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雪覺得實在是太憋屈。手裡不由自主地用了內力。
宗主大人的焦尾琴就這樣在她的手下生生碎裂，最後只餘幾根琴絃，孤獨地躺在桌子上。
冷玄墨望了她一眼，垂下眼瞼，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終於伸手將那頁雪楠秘卷遞給她。
“這是關於你的秘卷。關於我的那頁已經被我銷燬。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和你這頁的預言基本是一致的。”
“最大的區別是兩個字。”
她的是救世，他的是滅世。
皇甫雪挑眉，專注地盯着雪楠秘捲上的那一行字。
她是救世，他是滅世？
皇甫雪的心微微一顫，連帶指尖都有些顫動。一股極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猛地擡頭，目光死死地盯住他。
薄脣微啓。
“冷玄墨，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宗主大人十分平靜地和她對視，目光中閃過一絲悲哀。
“小雪。認命吧。”
“我們的命運早就安排好。所以，要想解決目前危機，只有一個辦法。儘管本宗主一直在抗拒，而且已經整整抗拒了十五年。但是，最終還是逃不過這條路。”
“十五年前，聖擎蒼曾帶我到康國皇宮，進行換血。”
他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這個秘密，其實他很早就想和她一起分饗了。
這個秘密實在太沉重，壓~在他一個人的心裡，就像一座大山，有時幾乎將他壓得透不過氣來。
現在，當他終於可以講給她聽的時候，她卻變成了老天註定要和他敵對的人。
註定要來消滅他的人。
“但是由於本宗主心裡一直在抵抗，所以未成。這種換血儀式，前不久又進行了一次，還是未成。”
現在他才知道，其實這兩次未成，都是他的母親璃月給他下的第二次血咒。所以他的潛意識一直在拼命抗拒着。
“現在，本宗主累了。小雪。”
“既然老天說本宗主就是要滅世的這個人。那麼，我就順着我的命運走吧。”
“我，不想再這樣壓制下去了。”
冷玄墨冰冷的聲音在水晶閣中響起，聽起來確實透着幾分疲憊，幾分失落，和心灰意冷。
“三日後，我就準備進行換血。然後，喚醒雲森大陸上所有的變異者。”
“這樣，他們和本宗主都不用再這樣痛苦地壓抑下去了。”
皇甫雪瞠目結舌，她看着一臉倦容的冷玄墨，心裡一急。
直接走到他面前，目光焦急地望着他覺察的眼眸。
“冷玄墨你瘋了嗎？你忘了你母親的囑託？你竟然要向聖擎蒼屈服？不，你一定在說胡話！”
“這樣屈辱的話，怎麼可能是你冷玄墨說出來的？”
“否則又怎樣呢？”宗主大人脣畔露出一絲苦澀笑意。英俊的臉龐稍稍望過來，輕輕嘆了口氣。
“小雪，我累了。”
“而且，我現在完全不知道我還有什麼理由再這樣繼續苦撐下去。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我心愛的女人現在都已經不要我了。那麼，我苦守着人族還有什麼意義？他們都在等着我踏平這座大陸。”
他揚了揚黑色的衣袖，就像揮動着兩面陰森森的招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