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曜隱沒回答，像是睡着了。
阮綿綿也沒再說話。
天陰濛濛的下起了細雨。
阮綿綿打開雨刷，紅綠燈好慢。
她無聊的，開始打量起他的車子來。
車子裡有汽車香水，氣味她沒有聞過，不刺鼻，是她聞過的最好聞的汽車香水。
其他的……
就什麼也沒有了。
他車上一個裝飾品都沒有。
“往你住的地方開。”
這個時候，唐曜隱突然開口。
阮綿綿哦了一聲，還是照辦了。
他不是個喜歡多說話的人，最好便是，他說什麼，只要不觸犯原則，你就按着他說的做。
否則……不管怎樣都會撞在冰塊兒上的。
到了樓下，阮綿綿下了車。
唐曜隱睜眼，拿出手機，叫了個車，然後打開門下去。
“明天早上把車給我開到醫院停車場就是了。”
“你去哪裡？”
阮綿綿看着他的背影，沉聲喊道。
唐曜隱沒理她。
“老師說你不能喝酒，你就不要喝酒。”
唐曜隱停下來，轉身看着她：“阮綿綿，你喜歡我？”
他的思維邏輯，是天才的思維邏輯。
阮綿綿一直都摸不準。
比如現在吧，他問的這個問題，就在這一秒鐘之前，她絕對想不到，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我只是作爲一個醫護人員……”
阮綿綿想要硬氣的迴應。
“嗤~”
他諷刺一笑。
阮綿綿看着他的神情，怎麼覺得這樣的唐曜隱，更有活着的氣息。
她像是被人窺探了心靈秘密的人一般。
頓時有些窘迫。
“別喜歡我。”隔了一會兒，他神色慢慢的暗淡下來，“兩個心口都有窟窿的人，在一起會更可悲。”
阮綿綿和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女人，有很大的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
他不曉得。
她經歷過可怕的事情，應該找一個溫暖的人，撫平她的傷患。
至於那個人是誰。
反正不能是他就是了。
溫暖是什麼……失去了那個她，他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了。
唐曜隱走了之後很久。
阮綿綿都沒有反應過來。
兩個心口都有窟窿的人……
上了車，找了個地方停好，正要下車的時候，卻見他座椅上，掉着他的錢包。
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在叫囂。
他的心裡的窟窿，答案在這錢包裡頭。
哆嗦着手伸過去，拿起來，她感覺自己在做一件特別傷天害理的事情。
打開錢包。
錢包裡只有一張照片。
泛黃了，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了。
照片裡有兩個人。
一個是唐曜隱，一臉的青澀少年模樣。
穿着白襯衫，亞麻色的褲子。
一個是個少女，圓圓的臉蛋，很可愛，抱着他撒嬌。
白色的校服上衣，紅色的格子裙，白色的運動鞋。
唐曜隱的神色有點不耐煩，可看着她的眼神，眸底，是有光的。
這個女孩兒……
就是鈴鐺的主人麼？
心裡悶悶了一下。
她將錢包放好。
拔了鑰匙下車。
上了樓，衝了個澡。
寬了見鬆垮的T恤。
頭髮溼漉漉的散亂着。
白皙緊緻腿，筆直又修長。
拿着手機，站在窗前，按着手裡那張沒捨得刪除的照片，她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