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對不起,爲了給爹爹逼出腹中濁物,靈月不得已纔出此下策。”上官靈月瞥了一眼那夜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說話間,上官靈月乖巧地端過一碗水道,“爹爹漱漱口。”
“爲何……他們都滿臉嫌棄,而你……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聞到?”
上官亮漱完口疑惑地問道,他自己都嫌臭難忍。
“這臭味就可以救好爹爹,女兒又怎麼會嫌棄?再臭女兒都無所謂的。”上官靈月說完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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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體貼的話,上官靈月自己都快感動哭了。
上官亮不可置信,記憶中,這個女兒跟他命格相剋,只會害自己,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救自己,自己此刻這麼臭這麼狼狽,可是她依舊沒有一絲絲嫌棄!
“爹爹你是太過操勞,積勞成病,要注意休息,心裡不要想太多,自然會痊癒。”
她一邊體貼地關照病人,一邊收拾自己的血針,“女兒不孝,不能在爹爹身邊照顧,還請爹爹自己保重!”
“靈月你去哪裡?”
上官亮還沒消化掉自己心中的訝異,便看見上官靈月要走。
上官靈月轉眸淡淡一笑,頗爲委屈道,“別人說我命格和爹爹相剋,靈月不適合留在這裡!”
“不!靈月倘若你留下,爹爹的病纔會好!”
上官亮趕緊挽留,“皇上下令催婚了,你和二王爺的婚事在即,爹爹正愁着不知道該如何向皇上解釋呢,你回來了,就可以完成和二王爺的婚事了!”
正如上官靈月所料,上官亮現在比誰都需要她,纔不會放她走。
上官靈月和雲雀兒相視一笑,一轉身,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如果靈月留下爹爹會高興的話,靈月願意。”
她的欲擒故縱不就是爲了留下嗎?只有留在這裡,纔有機會接觸太子和兩位王爺!
這般事事依着自己的女兒,上官亮原先對她的厭惡竟然不知不自覺中少了許多,甚至在心底裡覺得自己好像虧欠這個女兒太多了。
上官亮滿意地點點頭,再見這個女兒,他心中竟然全都是感動。
“那靈月自己去將那個小屋子收拾出來住下。”
“不可,你現在是將來的王妃,豈能住那破屋子?這樣吧,爹爹讓人將你孃親的別院收拾出來,你住進去。”
上官亮雖說是爲了二王爺的面子,但是在他心底裡,好像再也捨不得讓上官靈月住進那破屋子。
“爹爹,孃親的別院可是大夫人別院,幾乎和爹爹的正院一般大,靈月哪裡配住那裡?”上官靈月趕忙謙恭地搖頭,“不如讓二孃住在孃親的別院吧,這些年都是二孃和二姐姐在爹爹身邊照顧着,她們理當住大院子。”
上官靈月說得那麼誠懇,那般謙恭,再次讓官亮感動。
卻不知上官靈月心中的盤算。
上官靈月一直都覺得,大夫人的死,根本不是殉情這麼簡單,和金鳳根本逃脫不了干係!
讓金鳳住進大夫人曾經住過的房間,在精神上先好好折磨她。
再者,從本尊的記憶中她知道,在金鳳的幽香居有一顆高大的出塵樹,她愛出塵樹!
“好,便依你,真是懂事的孩子。”
上官亮似乎已經忘記之前的上官靈月是怎樣讓他氣憤的,現在的她卻很輕易就能討得他歡心。
也許,是因爲她有利用價值吧。
……
雖然金鳳極不情願,但因爲上官亮發話了,卻不敢不搬走。
上官靈月還記得金鳳臨走的那一刻,眼中的憎恨。
“哇!主人,這花可真香!”
出塵樹下,雲雀兒高興地站在出塵樹下,隨着飄飛的花瓣旋轉,就像一隻開心地小鳥。
上官靈月寵溺一笑,這小丫頭,就像是她的小妹妹一般,總是這樣充滿活力。
“幽香居,就是以它的香氣命名的。”上官靈月伸手接一捧飄飛的白色花瓣,看着花瓣,她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一般,曾經的記憶猶如電影的膠帶一般,一幕幕在她腦海中浮現,眼睛有些酸澀。
“的確很好聞,就像是少女血液的芳香!”
雲雀兒說着,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她神色一頓,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主人,我犯了一個大錯!”
上官靈月好笑地看向她,“怎麼了你這是,一驚一乍的。”
她印象中的雲雀兒就是這樣,咋咋呼呼,卻很可愛。
“那個二王爺和那個斗笠男人!他們都不是人!”
“什麼?你好好說。”上官靈月也驚訝起來。
“哎呀,都怪我!”雲雀兒懊惱得直跺腳,“自從跟了主人,雀兒就再也沒有吸食過人血,對人血好像已經麻木了,我現在纔想起來,二王爺和斗笠男人身上沒有血液的味道!只有吸血鬼身上纔沒有血液的味道,所以他根本就是吸血鬼!”
“真是不小心!”
上官靈月嗔怪地拍了拍雲雀兒的腦袋,只可惜她自己本質上算人,不會對活人的血液有任何興趣,所以隔着人的皮膚,她是嗅不到人血液的味道的。
上官靈月突然想起自己夢中那個身着黑色緞袍的楚天佑命懸一線的模樣,頗爲擔憂道,“他不會是楚天佑吧?二王爺身上沒有血液的味道,莫非他就是楚天佑的化身?”
想到自己可能與楚天佑失之交臂,心中一陣懊惱,只能默默祈禱楚天佑能夠平安。
心中越發迫切想要找到楚天佑!
……
“該死的廢材!竟然敢將我和孃親趕出幽香居,你能耐了是嗎?”
上官雨寧帶着她的貼身侍女翠綠一前一後進了幽香居,厲聲道,“我孃親好欺負,你以爲我也好欺負嗎?”
她敢這般凶神惡煞,自然是從金鳳那裡知道她是人不是鬼,也確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方敢這般。
“二姐姐。”上官靈月很是親切地走上前去,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沒被嚇着吧?”
“哼!你以爲你那裝神弄鬼的雕蟲小技真能嚇到我嗎?我不過是因爲日夜照顧爹爹累倒了!”
上官雨寧很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上官靈月,“我告訴你,識相你就立刻馬上搬出去,否則……”她湊到上官靈月耳邊,狠聲道,“你知道我的厲害。”
“二姐姐,你別嚇我。”上官靈月膽怯地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恐地看着上官雨寧,“二姐姐,我知道你是因爲你親妹妹的死對我有偏見,但是雨馨的死真的不管我的事情的,不如我們讓爹爹重新審查吧,到時候一定會真相大白,還雨馨妹妹一個真相的。”
上官靈月看似害怕,試圖向上官雨寧解釋。
但是這些話聽在上官雨寧的耳中,怎麼有種被威脅的感覺?
她斷然不能讓上官亮重審此案,否則當初她也不會費盡心思將上官靈月推下懸崖。
“算了,雨馨妹妹已經死了三年,讓她安息吧。”
終於,上官雨寧微微收斂方纔唯我獨尊的傲氣,轉眸看向上官靈月字字珠璣道,“我爹爹和孃親因爲雨馨的死已經傷心欲絕,現在好不容易稍稍好些,你休要再他們面前提及,否則我讓你不得好死!”
以上官雨寧陰毒的性格,她早就想出手殺了上官靈月,但是孃親策劃的那個計劃需要上官靈月這顆棋子,姑且讓她多活幾日!
“我……”上官靈月頗爲歉意地笑道,“只能說盡量,你也知道我向來心直口快,說話不經過大腦的。”
很誠懇的回答,但是那種被威脅的感覺卻越發強烈。
上官雨寧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這個廢材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纔對。
“對了二姐,二孃可有讓你將許諾我的二百兩黃金帶來?你瞧我這屋子空空如也,需要添置些傢俱呢。”
“上官靈月,我可是來找你算賬的!”
上官雨寧倏地揪氣上官靈月的領口,惡狠狠地瞪着她,“你聽着,我是來讓你乖乖搬出去的!還竟敢跟我討要黃金?!”
因爲氣憤,上官雨寧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雲雀兒見自家主人被這般欺負,剛準備給上官雨寧點顏色瞧瞧。
卻被上官靈月用內力給定住,怎麼也動彈不得,只能乾着急。
“二姐姐,你別這樣……我害怕。”
上官靈月身子都已經在瑟瑟發抖,“是爹爹執意讓我住進來的,我當然是想住到我孃親院子裡去呀,可是爹爹說……說我是一介廢材,不配住那麼大的院子,他說那院子只配大夫人住,二孃早已是他心目中的大夫人,所以那院子非二孃莫屬。”
她一面示弱,一面將所有責任都推倒了上官亮身上,還不着痕跡高高吹捧金鳳,上官雨寧聽着這話順耳極了,果然將她鬆了開。
“爹爹果然是疼愛孃親,我孃親早該是大夫人了!”
上官雨寧心中不甚得意,看來孃親很快就會升爲大夫人了,那麼自己就是標準的嫡出小姐了,自己在孃家的地位便更上一層樓了!
“那是自然!”
上官靈月重重點頭,繼而擡頭看了看日頭,“哎呀,二姐姐我不能跟你說了,我得去爲爹爹施針了,爹爹體內毒素還未曾清除呢!”
不知爲何,這丫頭分明一句很正常的話,但是在上官雨寧耳中聽來,就好像是在說,“你如果不把黃金給我送來,我就將上官雨馨的事情鬥出來。”
“我會將黃金送來,但是請你管住你的嘴!否則,我會讓你有命拿沒命花!”
罷言,便揚長而去,上官雨寧終究還是妥協了,如果能花錢買暫時的平安,她認了。
但是,上官靈月的存在始終是個威脅,爲解上官家的燃眉之急,自己暫時還不能殺了她。
該怎麼解除威脅呢?必須想個法子!
到底是金鳳的女兒,只是片刻,她便有了主意,一抹歹毒的笑意在她嘴邊散開。
卻不見身後的雲雀兒嘴角彎起一個壞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