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的我只存在狐疑跟猜忌,並未多想。
也許是天生的叛逆因子作祟,也許是爲了一探究竟的好奇,我竟將她救下了,雖然救她一命險些讓我自己丟了性命。
但那天經歷的種種讓我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夏衍與人交換了靈魂,那個人不是別人,恰是安長亭。
可笑嗎?堂堂一個男子竟有一天寄居在女人的身體裡,這不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巴圖子提議現在動手殺了夏衍,讓真正的夏衍永遠待在那具女人的軀殼內。
我以靜觀其變爲由拒絕了巴圖子的提議。
我覺得,以安長亭鬼靈精怪的性格,用不着我來殺夏衍,夏衍也會被這個人逼瘋的。
於是,在回國的計劃中,我又添了一筆。
我要在夏衍身上種下一種讓他永生永世無法擺脫的毒。
瑞雪姬的到來給了我這個機會。
在求助夏衍無望時,瑞雪姬找到我,要我救濟瑞國,我答應了,但條件是要她設計一場刺殺。
瑞雪姬開始時是猶豫的,她還愛着那個男人,我跟她保證,絕不傷夏衍一分一毫後,她才答應。
但瑞雪姬竟在關鍵時刻失手,竟然讓安長亭中了毒。
那晚上我憤怒的想殺人。
巴圖子看出我的不對勁,我也感覺到了,但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好像一提到要對她不利的事,潛意識裡就會產生動搖,那彷彿是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不捨,刺的人心輾轉難眠。
直到巴圖子提出,待除掉夏衍後,將安長亭贈送給我時,我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內心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留意那個小郡主了。
何時留意?
記得了。
其實狩獵場上的見面並非我們第一次見面,真正的初見是她才進宮時。
那天皇宮側門擡進一頂毫不起眼的驕子,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一顆吃的光禿禿的蘋果核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固倫尚不知她是誰,冷喝一聲:“大膽。”
驕子停下,領頭的太監不停的對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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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子裡忽然伸出一顆蓋着大紅喜帕的頭顱:“真不好意思。砸痛了沒有?”
我看不見她的臉,卻對那把聲音尤爲滿意,不嬌柔,不做作,清澈如鈴,脆生生的。
“可知道你砸的人是誰?”固倫不解氣的斥責。
驕子內的人先是一愣,隨後竟然從裡頭跳下來,對我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要不……要不你砸一下?”
我望了一眼地上被她啃的露出黑色種子的果核,心裡不由笑起來,這女子定是和親的路上餓極了,不然怎麼能將象徵平安祥和的如意蘋果吃了呢?
隨行進宮的人對她一點沒有尊敬之意,冷聲道:“沒有規矩,還不撿起來。”
她也不惱怒,快活的彎腰搜尋蘋果核,然後飛快的跳上驕子。
驕子被擡着繼續走了,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偶然一回頭,竟看見驕子裡探出一顆巴掌大的小臉,對我燦爛一笑,又吐了一下舌頭,跟着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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