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不卑鄙的先不說，陳辰自己看得也有點眼花。
平常排練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哥們兒以前看了個假的？！
作爲娛樂公司老闆與製作人的陳辰心裡產生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不專業了，但眼前發生的一切的確超出了他個人的認知範圍。
都知道正式舞臺有燈光、服裝等各種道具的氛圍加成，可把愛豆舞臺加成到小型音樂劇這種地步未免還是太可怕了一些。
音樂劇這種細糠中的細糠出現在愛豆打歌舞臺上，說一句降維打擊並不算誇張。
“我只是提供了一個想法，後續完成都是星船搞得。”陳辰說完之後覺得太謙虛了一點，臨時改口給自己增添兩分功勞，“不對，我是提供了幾幅畫面，讓別人專業人士幫我把畫面復現出來了！”
“你還提供了最重要的資金。”裴珠泫點出了最重要的一點，“想法跟畫面這些別人也能做得到，但沒有一個南韓娛樂公司會花這麼多錢來實現這個畫面，因爲對公司來說收益太低。”
好處全讓愛豆拿去了，公司完成這個目標得虧錢而且還要虧不少.對南韓的娛樂公司來說做這種事情簡直天方夜譚。
“不管怎麼樣反正C本部是做成了，只要扛住接下來的節奏就算徹底成功。”陳辰站起來活動兩下身子，“又得辛苦我們公關部了，每次藝人迴歸他們都是最忙的。”
“以熱度和流量爲生的愛豆職業本身就特別依賴公關，沒辦法的。”裴珠泫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不過..什時候開始愛豆變成了快消品呢？”
“從青瓦臺確定把kpop當成重要產業來做的時候。”陳辰站在圈外看得會稍微清晰一些，“從那時起南韓的追星成本變得極低，大家的愛很容易得到滿足。”
“能輕易得到滿足的東西消失的速度也會變快，投身新事物的變成了很容易的選擇，連心理上的負擔都不會存在。”
“想想你自己的情況大概就能明白一二。”
“如果我們強硬地劃出一個真愛粉的分界線的話，外面市場的真愛粉是不是比南韓的真愛粉多多了？”
“當然了。”陳辰補充道：“你這個分界線不能劃得太低，那樣就沒意義了。”
“……”
南韓人追星成本太低，愛豆隨處可見，各種專輯、周邊也是走兩步就能買到，所以南韓粉絲喜新厭舊就成了常態。
任何愛豆團體出道最優先考慮的一定是本土市場，南韓本土市場的底色是喜新厭舊，那愛豆團體更新換代的速度當然會快上許多。
公司被市場推着走，愛豆被公司控制，只有強者才能在一直變化的環境中屹立不倒，所以後來的愛豆幾乎變成了贏家通吃的行業。
“我好像明白了。”
裴珠泫應了一聲，陷入沉默。
“明白就好，不明白也不用非要追着弄明白，對你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陳辰掏出手機，“一起來看看新聞吧，看看大家對Integrate打歌舞臺的評價。”
“評價應該沒什麼好看的，一直在看常規愛豆打歌舞臺的大家看到了更精采的表演首先肯定是開心與興奮，粉絲們則是與有榮焉。”裴珠泫吐槽道：“你還是盯着有可能搞事的那些人看吧。”
“其實我有點好奇。”裴珠泫問道：“故意搞事情的那些人會從哪個角度發起攻擊呢？”
“隨便一個都行，都可以。”陳辰撇撇嘴巴，“現在的互聯網早就變成了罔顧事實只追求情緒發泄的腌臢地了，只要能給那些看Integrate不爽的人提供發泄情緒的角度，負面輿論立刻就會起來。”
“常規情況下你們是怎麼應對的？”裴珠泫追問。
“不應對。”陳辰瞪起眼睛，“你當我們的粉絲是死的啊，三兩下就把節奏滅了，畢竟姑娘們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這個過程需要我們引導，不然可能會造成一定的負面影響。”
“畢竟我們粉絲人多，人多哪怕是做小事也會把規模搞得很大。”陳辰苦笑道：“不好好引導的話什麼網暴啊、欺負人啊，這種東西就都出來了，我們還得給粉絲們當老媽子。”
“怪不得C本部的愛豆追起來輕鬆呢，原來C本部比別人公司多做了這麼多事情。”裴珠泫玩笑道：“跟姑娘們五五分賬是不是有點虧了？”
“虧不虧的，我又不指着愛豆版塊來賺錢，電視劇隨便拉點廣告贊助就能賺愛豆版塊一整年的錢，尤其是C本部已經把電視劇打成金字招牌的情況下。”陳辰咂咂嘴巴，“唉，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形容招牌管用、大家願意認可要用金字招牌來形容了，這種招牌是真的會招來金子啊！”
“金字招牌真的是這種意思嗎，還是你在胡扯？”裴珠泫好奇道。
“當然是我在胡扯，別人原意並非如此。只是現代的很多詞彙都被大家注入了新的含義，以後會不會有這個意思我就不清楚了。”陳辰胡言亂語起來，“說不得以後它真會有那樣的含義，而且就是從我這裡開始的！”
“那你這算青史留名？”裴珠泫拋了個媚眼。
“留個什麼留，留下了說不定還要被罵呢！”陳辰連忙擺手，“就是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了！”
“好吧。”
裴珠泫聳聳肩，不再言語。
“聯合演唱會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陳辰扯開話題。
“就那麼準備唄，準備幾個團體舞臺再準備個小分隊舞臺就算結束。”裴珠泫隨意地玩兒着自己頭髮，心不在焉的樣子，“哦，跟你同步一個消息，GOT the beat會在這個演唱會上出道。”
“意料之中，這個演唱會是個非常好的出道機會。”陳辰在她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你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或是我意料之外的？”
“你要這麼說的話，還真有！”裴珠泫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聽說在你跟李代表搞事之前，傻帽其實已經有了家族演唱會的想法，時間也在開年。”
“線上形式？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辰坐直了身子，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甚至李成洙都不知道。
“跟寶兒理事聊天的時候偶然得知的。”裴珠泫回答道：“是線上模式，現在辦線下不是太難了嘛。”
“嗯這倒是無所謂了”陳辰聽到線上模式立刻就放心了，“線上模式的演唱會不管之前是不是李秀滿會長有心要做，都跟現在這個線下的不在一個級別。應該把它歸類到失敗那一欄，而不是對現在這個聯合演唱會有威脅那一欄。”“怎麼說，這裡面還有說法嗎？”裴珠泫貼得更緊了一些，“怎麼還牽扯到威脅了。”
“你想想看，如果李秀滿會長本來就有開線下演唱會的想法的話，我們是不是有可能被利用、被白嫖了？”陳辰嘿嘿笑着，“有想法但自己憋着，等着別人用外部的資源把臺子什麼的都搭好的時候來一波順水推舟成功實現自己的目的，不是很可怕嗎？”
“那你還笑！”裴珠泫心裡面頓時有些緊張，“萬一是真的呢？！”
“不可能是真的。”陳辰拍拍她的腦袋，解釋道：“如果演唱會規模停留在傻帽家族演唱會那就是李秀滿會長的精明算計，但現在這個演唱會的規模明顯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這種級別的項目一旦運行成功，對李代表的地位加持將達到最高水平，這不是李秀滿會長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猜啊，這應該只是提出來又被取消的想法，寶兒理事當做一點有趣的事情就跟你聊了。”陳辰仰頭大笑，“不過你現在混的也可以啊，能經常跟理事大人聊天的，不簡單！”
“別取笑我了，你明知道都是你的面子。”裴珠泫不滿地打了他一下，“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談話的！”
“放輕鬆，寶兒理事跟你真的只是閒聊。”陳辰端起姿態，高傲道：“你倆加一塊都沒到能影響公司層面的影響力，別太高看自己了。”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
裴珠泫俏皮地吐吐舌頭，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
……
李勳熙期待的週末到了，他正坐在C本部小會議室當中焦急地等待着陳辰的到來。
“不好意思，剛處理了一點私事來晚了。”
陳辰推門入內，像一陣風一樣坐到李勳熙對面。
“不妨事，Integrate剛開始迴歸，有很多事情要忙是正常的。”李勳熙拍起馬屁來，“Integrate這次迴歸可是給全南韓的女團都上了一課，在之前從來沒人想過打歌舞臺竟然還能設計成這個樣子！C本部太用心了，把其他娛樂公司都比了下去！”
“但是很貴啊。”陳辰假裝抱怨實則炫耀，“這一輪打歌的花銷放到別處都夠企劃一次完整的迴歸了！”
“能有這種效果，這筆錢其實花的很值。”李勳熙摸摸鼻子，“不瞞您說，KakaoM也在關注着Integrate的這次迴歸，各種數據都有在記錄與分析。”
“這種爆炸式的數據、這種難以置信的海外影響，我們認爲哪怕再貴一些都是值得的。”
“用飯圈的話來說，Integrate這次迴歸徹底出圈兒了，是不是娛樂圈的觀衆都注意到了這次迴歸，這樣的效果是所有公司都夢寐以求的。”
“很羨慕啊！”李勳熙一聲嘆息，“KakaoM很羨慕C本部能製作出Integrate這樣優秀的女團！”
“李部長說話說得這麼直白真的好嗎？”陳辰提醒道：“至少在我看來，KakaoM現在似乎很希望跟我們的MODHAUS達成合作。”
“沒錯，KakaoM很希望跟C本部控制的MODHAUS達成合作。”李勳熙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知道爲什麼派我來談話而不是派級別更高、能力更強的人來嗎？不是小看您與C本部，是KakaoM的很自信我們拿出的東西無論是誰來談判都能促成合作。”
“哇，這樣搞得我反而有壓力了。”陳辰手機招呼一聲小助理上茶，“我們先喝點東西吧，待會兒再進行詳細的討論。”
“您可以一邊喝茶一邊看看我們提供的東西。”李勳熙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內容有點多，可能需要您慢慢看。”
“……”
小助理送來飲料後，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陳辰完全專注在資料上，李勳熙沒騙他，KakaoM真的準備了很多東西。
無所事事的李勳熙則是一直在觀察陳辰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這個男人內心的想法。
“出資源、出錢、出人、出技術，KakaoM只換取四成的股份不覺得虧嗎？”
陳辰將文件看完，一臉平靜的發問。
這平靜的態度是陳辰裝出來的，他現在只覺得KakaoM爲了自己在韓娛圈的門面已經瘋掉了。
“虧。”李勳熙回答道：“但這是我們求上門的生意，不虧點怕是您不會堅定的選擇與我們合作。”
“把這些條件都去掉，只談合作內容，這份內容您掛出去的話想合作的人不知該有多少，競爭也不知會變得有多激烈。”
“KakaoM想要避免陷入那樣的泥潭，決定一刀切到您絕對滿意的位置上來。”
“另外就是.”李勳熙笑了下，“交易對象畢竟是C本部，這塊兒金字招牌值得我們多付出一些東西。”
“感謝貴公司對C本部的認可。”陳辰主動伸出手去，“驚人的魄力理應獲得驚人的回報，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好的。”李勳熙難掩激動，說話時一直在笑，“陳社長，那我們什麼時候籤合同？”
“明年？”陳辰提議道：“離過年也不是很遠了，趁這段時間我把MODHAUS的一些瑣事處理一下，明年我們以完全狀態簽下合同。”
“沒問題，我相信公司會同意這個時間的。”李勳熙呼了口氣，“不過十多天而已，KakaoM願意等。”
“那就麻煩李部長等我消息了。”陳辰衝他點了下腦袋，“事情處理好後我會帶上MODHAUS鄭炳基社長跟李部長一起吃飯的。”
“隨時有空。”李勳熙看着陳辰的眼睛再次強調，“我隨時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