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酒樓門口還掛着幾個紅燈籠,被夜風吹得忽明忽暗,這間酒樓在城內數一數二,即便天色已暗,依然有數不清的賓客叫座。在酒樓牌匾旁刻着一個形狀詭異的花樣,彷彿是在傳遞什麼訊息。
北冥澈跳下馬車,顧惜年也一同下了馬車。
“掌櫃的,可有丁字房?”
北冥澈的白色長衫素雅而不是華麗,左腰部分更是有一個形狀綺麗的花樣,這個花樣似乎與酒樓牌匾旁邊的花樣十分相似。
穿着華麗的公子竟然要丁字房,掌櫃的仔細打量,而他的目光似乎從一開始就在尋找北冥澈衣服上的花樣。
“少……”掌櫃的脣角動了動,即便在人煙荒蕪的地方,他也不敢過於造次,硬生生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有,客官這邊請——”
掌櫃的很快就將兩人安排在了特別廂房內。
“子苑真的被慕容丞相困住了?”北冥澈的眉宇間閃爍着一絲迷惑。
掌櫃的作揖道:“千真萬確!”
“那麼說來,慕容丞相真的把錦夏妹妹——送給南王了?”
“是。”
北冥澈皺了皺眉,料想定是慕容丞相利用傅子苑讓慕容錦夏就範。
“惜年,你去救子苑,我設法把錦夏妹妹救出來。”
“少主,您——萬不可輕舉妄動,不然派屬下去南王府走一趟——”身後的死士突然開口。
北冥澈作了一個示意對方噤聲的動作,“錦夏妹妹不會相信不認識的人,這件事就這樣定了。”
“少主,爲了一個女人——”
“錦夏妹妹是本宮的摯友,不得無禮。若非當日她賜我一晚湯藥,興許今日也沒有我北冥澈這個人。”他不願意再聽屬下嘮叨,直截了當地宣佈道:“今晚就行動。”
“遵命——”
夜,還在一點點地變深,月,明亮而耀眼。他一直在等她說話,她卻不知道究竟沉默了多久,彷彿徹底睡着了一般。
只剩下呼吸還在詭異地起伏,溫熱正在漸漸攀上,燭光閃爍,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然後南宮魅夜內心的慾望卻一點點的撩起。這份慾望帶着濃稠的恨意,彷彿稍微有那麼一點導線就可能頃刻引爆。
“上次看你看得太過倉促了,你好像也沒有印象中的那麼不堪入目——”
燭光下,少女的身上只覆蓋了一件單薄的長袍,她身上屬於少女的清香透過鮮紅的長衫漫溢出來,整個房間充滿了魅惑的氣息。
她比誰都還要清楚,在她面前的這個男子究竟是如何危險的妖孽。
而她自己卻沒有發現,掩藏美貌的丹藥的藥性正在慢慢減退,她,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美麗。
她白皙的肌膚透着嬰兒的粉嫩,彷彿只是看那麼一眼,就能聞見花開的香氣。
她的眼睛至始至終都異常冷漠,彷彿這世間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法令它們閃爍出別樣的光芒。
然而那雙眼卻依然那麼有神,即便再如何淡漠,也掩蓋不了她的睿智。
她的睫毛長而濃密,眨眼的時候彷彿舞動着翅膀的黑色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