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送禮物來了有人送禮物來了送禮物來了來了了
此時此刻,慕容長歡的心情是崩潰的。
屋子裡的氣氛剎那間就好像是凝結了一樣,彷彿連空氣都被凍住了,慕容長歡僵着身子,腆着老臉,默默地看向花非雪。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花非雪也朝她遞來了視線。
霎時間,四道目光在半空中相對,寂靜而無聲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屋子裡有動靜傳出來,錦娘不由又敲了幾下門,微微拔高了聲調,問道。
“樓主,這些禮物該如何處置啊等等又有人來了屬下快要抱不住了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慕容長歡小心肝兒一抽,花非雪眼角一抽,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默了片刻,到底還是花非雪率先開了口,努力地端出面無表情的模樣,對着慕容長歡輕嗤了一聲,催促道。
“看着我幹什麼你去拿”
“啊噢”
慕容長歡先是一震,爾後趕忙討好着應了一聲,咬咬牙,硬着頭皮緩步走向門口。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但是自己作的死,就算是跪着也要作完
“吱呀”一聲打開門,慕容長歡擡頭一看,不禁嚇了一小跳,只見錦孃的懷裡抱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堆積成山,幾乎將她整個人都要淹沒了,連臉都看不到。
“那個你進來吧。”
往後退開兩步,慕容長歡收回欲要去接禮物的手,訕訕地撓了撓鼻子在心底下默默地收回了她剛纔說的那番話。
錦娘搖搖晃晃地抱着盒子進了門,繼而將其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了桌面上,加上原來的那些,幾乎壘成了一座小山,看得慕容長歡心裡頭一陣七上八下的,感覺屋子裡的氣溫又嗖嗖嗖地降下了好幾度
察覺到氣氛不對,錦娘不敢多做逗留,立刻就匆匆退了出去。
花非雪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軟榻上,臉上的表情更冷峻了。
吞了吞口水,慕容長歡腆着一張老臉,夾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繼而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勸慰道。
“這個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好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不用理會別人的目光畢竟每個人的眼光和見識不同,如果活在別人的議論之中,無疑是一種負擔所以那些東西,我我馬上拿去扔、扔了啊”
等了片刻,花非雪還是沒有反應。
慕容長歡便就壯着膽子,快步走到桌子前,抱起桌上的盒子轉而行至窗口,嘩啦啦地將其悉數拋飛了下去,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才總算把桌子清空,因爲心力交瘁而累得氣喘吁吁。
看着空空蕩蕩的桌面,慕容長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彷彿得到了解脫。
“艾瑪終於沒有了”
然而,不等話音落下,門口又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錦娘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稟報道。
“樓主有人送了一馬車的禮物過來,還要搬、搬上來嗎”
花非雪:“”
本樓主只想當一個安靜如雞的美男子。
慕容長歡:“”
本館主先去死一死。
最後的最後
所有的問題都在某項激情四射的運動之中得到了完美的解決與昇華,樓主大人雄風大振,一夜之間重新找回了自信
慕容長歡則是扶着快要斷掉的老腰,心下悲苦不能言,臉上卻還要掛着討好的笑,深深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麻麻她以後再也不敢亂吹牛逼了
深更半夜,蛙聲四起,激情過後,花非雪半靠在牀頭休憩,一時半會兒卻是沒有什麼睡意。
慕容長歡也清醒得很,身下火辣辣的,能不清醒嗎
“那個我知道了”
沒頭沒尾的,慕容長歡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花非雪不解,反問道。
“知道什麼”
“父皇今天召見我了,雖然他說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是這種事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父皇他想借我的手,除掉太子。”
聞言,花非雪不由皺了皺眉頭,沒有料到帝君會將這個任務交到慕容長歡的手中,心情不免隨之陰鬱了三分
父皇是什麼樣的性子,他即便沒有完全摸透,卻也多少了解一些,這種關乎江山社稷與皇族聲望的事情,除非是父皇極度信任的人,否則
不管是誰,但凡知情,皆不留命
而顯然,父皇對於慕容長歡的信任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他把這種任務交代給慕容長歡,無異於是要她去送死
可父皇明明知道,慕容長歡對他而言有多重要
難道說,父皇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爲慕容長歡是他的摯愛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未免也太荒誕可笑了
擔心慕容長歡因爲他的緣故而遇上危險,他一直都在提防着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從小敬重並且信任的父皇,會在背後捅上他一刀
這種被最親近之人傷害的感覺,遠比被敵人一劍刺中心窩還要來得更加難以承受,不管父皇此舉的目的是什麼,不管他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他,還是爲了他自己
“你答應了嗎”
“我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答應。”
“你不該答應的,一旦你答應下來,父皇會對你不利。”
“就算我不答應,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父皇一樣不會放過我不過你放心,父皇他不敢動我,就算到時候太子死了,他也不可能會對我下手”
“嗯”聽到這話,花非雪緊皺的眉心才稍稍鬆開了一些,問道,“你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
慕容長歡微挑眉梢,想起帝君大人當時吃癟的表情,忍不住又開始得意洋洋了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太機智
“我只說了,你送了我一個定情信物,而這個定情信物,便是生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