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這樣嗎？”東方覓風反問。
“我也有想過讓劉千柏或者周曉嵐負責，不過周曉嵐的身體狀況，實在不適宜。而劉千柏身邊有了四公主，他的行動也會有所顧忌。讓王如非這個年輕人負責，不是很好嗎？”
丁碧凡擡頭，“只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突然會說出那樣的話，讓王如非一個人知情。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東方覓風看着丁碧凡，似乎有些明白了。
“因爲以前的背叛嗎？”東方覓風輕聲問道，“上官一江對你的背叛，讓你失去了孃親，也失去了八年的光陰。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做不到完全信任，是嗎？”
丁碧凡愧疚一笑，“也許吧。被你這麼說，還真覺得是那麼一回事。”
“沒關係的。”東方覓風擁過丁碧凡，“你只要記住，我永遠不會背叛你，就行了。”
“還有我呢！”周曉嵐握上丁碧凡的手，“我也絕對不會背叛你！”
“不要忘了我。”費青山杵着下巴，“雖然我確實是沒有過多地參與你們的事情，但是我還是能很確定的說，我是跟你們一國的。”
丁碧凡揚起笑臉，聽到他們的話，心裡安心了許多呢。
“周曉嵐，我還是扶你回去休息吧。”丁碧凡扶起周曉嵐，“不能太過勞累。”
看着丁碧凡和周曉嵐走進裡屋，東方覓風纔開口，“你是不是開始抽身出來了？”
“被你發現了呢。”費青山拍着頭，“我還以爲我僞裝得很好。”
“要是我不是跟你最早認識，我也會被你騙過去的。”費青山低頭看向費青山，“你本身並不是不聰明，這點，我比誰都清楚。但是連日來，你的表現真的像是一個白癡一樣。”
“白癡？這樣說，太過分了吧？”費青山皺眉，“我不過是裝成普通人一樣。難道在你眼中，普通人都是白癡？”
“不要挑我字眼，我只是認爲你這樣做，很白癡。”
“我覺得這樣挺好。”費青山伸伸懶腰，“我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看病。然後其他的都不要摻和，這樣也省事很多。”
“所以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東方覓風冷眉掃過費青山，“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獨善其身嗎？知道丁碧凡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怕自己受到牽連，才……”
“你要是這麼看我，就不要說，我們是認識最久的兄弟。”費青山站了起來，“你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你認爲我真的是在獨善其身嗎？”
“我並不想這麼認爲。”東方覓風扭頭，對視着費青山，“但是你卻讓我這麼認爲了。”
“經過八年前的死裡逃生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能力非常有限。”費青山看向前方，“論起武功，我比不上你們。論起智力，我雖然不差，但還是在你和丁碧凡之下。所以我在想，我的長處就只有一種了，那就是，大夫。”
費青山轉頭對着東方覓風，“既然有你們在，我就不用擔心武力和對策。那我起碼要做到讓你們受傷的時候，可以交託給我。我現在想要做的事情，也就是這個了。其他的，我沒有興趣去理會，也不想讓自己去插手。這樣專心一件事，挺好。”
費青山看着東方覓風，認真問道，“聽完我的解釋，你是不是還認爲我是個白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東方覓風扭頭看向前方，“專注一件事，其實也不錯。這個理由，我接受。”
“你要是真的以爲我是一個白癡，那我會很失望。”費青山低眉，“那我就不想承認我和你多年的兄弟情了。”
“要是我真的那麼認爲，我會跟丁碧凡他們一樣，對你不管不顧，純粹就認爲你八年來成爲了一個白癡。”
“又說白癡！我都說我不是白癡了！”費青山握拳，“我爲了你們這麼犧牲，你們竟然不知回報！”
“爲了我們？”東方覓風輕輕嘲笑一聲，“你這不過是爲了方便你自己而已，不要說得那麼偉大。不捲入這樣複雜的事情，你也能少一些麻煩，不是嗎？”
“我的麻煩可不比你們少，我不過是分清出來。”費青山深吸一口氣，“真想麻煩離我遠一點。”
“那你就後悔以前不要做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東方覓風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
“不過你這一次倒是平安了好長一段時間。”東方覓風突然轉移話題，“徐華風雪這麼久都還沒有找到你。”
“說明這個地方還是很隱秘的，連她都找不到。”
“這可是你自己的樂觀想法。她是一定知道你在這裡的。”
費青山擡頭，“你怎麼知道？”
東方覓風白了費青山一眼，“你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裝白癡？這麼明顯的答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
費青山訕笑一聲，“還是瞞不過你。”
“你本來就沒有怎麼隱瞞。”東方覓風繼續說道，“丁碧凡已經去找過墨陽林星了，在丁碧凡去找過他之後，他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做。要查到這個地方，一點都不難。而徐華風雪跟他是一夥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在這裡？”
“就是這個意思。”費青山雙手一拍，“所以我就在想她什麼時候來殺我。可是等了好些時日，都沒有任何動靜，這個太不尋常了。”‘
“有什麼不尋常的。她說不定累了，休息幾天再來殺你。”東方覓風拍着費青山的肩膀，“你就這麼期待她來殺你嗎？”
“這不是期待，而是習慣。”費青山搖頭，對自己表示很無奈，“這八年來，一直過着你追我逃的日子，突然平靜下里，還真的一點都不習慣呢。我倒覺得她直接殺過來，更好。”
東方覓風挑眉，“我怎麼覺得你變了？”
“變了什麼？”
東方覓風杵着下巴，想了想，“套句丁碧凡的說法。你怎麼從S變成了M？竟然期待起徐華風雪來虐你？”
費青山掄起拳頭，咬牙，“你是不是得了骨質疏鬆，要我幫你治療一下？”
“我只是實事求是。”東方覓風往後退一步，玩味一笑，“你就承認了吧？要不把徐華風雪再追回來當老婆？我們很開明的，只要對方不害我們，我們不介意讓你把她娶回家的。”
“你還是去追回你自己的老婆，少管我！”
費青山向前揍去，被東方覓風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我的老婆，我當然會追回來。”東方覓風一閃，出了門口，“不要再這樣拖下去了。不要到時候後悔。”
說完，人影消失。
費青山看着東方覓風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你後悔過嗎？”
東方覓風低下頭，他從來就不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也許只有經歷過了之後，才能真正明白到底是什麼感覺吧。在此之前，他什麼都不會做。
翌日
“身體怎麼樣了？”
丁碧凡一大早就過來看周曉嵐。
“還是那樣。”周曉嵐起身，“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這才過了一天，要是好了，那才叫奇蹟！”
“我也知道。只是……”
丁碧凡說了一半，往門口看了看，似乎在期待什麼出現一樣。
“原來來看我，只是一個幌子。”周曉嵐嘟着嘴巴，“會情郎，纔是真！”
“什麼會情郎？”丁碧凡扯起嘴角，“只是剛好他也要來，我就約他在這裡了。”
“得了吧你，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以爲能夠瞞過我的眼睛嗎？”周曉嵐撞了撞丁碧凡的肩膀，“你們兩個還真是辛苦呢。明明相愛，還隔着八年不見，竟然被小風這個小鬼給弄了個相見還要偷偷摸摸的。”
“我雖然等了很久才重新見到東方覓風，可是小風也是我重要的人。”丁碧凡低着頭，“我不能不顧及他的感受，這八年，他也過得很辛苦。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卻要跟着我吃苦，還要經歷那麼多的事情。說到底，我還是對他心存愧疚的。”
“小風就是知道你這個心態，纔會每一次都故意刁難你，屢試不爽。”周曉嵐手搭在丁碧凡的肩膀，“你也不要太慣着小風，這樣你自己豈不是一直都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去配合小風？”
“不會的。”
開口的是東方覓風。只見東方覓風從外面走了進來，繼續說道，“丁碧凡不用一直去配合那個小鬼頭。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他本來就不喜歡你，你還老是做這麼不討喜的事，小心小風真的完全不認你了。”周曉嵐坐了下來，“要不是欠缺了那八年的時光，小風也不見得這麼討厭你。”
“那八年，確實是問題，是我的消失，導致了這樣的結果。不過遺憾是永遠存在的，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彌補。”東方覓風停在丁碧凡的面前，“但是彌補，不是一味地溺愛。你這麼做，真的很不合適。”
丁碧凡別過頭，“我知道，只是我做不出讓小風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