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來得極快,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那舞蹈還在繼續,那歌聲沒有斷續,那笛聲依舊綿長,那掌聲依舊不斷……
可是,先天的職業習慣讓鳳傾狂擁有着相當敏銳的反應力。
眼看那隻冷箭飛越了人羣,從萬寶樓二樓東邊的最角落朝着舞臺射過來,徑直飛向了還在吹笛的花君憐。
鳳傾狂震驚地瞪大了眼瞳,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飛快衝上前去,欲替他擋開了那隻冷箭!
砰——
冷箭擊穿了什麼,彷彿有什麼碎裂的聲音,擦過了鳳傾狂的耳朵。
她抱住他頎長的身體,衝着他輕輕地笑了——
就好像護住了自己此生最珍貴的東西……
——弟弟,不要怕,姐在這裡。
當生死一線的時候,她是不是依舊只記得這樣一句話呢?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鳳傾狂只看到一向淡然的少年眼底掠出了一抹異樣的驚色——
原來,死是不會痛的啊……
那是鳳傾狂想到的最後一件事……
花君憐的眼瞳不可思議地瞪大,又飛快地緊縮,繼而又瘋狂擴張,彷彿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會突然衝過來替自己擋箭……
那一刻的她,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淡定,那麼的安靜,那麼美麗……
美得好像夜間悄然綻放的花兒,只爲了想要綻放纔去綻放,不在乎有誰欣賞有人憐……
但,他雖不是惜花之人,而怎能忍受這麼美麗的花兒爲自己凋謝!
在他的眼前如粉塵散落……!
“不、許、你、死——”花君憐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擊碎了所有僞裝的淡然!
那四個字,宛若帶着絕對的力量,發瘋一樣地灌進鳳傾狂的耳膜。
不許你死!
不許你死!
不許死!!!
鳳傾狂猛然睜開眼睛,震驚地脫口:“你不是啞巴?”
花君憐一把揪起她,不知投放了什麼煙霧彈,一下子就將她拽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場景換得太快了!
鳳傾狂卻沒時間去在乎這些!
她緊盯着花君憐的眼睛,彷彿非要證明着什麼!
“剛纔你說話了吧?真的是你說話了吧?”她站起身來,面對着他,刨根究底!
沉寂了好一會兒。
花君憐突然開口,“我曾經發過誓,此生不遇到那個可以讓我開口的人,便永遠不開口。”他的臉龐沒有表情,彷彿在述說這一段別人的事。
這一次她非常非常肯定,國師大人真的真的說話了!而且聲音還那麼好聽!!
知道她震撼爲何,他開口解釋,“之所以不開口,只因爲我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真。”
鳳傾狂的嘴角下意識地抽了一下,不可思議地脫口:“開什麼玩笑?演電視劇呢!難道剛纔是因爲你讓我不要死,我才突然活過來的??太狗血了吧!”
當然,這完全是她想多了,她之所以會突然醒過來,完全是因爲那支箭壓根就沒射中她。
“我師傅以爲,只要我不說話,就沒事了,可我能預言未來的事,卻還是被人知道了。”花君憐繼續說道。
“難怪皇上對你那麼好,原來是想從你口中聽到他的下場。”鳳傾狂不屑地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