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舒衛國的手鎖得更緊了,“媽您這是在家裡搞什麼民堂?請什麼東西?現在什麼時代了,您還封建迷信呢?”
福安嬸聽到兒子也訓斥過來,知道自己是不該開口的,此時聲都沒出一聲。
邱麻子徹底的給慌了,瞭解他家裡是有錢的,但沒想着他家裡居然還有軍人,這會子趴在地上直是求饒。
“軍人軍人,你放了我吧,我把錢還給你,你們放了我。我家老頭以前活着的時候,真的是幹這一行的。我是真的沒騙人。”
邱麻子說着,從衣服兜裡把剛剛陳麗麗給的錢給掏了出來,一慌張散了一地,眼看着一沓冥錢,瞬間嚇得腿有些發抖了。指着那堆冥錢就說:
“顯靈了顯靈了……”
陳麗麗在旁邊呸了一句,“顯什麼靈,這是我打算給你在陰曹地府用的。”話裡完全不饒人。
舒衛國也沒聽這人廢話,硬拽着這人,從車裡拿了個手銬給拷了起來送去了派出所。都改革開放了,還有人敢裝神弄鬼的,膽子確實不小。
把邱麻子送到派出所後,舒衛國回來才向家裡瞭解了情況,一聽說是舒譯城沈悠那邊的消息,跟着也是擔心了起來。
“所以您就在家裡搞這個?”話是直接責備了福安嬸這邊。
舒衛國說的這話,邊上的人都聽着,這會子都覺得她媽做的比較離譜。
其實但換位一想,家裡姨媽剛走,沈悠的孩子又生病的。老人家一人在家難免也會多想什麼。
陳麗麗算是看的明白,於是勸了勸老大,責備的話也就不多說了。大致上的說了沈悠那邊的一些情況。
他們這一家子也沒一個醫生的,只能是跟着瞎操心的,也沒人能出個什麼好主意。
舒衛國聽罷,突然想着他們軍區的武警醫院來了一個國外的針對兒童的醫學醫生,順口就給提了一句,讓他們轉去軍區的醫院給瞧瞧。
這邊話一說出來,轉身,又給沈悠傳了過去。
得知這麼個消息,沈悠這才被提起來他舒家還是有這麼一個當軍官的大哥的。
軍區部隊的醫院在這個年代來說有足夠的權威的,居然沒想到說要轉個院,到底是因爲孩子生病給亂了章法,沒想到這一塊來。
舒衛國過來看了楊楊後,在抽骨髓的前兩天,沈悠與舒譯城商量的就轉了院過去。
舒譯城同樣也是不忍讓孩子受罪的,畢竟抽骨髓連大人都受不了。
這段時間他也找了他不少的朋友,問了這麼個情況,也看了不少兒童醫學的書。很多症狀都比較附和,可偏偏沒有一個對應的。有一個關於自身免疫力的案例,但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
去到軍區醫院,重新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下來,確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這邊卻給了個明確的結果。
孩子是沒事的,什麼抽骨髓檢查,太誇張了。
沈悠聽到孩子沒事,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一截。
若不是自己生養了孩子,她從來都體會不了這種,焦慮不安的心情,只在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後,安穩了不少。
舒譯城始終一臉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她也清楚,他心裡一定也是落下了一塊石頭。
“爲什麼會這樣?”舒譯城在旁邊理智的問了一句。
聞話,沈悠也認真的看了過去,她對於醫學這一塊,完全一竅不通。可想楊楊發燒嘔吐還貧血昏迷的,各種症狀都有,難不成真的像家裡那兩位老人給說的那樣,被……
想到這裡,她也覺得自己神經了,有時候慌亂果然容易使人智商低下。
“你這孩子是早產的吧。”醫生問了一句。
舒譯城看了一眼沈悠,點了頭。
醫生說:“這孩子先天性免疫功能不齊全,會導致各種症狀的頻發。以後得多注意,這要是感染別的病毒什麼的確實很麻煩,可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的治療。”
這話說出來後,都懂。
沈悠儘管是個醫學門外漢,在她通俗的理解下,就是防禦功能不強,動不動可能就被摧毀。也難怪這傢伙吃點就拉肚子,小風小涼的就感冒生病的。
但這個不是在後世很容易就查出來了麼?沈悠臉色暗了下來,這都快九十年代了,不至於醫學水平還跟不上吧。
她所在的城市不說是一線大城市,好歹也是個經濟水平靠前的城市,醫學水平跟不上也沒道理吧?
沈悠想不通也難想了,沒太大的事就成,可這樣的先天性的,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有了這麼一個結果後,沈悠心裡穩了不少,現在全心全意的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着這個孩子。
舒譯城還得工作,但也每天少不了的過來陪同了他們,這也是因爲有他在身邊,她纔沒有一下子慌得不知所措。
一家人在一起共同經歷着疾病,磨難,大概就是所謂的陪伴。
楊楊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身子基本上調節的差不多了,但還得隔一段時間來進行一些治療,直到提高一些免疫能力。
剛巧楊楊出院的當天,福安嬸在家裡收拾了一些舊物,和幺妹兩人上山給胡姨媽和老爺子那邊燒了,回來就聽說楊楊出院好了。
這一聯想過來,福安嬸這會子心裡立馬就想到了一定是胡姨媽和老爺子給搗的鬼,之前肯定是這些東西都沒給燒到位,現在燒完了,人就好了。
又是打電話問了情況,說了這個事。
沈悠也懶得管這些人老人在想什麼了,他們一輩子這麼給經歷過來的,這些思想估計也很難改過來,也就讓他們心裡有這麼個寄託了。
楊楊出院後家裡的人都來接了她,毛球也超級高興,把他從陳麗麗那邊接回家後,這傢伙看着楊楊過來就抱了他,還跟他分享在幼兒班上課學到的東西,說要好好的教他。
楊楊臉上也難得漏出一些笑容,雖然看着臉色很差勁,起碼有生氣了,也不用讓她擔心這兩兄弟的感情。
看着這兩個孩子,沈悠頗爲感慨,只有經歷過這些後,才能體諒她的母親,從小養育她的一種感受,不是外人能比的,都說是身上掉下來的肉,真的是身上掉下來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