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命抵一命
顧淮安目光沉沉。
幾息之後，說道：“爺爺，你是該給季爺爺賠禮道歉。”
如果是往常，顧老頭絕對會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罵罵咧咧，今天卻沒有。
看顧淮安的眼神格外的慈和，他連連點頭：“是我的錯，我會給他賠禮道歉，至於宋玉暖，她應該是不知道，你就不要提了，不管以後如何，不要影響你們現在的關係。”
顧淮安攥了攥手，爺爺的態度不對，似乎是交代後事一樣的語氣。
這是心存死志？
顧淮安攥了攥拳頭，努力平復心情，他直接道：“爺爺，你是怎麼想的？”
顧老爺子笑了：“我怎麼想的不重要，淮安呢，我現在說這話有些早，不過，能被老季頭護着的當成親孫女看待的宋玉暖肯定不會差，我還知道那個範秘書一直對小暖讚賞有加。
你不要管你媽的想法，她清高慣了，身邊優秀的適齡女孩子，除了錢安娜，也沒誰了。
你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沒人會干涉你，我其實挺想看看宋玉暖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冒昧的去打擾。”
雖然是這樣說，可眼底裡還是有一點期盼的。
期盼孫子和他說，爺爺，我帶她回家。
可惜，這話是永遠等不到了。
顧老爺子不過是失落了一瞬，隨後就伸出手，摸了摸孫子的頭，顧淮安遲疑了一下，卻沒躲，
顧老爺子高興的說：“小時候你都不讓我碰你，那小眼神，冷颼颼的。哈哈，如今長大了，竟然還乖巧了，對了，爺爺現在退休了，你們單位缺不缺看大門的，爺爺去給你們看大門……”
顧淮安也笑了。
“能讓爺爺去看大門，那是龍航的榮幸。”
顧老爺子哈哈大笑：“還是我乖孫子會說話。”
顧淮安說：“爺爺，我這邊沒放棄調查，您這邊呢，關於蘇妙蘭有進展嗎，我錢爺爺知道嗎？”
顧老爺子搖搖頭：“我問過了，他說他不知道，看他的神色不似作假，而他的原配的確姓蘇，他不知道她的閨名，都喚她二孃，蘇家是當年有名的制香世家，二太太的制香還是和大太太學的。”
顧淮安沉吟了一瞬：“爺爺，那我跟您說說調查進展。”
說完這話的顧淮安還特意看了一眼顧老爺子。
他發現爺爺眉頭皺了一下，卻並沒有很是渴盼的神情。
顧淮安繼續道：“第一，我查出了蘇妙蘭一直在國外，說是蘇妙蓮的妹妹，其實是堂妹，她在國外學的是醫學，回來報效祖國的。
第二點，蘇妙蓮的制香水平很高，善製作迷魂香，就是迷惑人的神志，使之做出錯誤的判斷。
第三點，慕容灃在變故發生前受了傷，是蘇妙蘭給親手包紮的傷口。
第四點，如今的蘇妙蓮過得很不好，她常年被丈夫關在家裡，因爲她精神出了問題。
找了相關部門才知道，二十五年前，她曾經舉報過二太太害她，後來不了了之。
她對錢家，對二太太，恨之入骨，就連和老錢頭生的兒子也恨，據說母子早就反目成仇。
她現在是個啞巴，不能說話，雙手殘疾，神志不清，已經問不出什麼來了。”
顧老爺子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我這邊也在查蘇妙蓮，老錢來過幾次，說是當年他就和蘇家不熟悉，後來分開了，也是老死不相往來，那個蘇妙蘭即便是有問題，也和他沒有關係。”
顧淮安模擬過當時的場景，如果慕容灃和爺爺都沒有問題。
那有問題的可能是錢老頭。
即便不是他，他也是其中之一。
按照爺爺描述的，顧淮安模擬出了當時的場景。
當時站在爺爺身後的有不少人。
他們是背對背的。
站在爺爺背後的距離最近的有錢爺爺還有蘇妙蘭，不遠處還有錢程。 當時錢程是跟着錢老頭一起的。
而慕容灃跟着中間段的車隊，就站在一輛卡車前。
他們的距離大約是三十多米的樣子。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慕容灃被蘇妙蘭動了手腳，他迷惑了心智，將爺爺當成了敵人。
另外一種可能是，慕容灃要打的不是爺爺，而是爺爺背後的人。
有三個懷疑對象。
第一個就是錢老頭，他距離爺爺最近。
第二個是蘇妙蘭，可她和爺爺沒有仇怨，說有恩怨，那就是錢老頭和錢程。
趁亂，蘇妙蘭想要殺了錢老頭。
也許是事發突然，也許還有如今演算不到的地方。
還有一個錢程。
至於其他人，如今已經調查不出來了。
綜上所述，慕容灃其實要鯊的不是爺爺，是這三人中的一個。
按照那種場景和距離，慕容灃第一時間發現有人朝着一無所知的爺爺舉起了武器。
慕容灃反應快，他也舉起了武器，至於爲什麼這麼自信？
那是因爲他有一手好*法。
如果那人在爺爺的背後，那個距離，慕容灃的動作，就是對着爺爺。
他以爲有人要害爺爺，所以，他在救爺爺。
然而，爺爺卻開槍將他打死。
背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錢程和蘇妙蘭。
蘇妙蘭的背景複雜，錢程還算好，但也擺脫不了嫌疑。
可無論慕容灃是救爺爺還是被迷惑了心智，爺爺都接受不了。
哪怕第二種比第一種要好一些。
可如果被迷惑了心智，也是爺爺的疏忽，那時候，他們還有保護慕容灃的職責。
不是非要打頭，可以打他的手腕和腿。
可其實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哪裡能算計的那麼好？
但是爺爺是一個有些自負的人，就算是逼不得已，也是他判斷失誤。
至於前一種，更不要想了。
所以，顧淮安沒有用這個可能去勸慰爺爺打消一命抵一命的想法。
幸好，還有時間。
他得去找錢老爺子。
這人要麼真的一無所知，要麼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不管是哪一樣，和他都有關係。
顧老爺子說：“你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你的研究上，我聽說有幾個國家來需求合作了，你找人幫着調查可以，不過不能影響你的工作，我如今閒下來，能有很多時間，我會調查清楚的，你不要擔心。”
說完這話，就眼巴巴的看着顧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