擇。這些是歲月的錯,並非父皇的錯。父皇依舊是兒臣心中,大幹開國以來唯一能與太祖比肩的皇帝。”
李弘有些感動,他最欣賞的就是,李星羅永遠都能找到最理性的角度思考問題。
這對於一個君主來說,是一種十分優秀的品質。
但……他想問的,並不是這個。
他深呼吸了一次,擠出一絲笑容:“爲父想問你的是,作爲女兒,你願意原諒我這個父親麼?”
李星羅的回答乾脆利落:“原諒不了!”
李弘:“……”
縱然早有預料,他心頭也不免泛起了一股苦澀的情緒。
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李星羅卻平靜道:“父皇!您需要的,只是一個合格的新君,從來都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待兒臣登基之後,定不負您的期許,力求猶有過之。
但作爲女兒,我找不到任何說服自己原諒您的理由。
所以此事以後還是莫要再提,您現在需要好好休養身體,不能有太多不順心的事情。”
李弘:“……”
他沉默了許久。
忽然勉強地笑了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三日後登基大典,務必要拿得出大幹女帝的精氣神!”
李星羅站起身,鄭重保證道:“父皇放心!定不負大幹威名!”
說罷。
行了個禮。
轉身離開。
李弘癱坐在椅子上,望着她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方纔殿前與李家老人對酌時,父慈女孝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此刻,卻恍如隔世。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蒲婉君溫柔的笑容,即便臨終前,也是躺在自己懷裡,滿目深情地看着自己。
可這一切,卻都是自己設計出來的。
還有李知奕,他的天分甚至還在李星羅之上,縱觀大幹建國數百年,都鮮有皇室子弟能聰慧到如此地步。
自己卻因爲想要驗證神使血脈有沒有救,過早用圖騰源炁放出了他血脈裡的惡魔。
將一個孩童折磨得痛不欲生。
生死關頭,不僅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還逼迫她的貼身嬤嬤親手殺了他,以保全剛出生妹妹的性命。
還有李星羅……
從懂事起,就被自己逼着成爲一把利刃,最後卻因爲自己魄力不夠,差點棄之不用。
就連最後一次機會,也是她的丈夫讓渡三年壽元換來的。
自己……
怎配得到原諒?
自己的女兒很清醒,她知道將父皇與父親兩個身份分開,能夠理性地看待大幹的一切。
反倒是自己糊塗了,居然還想強取豪奪一個“慈父”的名分。
太貪心了!
李弘揉了揉酸脹的眼眶,心中只餘無盡的悵惘。
皇位至高無上。
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能輕鬆得到很多天下人求之不得的東西。
卻也註定也得不到一些平常人習以爲常的事物。
自己臨終前,只想得到一些父女的溫情。
卻只能得到……
用民間賣藝之人的話說。
堂前盡孝!
父女之間的溫情,只有在外人注視下才能出現。
因爲,新皇也需要一個孝順的形象。
說起來,自己還真可憐。
“唉!”
李弘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他身材佝僂,好像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
百越。
蒲鳴龍朝山壁瘋狂揮拳。
山石毫髮無損,但內裡早已裂紋遍佈,最多隻需要一場雨,就會山傾地動。
塗山晴嵐躺在一旁的樹枝上,一邊蹺晃二郎腿,一邊嗑瓜子。
一開始還好,嗑瓜子的時候還哼着歌。
可看蒲鳴龍失了智的模樣,她白嫩的眉頭越皺越緊。
終於。
她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喂!蒲鳴龍,其實你也不用這麼生氣,秦老闆那邊佈局完美的很,本來就是必勝之局,你輸得不虧啊!”
孃的!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麼?
你這是說,我跟秦牧野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所以輸是理所應當的,讓我不要生氣?
蒲鳴龍雙目赤紅,冷哼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會安慰人!”
塗山晴嵐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全,你要是一時想不開自盡了,我會被扣酬勞的。”
蒲鳴龍:“……”
塗山晴嵐見他明顯還沒有從抑鬱的情緒走出。
趕緊繼續找補:“而且很多事情,你得朝好了想啊!就比如那個窮鬼僱我來是保護你的,附加條件是如果你一統了天下,就強行封印你的修爲。
現在你明顯是滿盤皆輸,也沒有什麼一統天下的可能了。
你想想,是不是就不用擔心我封印你修爲了?”
蒲鳴龍太陽穴一陣突突:“我謝謝你啊!”
“不用謝不用謝!爲了酬勞,我應該做的。”
塗山晴嵐謙虛地擺了擺手:“對了!還有一點,我的任務最長期限是七年,在餘下的五年多的時間裡,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就算秦老闆過來殺你,我也會跟他拼命的。這是我的職業素養,你要相信我!
不過秦老闆對我一直挺好,不會爲難我,所以這五年他們也不會向你出手,你說說你,這麼好一個人,你惹他幹什麼?”
蒲鳴龍眼皮狂跳:“也就是說,五年之後你就不保護我了?”
他是真的有點慌。
主要秦牧野這一手太狠了,一波反圍剿,直接幹廢了妖皇殿全部上層力量。
而且他與敖錦吞噬一大波神獸精血妖丹後,突破上位妖皇就是遲早的事情,說不定現在已經在準備突破了。
秦家父子,太祖法身,護國神龍。
四個巔峰戰力,幹國註定要走向鼎盛。
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憑什麼奢望翻盤?
五年過後,連塗山晴嵐都不保護自己了,哪來的繼續活着的理由?
塗山晴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
本想告訴他裂縫的事情安慰一波。
但想想,秦老闆還是挺想殺他的,於是又把裂縫的消息嚥了下去。
她擺了擺手:“有事隨時叫我,但沒事的時候也別亂找啊!我要去幹國京都了,老闆娘要登基了,有好多席可以免費吃。”
說罷。
“咻”的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蒲鳴龍:“……”
你吃席。
我吃什麼?
失敗的苦果?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一捶下去,內裡早已千瘡百孔的山轟然倒塌。
秦開疆!
秦牧野!
又是你們!
你們姓秦的,他孃的就是克我!
怎麼辦?
怎麼辦?
這個時候,他丹田忽然傳來一陣溫熱。
神石亮了。
腦海中直接響起神棍的聲音:“你莫要擔心,我有辦法幫你!”
蒲鳴龍眉頭一皺:“你爲何能不經我同意,直接跟我說話?”
“簡單!”
神棍有些迫不及待:“因爲這個世界已經暴露了!”
蒲鳴龍心中一驚:“這麼說,你能派人進來了?”
神棍微微點頭:“不僅是我,其他勢力也會派人,屆時這方世界都會變亂,可以渾水摸魚的機會很多!”
蒲鳴龍:“……”
渾水摸魚的機會很多。
但我怕我就是那條魚。
最想摸老子的,好像就是你這個神棍!
……
冷清了數天。
鎮南府重新熱鬧了起來。
提前藉口回安南的兩個孕婦回來了,差點死在北疆的秦家諸將也回來了。
身上被空間亂流割得跟棋盤一樣的秦明日也回來了。
重新團聚。
大家心情格外複雜,從產生不好的預感,到這個預感數倍於猜測成爲現實,幾乎所有人的心態都崩過一次。
尤其是在安南交換過消息的尤天嬌秦明日母子。
他們有一段時間,是真的打算把小皇帝背刺的消息告知所有安南軍的。
但最後。
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秦牧野能夠化險爲夷。
所幸……
賭對了!
一切化險爲夷,飛速趕回京都,準備參加新皇的登基大典。
弔詭的是,新皇也是秦家的聯姻對象,也是秦家家主極力阻止登上皇位的那個。
新皇的夫君,是秦牧野。
就是被撤掉世子之位,還好幾次差點被秦開疆弄死的秦牧野。
當然。
他們都知道,雖然跟秦開疆斷絕父子關係了,秦牧野卻還是把弟弟妹妹當家人看。
而且秦牧野做事很講原則,不可能因爲秦開疆,遷怒於整個秦家。
可李星羅……
老實說,李星羅的經歷,他們光是聽了,都感覺秦家對不起她。
秦牧野能勸住這位新皇麼?
或者說,秦牧野願意去勸麼?
秦家人心中無比忐忑,主要是被李知玄搞怕了。
他們心中本來就沒底。
在另一位成員回家以後,他們更頭大了。
這位成員,就是秦明心。
還是抱着孩子回來的。
“明心!”
尤天嬌無比心疼地迎了上去。
“娘!”
秦明心當場就淚崩了,李知玄成了僞帝,她就成了僞皇后,自然沒有住在宮裡的理由。
她本來在那次大朝會之後就搬出來的。
可恰好那幾日,孩子染上了風寒,病得很重,不敢輕易出門,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呆。
本以爲會有人過來趕,但並沒有,李星羅甚至加派的御醫,幫助孩子調養。
等孩子好了些,她就跟逃一樣地回來了。
看着母女抱頭痛哭的模樣。
秦開疆太陽穴抽了抽,他太清楚秦牧野和李星羅對自己的芥蒂了,他也不能保證以後秦家的處境,會不會比李知玄在位的時候好。
不論從哪個角度,秦家保全自身,都應該離這個僞皇后遠一點。
但李弘提前警告過他,不要亂搞,還說以他不太好用的眼睛和腦子,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事情。
所以。
他選擇了沉默。
秦延瑛看他眼角不停抽搐,頓時就煩躁了起來,直接走到母女倆旁邊,誇張地笑道:“快別他孃的哭了!能回來就說明我侄媳婦不怪你,甩了個腦癱一樣的家暴男,有什麼值得哭的?”
秦開疆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繼續選擇沉默。
秦明心止住了哭聲,聲音卻還是帶着泣意:“娘!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功利的……”
從小到大,尤天嬌都特別寵她,因爲覺得她是最像自己的女兒。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尤天嬌教的她,絕大部分事情,只要她想幹,尤天嬌肯定會同意。
唯獨那次,秦開疆問幾個女兒願不願意嫁給李知玄,她當然十萬個願意,尤天嬌卻私下勸阻她了好幾次,說追求權利地位沒有錯,但嫁給李知玄很可能一輩子不幸福,讓她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姐妹。
但她沒聽。
趁着尤天嬌不注意,直接深夜御馬趕往京都,奔着皇后的位子去了。
可結果……
“別說這些了!”
尤天嬌握着秦明心的手:“這些天,你沒跟李知玄聯繫吧?”
秦明心趕緊說道:“天牢幾次派人,說他臨終前想要見見孩子,我都當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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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尤天嬌鬆了口氣,雖說劃清界限的行爲,很難影響李星羅的態度,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定不能出昏招。
她看向秦明心:“你心裡不難過麼?”
“不難過!”
秦明心趕緊搖頭,過了一會兒,又低聲說道:“我本來也不算愛他,我現在……只想把孩子養大。”
秦延瑛聽不下去了:“那他孃的還能養不大?你們別擱那磨磨唧唧了,搞得好像要大禍臨頭一樣!都聽我一句勸,整個秦家就我獨具慧眼,牧野和星羅都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該吃吃該喝喝。
一家人腦子加起來不到半斤,想個雞毛的政治鬥爭?
有這工夫,還不如想想契合戰鬥飛舟的新戰術。
別他孃的跟不上時代,到了戰場連飛舟陣都不會用,一個個菜得摳腳,被罷了將職又覺得是牧野針對你們。
賤不賤啊?”
衆人:“……”
秦延瑛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我去廚房催催菜!”
說罷。
扯着陳隧就朝後院走去。
陳隧慌了:“延瑛啊,這也不是廚房的方向啊!”
秦延瑛罵道:“廢話!我能不知道?別廢話了,戰場上我憋了好多火,你快來幫我泄一泄!”
陳隧:“???”
正堂。
氣氛還是有些愁雲慘淡。
畢竟要說整個秦家,跟秦牧野關係最近的就要數秦延瑛了。
就算秦家塌了,秦延瑛也不可能有事。
她可以不擔心。
自己不行。
尤天嬌壓低聲音:“夫君!你應該是和牧野一起回來的吧,他……”
秦開疆板着臉:“他說他和敖錦要突破,會趕在新皇登基之前回來。”
“那不就是明天?”
尤天嬌小聲道:“會不會他已經到了,但是不願意見我們?要不你去找找,咱們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你也別擺架子了,跟孩子低個頭!”
秦開疆沉默了一會兒,默不作聲站起身來,徑直朝門外走去。
……
雍慶宮。
李弘看着垮着臉的秦開疆,不由有些無奈:“你去帝姬府找,沒找到人,那就說明牧野真不在。”
秦開疆跟個復讀機似的:“會不會他已經到了,但是不願意見我們?”
李弘:“……”
他揉了揉太陽穴。
鬢角花白的頭髮,都被他揉成了頭髮球:“信我,牧野星羅都不是這樣的人。”
“萬一呢?”
秦開疆面色有些僵硬:“就算他們真不記仇,肯定心裡也不舒服,一起吃個團圓飯緩和緩和呢?”
李弘:“……”
怎麼跟頭犟驢似的?
他有些煩躁:“我跟星羅的關係都緩和不了,你做的那些事比我都爛,你說你憑什麼緩和?”
秦開疆完全聽不進去一樣:“你腦子一直好使,要不給我想個辦法?”
李弘:“???”
說不聽了是吧?
他真的煩了。
一個失敗破防的父親。
找另一個失敗破防的父親支招?
怎麼感覺在嘲諷寡人?
他上下打量着秦開疆,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惡趣味:“開疆!要不你給牧野跪一個呢?”
秦開疆想都不想:“好!”
李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