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入神秘空間,見過前世今生。易天都忍了,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和韻兒被無數妖獸圍困,險之又險。自己再也受不了了。
破字泯滅,道道斃命,他都不知死在手上的有多少了,可是,妖獸的數量依然不見少。護法光陣終於承受不住,破碎而開,整個光陣也已經殘破不堪,上升速度逐漸降低,一搖一晃,隨時都會掉下來的樣子。
“ 韻兒。”易天有氣無力的說道。
“嗯?”
“如果這次我們能夠活着出去的話,我一定會負起我的責任,那面紗是我扯掉的。”易天的話說的有些悲涼,感覺就是在劫難逃的遺言,“我貪心了,我不只扯開你了的面紗,我更想扯開你的紅蓋頭。”
易天說着說着,手上開始有了動作,只見他手指往眉間一指……
“第一次,今生第一次的守護。”
兩隻眼睛迅速轉爲紫色瞳孔,神秘銘文浮現,兩道血從眼角緩慢流出……
“爲了守護,這隻眼睛,我要再用一次。”
血淚流到嘴角,易天瞳孔一放……
“嗡嗡嗡……”
口中的封字還沒喊出來,一陣震撼人心的轟鳴從黑黝黝的頭頂傳下,像一層波,蕩散而開,滌心化神,如天之浩音,釋之梵音,神之謎音。使萬法退卻,百道趨心,億靈服誠。
只是一道浩音,所有的妖獸全都退卻,一個個重新蜷縮到窟窿裡瑟瑟發抖,膽戰心驚。
甚至連易天準備好的那招神秘‘封’字術也打回原形,瞳孔瞬間恢復成正常狀態,這跟之前易天在遇到千目蛛時的情況是一樣的,那是千目蛛也只不過輕輕一點額頭,自己便被打回原形。
“難道是…”易天很相信,這道浩音的來源定是這世界的主人,也只有它纔可能有這麼強的震撼力。
八卦祭壇陣更是直接被度了一層金光,法陣重新啓動,飛速而上,速度至少提高到了原先的兩倍。
一衝而上,直接破開禁制,撕開黑暗,像是從地底直接到了地面。豁然開朗,一片光明,山環皆立。
“這是?”易天擡頭一看,眼前竟然赫然還有座高山,而且是懸浮高山,向下一望,自己所處的竟是另一座懸浮高山的山頂。更讓易天驚訝的是,眼前的高山更是一副熟悉的模樣,正是自己和雕兒最先前見過的那座恐怖石山。
“它怎麼會懸浮在空中?”易天難以置信,倒是韻兒顯得很淡定,直接踏上了連接到那懸浮石山山根的飛鏈鐵索浮橋之上。
凌波移步,緩緩向高處走去。易天緊跟而上。剛纔自己的那一些有點兒像遺言的話現在想起來是何等的尷尬,到現在爲止,韻兒更是不作任何回答,甚至沒說一句話,一直沉默不語。
浮橋有些搖晃,最要命的是,它長至少有兩千米,傾斜度更是達到了五十幾度。自己很想抱着韻兒御字飛身,可是,那敢嗎?現在易天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步而進。
纔出了九幽,現在卻要上九天,簡直要玩兒死人。
不過,這次似乎並不簡單,走出不到兩百米,易天就發現了異常,“不對。”
易天猛地一回頭,“透。”
他突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開始出現問題,系統有些紊亂,這才猛然想到剛纔橋邊有個石碑,‘透字剖析’,上書三個大字——衰天橋。
“自己在衰老?”雖然面容沒變,可是自己的精氣神,甚至是靈魂都開始在衰老,不只是自己,韻兒似乎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步伐明顯紊亂,變得緩慢起來。
更誇張的是易天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回退,一旦有了回退的想法或動作,腳就不聽使喚,直接前進。最要命的是,不敢御空,一旦想要御空,腳就開始酥軟,甚至皮開肉綻。
“怎麼會這樣?”易天大喊道,明明纔出險境,現在又進退維谷。
韻兒更是扶着鐵索,軟了下去,明顯的體力不支,衰老過度。仙容上都開始出現倦意。
也許是不甘心自己的無力,不想看到韻兒這樣自己卻無動於衷,最後他也沒管什麼三七二十一,沒想過任何後果,走上前去,將韻兒扶起來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是爛掉這雙腿,我也要帶你離開這兒。”輕言一句,接着易天大吼一聲,“御。”
御字一出,並沒像往日那樣飛雲穿梭,只是比跑步快些的飛行速度,在浮橋上飛躍。真如易天之前感覺的那樣,腳已經開始沒了知覺,甚至已經皮開肉綻,被未知名的力量揉爛得可以見到森森白骨,就如同被絞肉機絞過了一般。捱過了上次在不死淵遭受的再次耳殘的痛苦,易天已經麻木了腳下的一切,只想揹着韻兒快些飛過這浮橋。
好的是,似乎只要不接觸浮橋,便沒有了衰老的跡象,但是精氣神用來熬住痛苦,完全沒了力量進行飛躍,極度透支的壓榨自己的體力,感受着涼颼颼的風從原本應該有的腳上掠過。
易天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兩腳,這次的腳殘比上次來的更徹底一些,上次至少還有腳,這次連腳都沒了。這已經超出了天殘九譜的初衷。
汗如豆大,閉着眼衝破了自身的桎梏,穿過了自身的極限,易天飛過了浮橋,接着猛地拔高自己,從懸浮石山山根衝到了山腰的一片平地,將韻兒放下,一切完好之後。看着殘慥慥的雙腿,痛不欲生,昏了過去。
韻兒雖然沒了力氣和精神,但是她並沒有昏迷。看着易天揹着自己不要命的飛過了那詭異的橋,即使是眯鬆着眼,也不免震驚和悲慟。
韻兒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着易天,這個男子真的只是因爲我是那個人的女兒才這樣拼命的嗎,或者說是爲了那個可笑的契約?
靜靜的看着易天那殘敗的身體,輕輕的取出幾張絲帕,小心翼翼的爲易天擦拭着傷口和身體,極力的使用‘道’爲易天止住傷勢。
兩腳殘敗,甚至是完全沒了腳。幾乎斷到了腿根之處。但是韻兒似乎並沒介意,哪怕是在觸摸到了易天的隱私處,依然靜靜地爲易天擦拭着濺血。
這,算是一種承認。妻子爲夫君擦拭身體難道需要羞愧於什麼?
終於,一滴眼淚掉了下來。這算得上是韻兒有生以來第一次,第一次流淚,第一次爲一個男人流淚。
“爲什麼,這麼傻?”聲音很微弱,可能連她自己都聽不見。但是,似乎還是有什麼聽到了。而且給了韻兒一個迴應。
“嗡嗡嗡……”又是同樣的浩音,從山體內傳了出來,韻兒注意到整個山體都是一個個的窟窿,那浩音剛一傳出,整座石山就像一個壎一樣,嗚嗚嗚嗚的響個不停。
浩音來的比上次更加的神奇,所到之處,生機無限,眼見着易天那殘敗的雙腳就如同重生一般,不,是無中生有一般長白骨,生皮肉,甚至連疤都沒留下,要不是易天下身全裸,韻兒完全不敢相信這雙腳剛纔斷過。
神奇,不,或者用奇蹟更貼切。這是完全無法解釋的。能達到這般無中生有,重塑生機的,在道天界似乎只有長生殿主能辦到。
但剛纔那只是一道浩音而已,便將易天覆原。韻兒都不知道用什麼心情來
表現,第一次,由衷的笑了出來。
不只是易天,剛纔那道浩音讓韻兒的精氣神也恢復了過來,就連前兩天在儀國所留下的後遺症也一併解決。
……
易天昏過去後,就徘徊於生不如死的痛苦當中。剛開始還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那痛苦並不比耳殘來的輕鬆,甚至更加的讓他難以承受,幾次都想放棄抵抗,死過去算了。可是,就在剛纔,一道浩音傳入他的靈魂深處,就像一道奇蹟之光,全身痛楚瞬間驅散,一股極其舒適,如同漂浮於一隻羽毛上的那種柔潤感傳遍自己的四肢百骸。
‘穿字破障’,突然,這四個字憑空出現在易天腦海,腳殘的新術,“穿字破障術”。
這算得上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想必連那創造《天殘九譜》的人都想不到,既然有個人能將他的天殘九譜延伸出如此多的招數。也是,殘廢一次已經夠慘的了,誰還願意殘廢兩次。甚至還要體驗那種石碾磨血的痛苦。
穿字破障,腳殘的最新招數,現在的天地可以任易天暢遊。哪怕是下進冥土,上達九天,神仙禁制,魔宮謎府,神秘空間,天地絕境。只要他想,穿字破障可以破除所有的禁制,沒有人能主擋,更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
這就是《天殘九譜》的霸道之處,每殘一次,就是新的力量的提升。易天相信,現在的他不僅有了新的招數,而且連其他的招數也肯定得到了非凡的進步。
只是,自己的腳。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雙腳已經完全殘廢,斷的徹底。即使得到了新的招數,也用不了啊!
於似乎,他猛地驚醒。雙眼一睜,映入眼簾的是韻兒那禍國殃民的仙容。
“壞蛋。”
韻兒臉一紅,轉過身去,立下一句話,讓易天莫名其妙。
突覺下身涼颼颼的,起身一看,下身全裸。
“啊啊啊啊…”極其激動地破吼聲,蕩天動地。不是激動於自己的雙腳的復原,而是剛纔自己看到韻兒的面容時,下身起了反應。
終於知道爲什麼一見韻兒就的了壞蛋這個稱號。自己是夠無恥的。
那兒被兩條絲巾蓋住,可是現在的形象確實是……
“韻兒,你別轉過來啊!”突然韻兒重新轉過身,看着易天,搞得他蜷縮成一團,極其尷尬。
而韻兒卻給了她一個俏皮的微笑,“可我剛纔全看完了啊,好醜!”
……
要死了,易天現在就想找個縫鑽下去。爲什麼剛纔自己要醒來,爲什麼不痛死。現在他寧願死了,也不願意這麼個樣子。特別是韻兒後面的一句話,完全是讓自己……
靜了半天。
“是韻兒爲我治好的雙腿?”終於,易天也冷靜了下來。
“不是,是那道浩音。”
“那是韻兒爲我擦拭的身體?”
“……”
“你流淚了?”
“……”
韻兒沒回答,但是易天也明白了過來,這裡只有韻兒而已,自己全身乾淨,沒半點血跡,甚至連私處還蓋着兩張絲巾。一切都是韻兒做的吧!眼角的紅暈,嬌容上的淚痕,那不是淚水劃過的痕跡麼?
“我想換件衣服。”易天平靜道。
韻兒笑了笑,將頭偏過了一邊。
從無量戒中取出先前在竹林靜海穿過的齊膝短褲。着裝完後,感覺了一下身體的情況,還好機能全都恢復了過來。
看了看韻兒的側臉,易天突然覺得她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舒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