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你信他?”
西陵絕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完顏朔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只是上官靈玥一直沒有發話,似乎並不打算趕他走。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道,“本王的人可是親耳聽到他跟龍玖密謀裡應外合的。
他是幫了你幾次不錯,這也完全可能是他接近你的手段。
還有,你可別忘了,他最愛的女人是上官雨寧,你害了上官雨寧,他就算幫她報仇也是情理之中的。”
上官靈玥微笑着搖搖頭,“一個人可以說謊的時候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能夠刻意地去控制自己的眼神和身體語言。
但是倘若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便無法控制自己的脈搏,我暗自聽過他的脈搏和心跳,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
所以我相信,完顏朔和龍玖的合作應該只是權宜之計。”
西陵絕神色愕然,眼底更多了幾許佩服,“其實他在去見龍玖的時候我跟蹤過一次,這傢伙的確一直在跟龍玖打太極,沒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報恩。”
上官靈玥給西陵絕一個感激的微笑,他總是這樣默默地守護着自己,儘自己的能力去幫自己排除危險。
只是,他越是這樣,她心裡便越發覺得對不起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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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夏顏在回去鬼王宮的時候,沒有直接去自己宮裡,反而徑直去了太后那裡,明面上是跟太后要了彩雲,實際上是不給楚天薰挽救的機會,確定小小根本沒有來夏青這裡。
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她去太后那裡的時候小小竟然剛準備離開,直接將她對小小的所有懷疑都推翻了。
“鬼後萬福金安。”
小小在給夏顏請安的時候心中極爲慶幸,幸虧楚天薰在她臨走的時候特地吩咐她去一趟太后那裡。
現在她終於明白,爲何太后剛剛去過王陵墓主人卻又命令她來給夏青請安,原來楚天薰已經算到夏顏對自己開始懷疑!
“姑媽?小小何時來的?”
小小離開了,夏顏似是無意地問道。
從時間上算,小小離開王陵墓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應該在這裡不少時間了纔對。
“剛來也沒多久。”
太后隨口回答道。
夏顏心中登時一亮,終於還是讓她抓到了破綻!
心中暗恨道,“楚天薰,難道你真的站在上官靈玥那邊了嗎?”
太后目光觸及桌角的東西,頗爲感動道,“薰兒那丫頭就是有心,知道哀家喜歡吃米齋的桂花糕,特地讓小小去排了好長時間的隊纔買來的,你瞧還熱乎着呢。”
太后說着,對一旁的婢子命令道,“去,將這桂花糕放盤,哀家和鬼後一同品嚐。”
“是。”
一個其貌不揚的婢子微微福身,便拿着桂花糕速步走開了。
“米齋的桂花糕?”
夏顏仔細看了一眼包着桂花糕的油紙,上面分明寫着米齋二字。
她自然之道米齋的桂花糕出名,不少人聞名而來,運氣好排半個時辰的隊能夠買到,運氣不好,排上一兩個時辰也是有可能的。
“莫非真的是本宮想多了?楚天薰根本就對本宮無異心?”
夏顏心中倒是有點不確定了。
“太后娘娘,鬼後孃娘請用。”
很快那個侍婢便將一個擺放精緻的盤子放在桌上,恭敬地退到一旁。
“真是好香的桂花糕,顏兒可真是沾了姑媽的光呢。”
夏顏在伸手去拿桂花糕的時候,餘光又在這個侍婢身上瞥過,太后身邊侍婢雖多,自己倒能認得大部分,只是這個女子長相太過普通,自己似乎從未主意過。
莫非,她就是彩雲?
“對了姑媽,今日我去見表姐了,表姐身子有些單薄,我看了真是心疼得緊。
想說幫她在找個激靈點的丫頭去伺候着,也周全些。
只是表姐點名要了姑媽房裡的彩雲,不知姑媽是否方便?
若是不方便也不打緊,我再和表姐說說,重新安排個人。”
“方便,自然方便!”
太后連連點頭,“還是你這表妹說話管用,不瞞你說,哀家好幾次勸她要給她加派些伺候的人,她愣是不答應。
顏兒你可真是幫了哀家的大忙了,有了彩雲過去幫襯,哀家心裡也踏實不少。”
太后說着看向方纔那個侍候的侍婢道,“彩雲方纔鬼後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彩雲跪下身子恭敬道,“能夠侍候公主是彩雲的福分,彩雲定當盡心竭力,不讓太后和鬼後失望。”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有你去,哀家放心。
對了,一會兒哀家命人再準備些補品,明日你一併帶過去,好好伺候公主,哀家重重有賞!”
夏顏不動聲色,果然是這個丫頭,嘴角劃過一抹算計的笑意。
這個丫頭看着乖乖巧巧,想要收買定然是易如反掌,“楚天薰,你到底是什麼心思,本宮很快就會知道!”
————
“定要當心,這座山看着頗爲詭異。”
楚天佑一進黑甲山便對奉遊提醒道,說話間,他腳下一頓,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眉頭蹙了蹙,“只是在外圍,便已經有不少人類的白骨,只怕越是深入,便越是恐怖。”
“這些人應該是想進入黑甲山尋寶的,許是觸發了機關,許是尼佤家族的人殺了他們。”
奉遊仔細觀察這些白骨,“是有些年份的了。”
楚天佑微微點頭,小心翼翼向前走去,“你瞧地上的鬼魄,也有不少吸血鬼葬身於此。”
“看來,這黑甲山似乎比起西山要恐怖許多。”
奉遊目光落到一具屍體之上,突然眉頭一皺,“這屍體雖然已經通體腐爛,但是很明顯,死了一個月左右。
周圍沒有觸發陷阱的痕跡,應該是有人殺了他。”
“只是……尼佤家族已經滅族了,會是誰幹的呢?”
楚天佑心中一邊揣測一邊仔細觀察周圍,“奉遊,不知爲何,我總覺得這山中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我也有這種感覺,只是奇怪,就算是十重天高手,我也能夠感知,莫非這傢伙法力凌駕於十重天之上?我試了幾次,也沒有尋到絲毫的蹤跡。”
奉遊說着,突然低喝一聲,“不好,攤上事情了。”
楚天佑一擡頭,卻見周圍的樹木瞬間移動,形成一個詭異的排列之勢將他們死死困在中央,隔斷了他們的視野,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天陰陣!”
奉遊很是確定地說道,“這個陣法起源於上古的陰陽學說,以前我跟格桑奴遇到過一次,如果不是格桑奴的破天法力,只怕我們還真的無法逃出那個陣法。”
“什麼破陣?當真有那麼厲害?若是本王將這樹木都給摧毀呢?”
楚天佑說着手掌醞出法力,只是一揮手面前的樹木便倒下一片,“對於這種陣法,簡單粗暴纔是硬道理!”
就在楚天佑想向前走去的時候,卻發現方纔倒下的樹木早就消失不見,周圍依然高聳的樹木,這讓楚天佑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剛纔根本沒有毀掉那麼多樹木一樣。
就在他不信邪準備繼續動手的時候卻被奉遊一把拉住,“別白費力氣了,這陣法是有明陣和暗陣相互交錯,一共七七四十九道,當你摧毀其中一道的時候,其他陣法會迅速更替,而被毀的陣法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自我修復。
除非你能夠在一瞬間同時毀了這七七四十九道陣法纔算是破了此陣。”
經過奉遊這麼一說,楚天佑隱隱覺得的確是遇到事情了,不過他從來都不服輸,紫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想着破陣的辦法。
“這西山一定有人,而且是個高手!”
奉遊察覺到楚天佑疑惑的眼神繼續道,“這天陰陣陣法強大,但卻是個死陣,如果沒有強大的法力令其復活,是絕對不會被觸發的。”
“照你這麼說,尼佤家族也許並未被滅族?還有幸存者?並且這個倖存者還在努力守護着這黑甲山?”
楚天佑倒是情願是這種可能,因爲每個古老的巫族都是忠於楚天家族的,如果真的是尼佤家族的後人,只要自己亮出身份必定不會爲難自己。
“怕就怕此人並不姓尼佤。”
奉遊很是嚴肅地看向楚天佑,“當初尼佤家族被滅族必定是因爲這黑甲山的秘密,也許他們雖然佔領了黑甲山但是到現在都無法觸及黑甲山的秘密。
所以……他們只能控制這黑甲山等待機會,很明顯,這個他們必定是你楚天家族的敵人。
如果你在敵人面前亮出身份,結果只有兩個。
要麼是現在就會殺了你!要麼就是先利用你得到黑甲山的寶藏然後再殺了你!
反正,你是死定了!”
“想殺了本王也得有這個本事!”
楚天佑冷笑一聲,他說着看了看天空,“不過,你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本王,這傢伙守着黑甲山這麼多年無法得到其中的寶藏,定然是希望有人能夠幫他們拿到寶藏,他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想必此時此刻,這傢伙定是在哪個暗處盯着本王呢,本王索性就跟他比比耐心。”
“那倒是,最不濟也就是七七十九天。”
奉遊索性依靠在一旁的大樹上,“這天陰陣雖然厲害,但卻不狠毒,最初發明這個陣法也只不過是爲了拖延時間,而並非取人性命。
所以只要過了七七四十九天,這陣法不攻自破。”
“四十九天?”
楚天佑蹙了蹙眉。
奉遊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着急了?是啊,四十九日說長不長,但是……卻足夠西陵絕和上官靈玥生米煮成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