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並沒有像鳳九璃想象的那樣勃然大怒，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就像鳳九璃問的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
“這不難回答。救我的婆婆是魔教中人，她的修爲之中自然也帶有很強的魔氣，而我的修爲又是她傳授給我的，所以帶有魔氣很正常。”
“原來如此。”鳳九璃點了點頭，“看來魔教之人，也不像是世人所說的那樣，全是壞人。”
“小東西……小……小東西……”
牀上北冥離殤的囈語打斷了二人的談話，鳳九璃鼻子沒來由地一酸，最終還是忍住了流淚的慾望。
她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北冥離殤囈語的竟然還是自己。
她何德何能，揹負了這麼多的情債，又要幾生幾世她才能一一還完？
洛芸在北冥離殤牀邊坐了下來，伸手替他擦去了額頭上的汗水，道：“這幾天他一直在念這個，你認識是誰嗎？”
“啊？”鳳九璃回過神來，不知道爲什麼心跳變得有些快了起來，“不知道，大概是做夢胡亂說的吧。”
鳳九璃沒有膽子承認，畢竟辜負了別人，哪裡還有理由理直氣壯地承認別人對自己的愛？
而且，跟他一起的折蘭明月，又到哪裡了？
聽到鳳九璃的回答，洛芸並沒有追問，眸中的精光卻像已經洞察了一切一樣，這讓鳳九璃有些心虛。
“他中了一種毒，大概是不小心吸入了魔域的魔氣，所以才一直醒不過來，神志不清。我也只能用修爲保住他的性命，至於解毒，我無能爲力。”
“那他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年輕？”鳳九璃疑惑道。
洛芸想了想，道：“你應該知道他身上有魔氣吧？他身上的魔氣和婆婆的很像，也就是說，他和我是一類人，這讓我覺得很親切。而像我們這種修煉魔功的人，必定是拿一些東西作爲了交換的，若是散了修爲，容顏也會隨之而變化，有的人是越來越老，而有的人是越來越年輕。”
“所以北冥離殤纔會突然變得這麼年輕的？”鳳九璃實在有些難以想象，萬一哪天北冥離殤突然濃縮成了一個嬰孩，會是什麼模樣。
這叫什麼？濃縮就是精華！
“他叫北冥離殤？名字不錯。”洛芸看了看北冥離殤，道，“我找到他的那天，剛好是小塵掉下懸崖的日子，我一直把那天當作他的忌日。跟隨婆婆離開之後，我學到了她的全部本事，後來婆婆死了，我就回來了，每年的那一天我都會去懸崖邊祭奠我弟弟。剛好，那天我看見了和魔獸纏鬥的他，看他身上有我熟悉的魔氣，並且年齡看起來和我弟弟相仿，大概是傷春悲秋吧，我就把他救回來了。”
“所以你現在知道他其實並不是這麼嫩，而是散盡了修爲的原因，就心涼了？”鳳九璃打趣道。
洛芸被鳳九璃逗得一陣臉紅，生怕鳳九璃再拿她打趣，急忙轉移話題道：“這個北冥離殤本來是做什麼的？我身上的魔氣，似乎比當初婆婆身上的還要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