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放在了劍柄上,目光落在了黑衣人的幾處要穴上,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這時,從黑衣人的身後走出了一個年輕人,我看向他,頗有些意外:“範雲謙?”
範雲謙好像看不到面前的情景一般,他大步走到涼亭外,金子“噌”地一下拔出了寶劍擋在了他的面前。
範雲謙停下腳步,清秀的臉龐,簡單的着裝,如一棵青松般站在那裡,聲音淡淡地說道:“歐陽姑娘,我受人之託來接沈姑娘,請姑娘請個方便!”
我看向鍾傑,忍不住佩服起他來:“沒想到你在京都這麼短的時間,竟然結交了不少人,看着你實力一天天坐大,我的心裡很不安啊,怎麼辦?”
鍾傑冷哼一聲:“正義永遠能戰勝邪惡,歐陽曉曉,你贏不了我的!”
我勾脣一笑:“你以爲範雲謙帶來的人會是紅影的對手嗎?你未免太小看凌皇府的紅影了!”
“那本公子呢?”
涼亭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我心裡一驚,白子墨從涼亭上方飄然落下,一身青色長衫,手中一隻玉笛,端着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我看到白子墨的時候,心裡“咯噔”一跳。
果然,在白子墨出現後,原本站在一處,拔劍對峙的紅影突然衝着空氣打了起來。
金子立即站在了我的身邊,神色十分嚴肅:“姑娘,咱們中了白子墨的陣法!”
我點頭,同時伸手將藥粉撒在了我和金子的四周,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飛出了很多蜜蜂,嗡嗡叫着,朝着十里亭而來。
金子如臨大敵,我悄悄塞了一包藥粉在她手中,面上卻對着白子墨道:“白子墨,看來你的手受傷後,演練陣法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白子墨一聽到這件事,氣得臉色鐵青,他拿着玉笛的手抖了抖,而後猛地捏住玉笛道:“歐陽曉曉,本公子今日就要了你的性命!”
我不慌不忙地抓住了鍾傑的頭髮,將他拖到我身邊道:“好啊,看看是你的蜜蜂快,還是我的刀快!”
說着,我已經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鍾傑的咽喉。
白子墨皺緊了眉頭,本來胡亂飛舞的蜜蜂停在了涼亭的外面,似乎是有些猶豫。
鍾傑不屑地朝我呸了一口:“藥還沒到手,你根本不會殺我!”
“是啊,”我十分大方地承認了,“可是我不殺你,不代表我不
會切點東西玩玩。”
我看向了他的手,冰涼的刀鋒緩緩從上面劃過,帶起一根小小的白線:“你說要是你的手不能用了,做不出厲害的武器,白城和餘侯府還會把你當成寶貝,爲了你和凌皇府作對嗎?”
鍾傑的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你要是敢動我的手,我就讓人把藥扔了,跟你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我的脣緊緊抿着,半響後我鬆開了他:“好,你告訴我藥在哪兒,我現在就放你離開!”
鍾傑突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就牽動了他嘴上的傷口,他露出痛苦的神情,但眼裡的恨意卻愈加明顯:“我的援兵已經到了,你只有兩個人,勢單力薄,應該是你求我放你離開纔對!”
“你的腦袋還在我的刀下,我不能碰你的手,刺你的大腿玩總可以吧?我想不管是餘侯府還是白城,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你做出來的武器,根本不會管你是殘疾了還是完好,是不是?”說着我的匕首就朝他的大腿劃去。
鍾傑連忙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保證來北疆見我!”
我像看白癡一樣看着鍾傑:“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會回去,你要是聽不懂人話,我不介意牽只狗和你交流交流感情!”
鍾傑卻是不理會我的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歐陽曉曉,話不要說得那麼武斷,我可以保證你一定會來北疆見我!”
說着他朝金子努了努嘴:“把我的繩子解開!”
金子冷着臉,恨不得在鍾傑的臉上刮上幾刀:“你做夢!”
鍾傑看向我,我咬了咬牙,朝金子使了個眼色,鍾傑十分挑釁地瞪了金子一眼。
金子萬般不情願地將鍾傑的繩子解開,繩子一鬆開,鍾傑手腳癱軟地倒在地上,他朝我伸手道:“把匕首給我!”
金子立即將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想耍什麼花樣?”
鍾傑冷哼一聲:“老子不跟一條哈巴狗說話!”
“你!”金子憤怒,嘩地一下就在鍾傑的脖子上割了一刀,她的劍法很快,傷痕小而深,汩汩地往外冒血。
鍾傑擡手按住脖子,用一種十分可怖的視線看着金子:“我記住你的臉了!”
金子還要再劃,我不動聲色地將金子拉到身後,而後將匕首扔給了鍾傑,金子驚叫起來:“姑娘,不能給她,這個女人……”
我擡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金子氣鼓鼓地站在我身邊,視線牢牢盯着鍾傑,時刻注意着他的動靜。
鍾傑接過匕首,深深喘息兩聲,而後猛地朝自己的小腿肚扎去。
刀子入皮肉的聲音從涼亭裡發出,我忍不住皺起了眉,我怎麼也沒想到鍾傑竟然會這麼拼。
以前的他懶惰自私,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他是個三分鐘熱情的人,也是極度惜命的人,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可如今他卻願意冒着危險將藥藏在小腿肚中,這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血性。
我不由深深看了鍾傑一眼,鍾傑來到古代以後,性子變得越來越堅韌,這樣的他更加棘手。
我暗暗下定決心,等三皇叔的毒解了,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將鍾傑控制在手裡,這個人一旦自由,絕對會興風作浪。
鍾傑在小腿上割了兩刀,挖出了一個血紅的藥包,金子皺着眉頭將東西接了過來,但是架在他脖子上的劍依然不放。
我用錦帕擦了擦上面的血跡,而後打開了藥包,這是一種綠色的藥粉,看上去很怪異。
“你不用懷疑,如果是假的,我不會這麼大費周章!”鍾傑扯下衣衫的一角爲自己的腿包紮着。
這話我懂,但鍾傑一直都是謀求利益最大化,同時恨不得將我推入地獄的人,如今怎麼會這麼輕鬆就將藥給我?
這太奇怪了!
“藥已經給你了,放我走!”鍾傑已經包紮好了傷口,因爲中了軟筋散,他的動作很遲緩,而且沒有力氣。
我看着他的樣子,陷入了沉思:“你在打什麼主意?”
鍾傑冷哼一聲,衝我挑眉:“你不是很瞭解我嗎?怎麼不好好猜一猜我的計劃?”
我沉默地看着他,鍾傑休息了一會兒,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歐陽曉曉,我們很快就會在北疆見面的,我勸你早點來,否則來晚了……”
他刻意沒有將後半句話說出來,我皺着眉頭看向他,他伸手想要推開金子的劍,金子上前一步,反而將劍壓得更重了一些。
我捏緊了手中的藥包,“沈姑娘,你最好祈禱這個藥粉是有效的,否則不管你在北疆還是冬翎,凌皇府的鐵騎都會踏爛你的腦袋!”
鍾傑微微仰頭,笑得十分詭異:“你放心,絕對有效!”
我朝金子揮了揮手:“讓他走!”
金子皺眉:“姑娘三思啊,這個女人一旦走了,會徒惹很多禍患!”
“無妨,餘侯府和白城的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我冷笑道。
金子會意,便將劍收了起來,鍾傑一步一步爬出了涼亭,範雲謙倒是比較紳士,上前扶住了她。
白子墨卻突然將玉笛橫在了身前:“你們的帳算完了,也該算算本公子和你的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