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消息傅忠海當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這直接導致最近兩天一看到託託的笑臉，傅忠海就很想揍他。
人家搞陰謀，傅忠海還能動手。
偏偏託託用的是陽謀。
牛大夫確實是韃靼太后的昔日相好。
牛十娘確實是託託同母異父的姐姐。
於是當託託略微羞澀地叫傅忠海“親爸”的時候，傅忠海那表情就跟便秘了似的。
託託也不管傅忠海是不是願意，反正就是賴上了。
“您是我姐姐的父親，按理我就該叫您親爸……”
“您看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在糧食等方面，更多一些優惠給我們？”
去年天武沒有大規模征戰，糧食大豐收。
韃靼之前也買了一茬肖迎春他們提供的糧食種子，那一年的產量相當好。
韃靼百姓格外喜歡，誤以爲雜交稻種和麥種可以跟傳統種子一樣留種。
他們留種了，第二年用上了。
然後第二年減產嚴重。
託託他們這才知道：肖迎春沒有騙他們。
高產種子真的不可持續，真的需要一年一買。
奈何許多韃靼人第一年豐收後，嫌棄之前的種子產量太低，竟沒留種。
牽一髮動全身。
託託不得已，只能來天武買糧食。
可天武的糧食用來出口也不便宜，而且韃靼今年是全國缺糧。
爲了少花錢，託託不僅不要臉，連親媽都用上了！
傅忠海想說“牛十娘都不敢叫我父親”，奈何自己確實娶了戰雲芙，牛十娘確實叫戰雲芙母親……
他怕戰雲芙生氣，只能捏着鼻子不反駁。
這樣一來，讓利就勢在必行。
傅忠海無奈，只好來了個禍水東引：“你去找太子。戶部和工部一向都是他負責。”
傅辰安也無奈：“我們之前並沒有多準備糧食種子，要現買這麼多，西洋那邊必然要漲價……”
託託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臥槽，天武帝還說優惠點，到太子這兒，還要漲價？!
傅辰安像是沒看到託託的表情，一臉真誠：“奈何我們又是至親，我總不好讓你太爲難……”
“所以你看糧食價格我想辦法往下壓一些，讓他們不要漲價太多，你這邊的牛羊肉，也儘量給我們再優惠兩成……”
託託：……
好想打他一頓！
傅辰安無視託託抽搐的嘴角：“當然，現在南安國主也來了，你也可以問問南安那邊有沒有多餘的糧食。”
“若是有，你完全可以買南安的糧食。我們絕不要場地費和居間費……”
託託瞳孔地震：天爺，天武的錢原來是這樣賺的？
太子爺嘴裡居然說出了“場地費”和“居間費”？
他怎麼好意思張嘴的？
表面上託託還要謝謝傅辰安。
轉頭託託又去找南安國主。
南安國主一聽也唱窮：“天武今年已經從我們國內買走了所有的餘糧，我們也沒有更多的往外賣了呀……”
託託：！！！
天塌了。
他無奈，只能去找母親，讓她出面。
哲哲太后跟牛十孃的相認無比順利，畢竟兩個容貌、身形都相似的同款女漢子實在少有。
都不用做DNA，雙方就互相認同了。
哲哲跟牛十娘一說這事，牛十娘呆了呆：“這方面我也不懂，你等我問問他們。”問了一圈，牛十娘乖乖地帶話回來：價錢可以按照從前的來，西洋那邊多出的要價，天武承擔。
但是相對的：韃靼也要給相應的牛羊肉和草藥折扣……
還是繞回去了……
“娘，這個價錢你們還要嗎？”
哲哲太后心中失望，卻不忍讓閨女失望，對上閨女滿臉的真誠，她笑着點頭：“要。”
牛十娘就興高采烈地點頭：“你需要多少？可需要我去跟他們說？”
哲哲太后拉住了閨女的大手：“你別費心了，讓你弟弟跟他們搗騰去，我們只管吃遍天武京城。”
“好呀，那我們一會兒就走，再帶上丫丫……”
丫丫就是小縣主，從前是個小胖墩，現在是個大號小胖墩。
帶着她去外面吃吃喝喝，她絕對高興。
誰也沒想過牛十娘會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可牛十娘吃飽喝足回來，去找崔燕雲說話的時候，卻是這樣說的。
“……我知道他們這時候認我是啥意思。”
“可她畢竟是我親孃，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咱不爲難他們，也不損了自己的利益，也算全了這情分，嫂子你說是不是這樣……”
讓她爲一個刻意冒出來的親孃跟皇上討人情，她不幹。
當年父親帶着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可是傅家救助了他們……
誰纔是真正的對自己一家好，牛十娘分得清。
崔燕雲看着牛十娘憨厚的笑臉，暗贊她粗獷外表下的敏銳心思，面上卻點點頭：“你說得對。”
“你以後也不必什麼都來問我了，我覺得你現在的分寸已經極好了。”
牛十娘立刻不幹了，打雷似的拉着崔燕雲的小手嚎：“嫂子你不管我啦？”
“那我以後不知道怎麼辦了怎麼辦？”
崔燕雲一秒投降：“管管管，你什麼時候感覺沒把握了，都來找我……”
誰能想得到，當年混不吝的牛十娘，在感受到崔燕雲的應對“陰招”特別有效後，每次跟女人打交道完了，都會找崔燕雲覆盤。
崔燕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她掰開揉碎了分析。
天長日久，牛十娘進步竟然極大！
雖然外表還是大大咧咧的憨厚女將軍，內裡卻已經如同換了個芯子……
傅有德看到上千噸的糧食採購計劃，也很無語，他特意找到傅辰安。
“少爺，這麼多的糧食，屬於戰略物資儲備了，相關部門是會關注的……”
傅辰安點頭：“我知道，你讓人在海外採購，我們到時候去月亮灣附近收貨就行。”
傅有德訝然：“在海外也行？”
他一直都是讓人將採購物品放貨櫃里拉來，放進臥龍山莊庫房中，再將櫃子拉走……
這讓他有了一個定式思維：東西只能從這邊走。
結果其實還能從別的地方走？
那得了傅辰安的肯定答案，傅有德立刻叫人安排去了。
月亮灣那邊得了通知，羅澤宇立刻就叫人開始全面整理，查漏補缺。
主子要來，月亮灣的管家、女僕也都忙活起來。
這位可是傅家家主呢！年輕帥氣又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