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星巴克換了個店員,林澤點了杯冰水,那人說:“五塊錢。

林澤:“……”

“冰水還要收錢的?”林澤道。

那人說:“對,一直要收錢。”

林澤道:“那要摩卡吧。”

司徒燁還沒起牀,以前每天來星巴克上班要打卡,遲到會扣錢,於是司徒燁天天準時上班。而自從當了攝影師,早來十分鐘沒區別,晚到也不會扣獎金,那傢伙就越來越懶了。

晚上不想睡,早上起不來,半夜2點還在看電視,給林澤發短信聊天。

林澤早上九點去找他,司徒燁則縮在被窩裡捲成一條蟲。林澤去弄他,司徒燁只是朝旁邊蜷縮了點,留了個位置給林澤一起睡。

林澤無語了,給司徒燁帶了早餐放桌上,下來喝咖啡,順便整理今天的採訪內容。十一月,今天是他和司徒燁的輪休日,但林澤打算去做一個新的關於三號線的專題,和司徒燁從起點站二塘坐到江北機場,坐三個來回,順便在車廂裡看看有沒有值得當邊角料的新聞素材。

司徒燁則打算在地鐵上玩攝影,奈何他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借了林澤的ipad玩憤怒小鳥,一直玩到晚上三點多。

林澤早上去拿了ipad回來,坐在星巴克裡上網,jack’d又下好了。

他對着ipad上形形□,五花八門的頭像,忽然生出一種厭倦感,茫茫人海,每個頭像背後都有一段複雜的故事,從認識一個人,到完全地瞭解對方,再走到一起,共同陪伴一輩子,是一件多困難的事?

老了,沒力氣去找愛情了。

林澤正想把ipad放到一邊,信息卻來了。

【嗨,哥哥。交個朋友好嗎?】

林澤看了一眼,上面是個十分清秀的少年,頭髮染了,盤膝坐在樹下,光影朦朦朧朧的,戴着頂帽子。

林澤翻看對方的資料:21歲,173,53kg。角色一欄裡空着,既沒有說是1,也沒有說是0。

很帥氣很陽光的少年,有點明星範兒,林澤稍稍動心了,卻想到這麼帥的小少年,肯定不缺人追,願意安分談場戀愛的可能性不大。

【哥哥。】對方說:【照片是你自己的嗎?】

林澤答道:【是,不過是幾年前的照片了,現在老了,是大叔了。】

他看了一眼對方的簽名,上面寫着:【願意結識更多的朋友。】

林澤:【你多大?還在讀大學?】

對方道:【對,你叫我小金吧。我沒別的想法,在等朋友沒事做。就是找你聊聊。】

林澤:【你在星巴克裡嗎?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小金:【我和朋友剛纔路過,現在在樓上逛街了。】

林澤不置可否,也沒說去找他,小金又問:【你每天都在星巴克坐着。你男朋友呢?你們很般配。】

林澤笑了起來:【那個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搭檔。我剛和前男友分手沒多久。】

小金:【爲什麼分手?可以告訴我嗎?】

林澤:【不適合吧。】

小金:【談了多久?】

林澤:【幾個月吧,後來分手了,最近都不太想找人。你有朋友了?】

小金:【我沒有談,朋友是普通朋友。我給你介紹個要嗎?】

林澤:【謝謝,不用,工作忙,也沒什麼心情談了。】

小金:【彆氣餒,很多時候,愛情就在你的身邊。】

林澤覺得這小零挺善解人意的,有種和煦的溫柔感,要能找個這樣的伴兒,每天下班回家,兩人一起煮飯收拾房間,養只狗,吃飽一起出來遛遛狗。

晚上在沙發上躺着,讓老婆趴在他身上,親親嘴,抱着看電視到十一點,也很不錯。

司徒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說:“找到新對象了?喲,這個不錯。”

林澤和小金說:【哥哥去工作了,88。】

小金沒回,林澤收起Ipad,朝司徒燁說:“長得帥的都很多人喜歡,我只要找個一般點的就可以了。”

司徒燁手指轉了轉車鑰匙,笑道:“車停在大融城後面,今天去什麼地方?”

林澤道:“今天不開車,城市卡帶了麼?帶你去坐開往春天的地鐵。”

兩人上了公交車,林澤掏出ipod接上耳機,和司徒燁各聽一邊,坐在車廂最後一節,翹着二郎腿。從中間開始坐,坐到終點站地鐵,乘客上車,下車,人來人往,司徒燁掏出本速寫本,擡頭看了一眼,開始畫速寫。

林澤則懶懶地坐着,左腳踝擱在右膝上,雙手手肘擱上椅背,總攻氣勢十足,看着上車的乘客。

司徒燁畫完翻,畫完翻,車廂裡沒人的時候,他就坐到對面,畫林澤。

林澤蒐集到了不少信息,四點時到終點站值班室去採訪,問問題,司徒燁畫滿了一本速寫,拍了幾張照。

林澤把這些採訪內容整理成一百字的豆腐塊小稿件,準備交給編輯,下個月填版用,出站時接到李主任的電話。讓他去北京出差學習,可以帶個人。

李主任還是很關照林澤的,多給了他個名額,這種好事,一般林澤會放司徒燁的帶薪假,優先考慮叫上鄭傑去公費吃喝,然而鄭傑的年假已經用掉了,根本去不了。

“喂。”林澤捅了捅司徒燁的腰。

司徒燁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天氣漸冷,正是最好睡覺的季節,換了長袖棉襯衣,長西褲,兩個大男生在電梯上走神。

“什麼?”司徒燁茫然道。

“公費,北京記者交流會學習,去嗎?”林澤說:“但這個是要用年假的,不過今年也沒剩多少時間了,要去就我和你去。十一月十號一起回來。”

司徒燁馬上道:“去去!太好了!我還沒去過北京,什麼時候?”

林澤道:“只有兩張機票,你先上飛機,十一月五號到七號沒住宿報銷,我給你報吧,開個標間,住下先到處逛逛,我七號晚上過去。”

司徒燁迷茫地說:“不能一起去嗎?”

林澤道:“兩張機票都不能改簽,本來是給其他記者和編輯去的,結果其中一個不想去,想把年假拼聖誕節的週末連着元旦一起出國玩。編輯聽記者不去,然後那編輯也不去了。”

司徒燁說:“五天時間嗎?”

林澤點頭,司徒燁說:“那我走了你這兩天怎麼辦?”

林澤哭笑不得道:“你又不是我媽,還怕我沒法採訪嗎?”

司徒燁道:“好吧,不用你報銷,我去看看團購券,住如家或者漢庭。順便去吃烤鴨。”

ωωω• тtkan• ¢O 林澤略一點頭,說:“回去收拾行李,今天就出發吧。”

司徒燁撿到個天大的便宜,馬上回單位去報假期,他剛來第一年,還沒有年假,但林澤上班他也上班,林澤放假他也放假,一直無所謂。

回來後司徒燁去收拾行李,揹着個包,還去無印良品裡買旅行穿的t恤和毛巾。

林澤道:“你不能少花點嗎?全買這麼貴的,工資怎麼夠花?”

司徒燁嘿嘿笑着不說話,無印良品比外面的東西要貴個40%,有點貴,卻又還沒貴到完全買不下手的天價,林澤每次看到三十八的毛巾,一百二十八的浴巾,一百零八的壓縮皺棉t恤都很蛋疼,不買吧,看上去很喜歡,買吧,這價格是怎麼回事啊!一個陶瓷茶壺用得着兩百多嗎!!

偏偏司徒燁很喜歡這家的設計,隨便買了幾件小東西就五百多塊錢。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 記住哦!

林澤說:“算了我來給吧。”

司徒燁忙道:“NoNoNo,我自己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林澤道:“你信用卡還沒還完,是不是不打算還了?”

司徒燁笑道:“我的近期目標是要儘量保持月光,賺多少,花多少。享受生活嘿嘿嘿。”

林澤額上三條黑線,司徒燁又買了一堆進口零食,準備飛機上吃,林澤真是拿他沒辦法,送到地鐵站,司徒燁說:“我會想你的,搭檔。”

林澤說:“快滾。”

司徒燁走了,林澤七號晚上的飛機纔過去,他真是受夠報社了,居然給他訂了晚上12點的票,到北京已經八號半夜三點多了。

林澤回家和鄭傑說了,鄭傑一副飽受總經理蹂躪的喪屍模樣,麻木地看着林澤。

鄭傑:“爲什麼叫別人去,不叫我……”

林澤笑道:“反正你也請不到假,你的年假過年的時候不是都用完了麼?給你帶東西吧。”

鄭傑怒吼道:“要烤鴨!”

林澤:“沒問題。”

鄭傑又怒吼道:“涮羊肉!”

林澤:“有……有點難度,驢打滾可以嗎?”

鄭傑不鳥他,咆哮道:“要美女!要北京的美女!”

林澤:“……”

七號才走,第二天林澤的心已經有點野了,苦逼地坐在星巴克裡打開筆記本電腦,開QQ羣找爆料。

司徒燁還在北京用手機發回來那邊的照片,深秋的北京非常非常美,楓葉落了滿大街,騎着自行車的人從老房子前的道路過去,枝幹把天空切成漂亮的小塊,夕陽下□廣場上,國旗班的軍人留下一個充滿英氣的逆光身影。

司徒燁:【你看,國旗班的果然很帥。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同志。】

林澤:【別對着軍人流口水,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北京人多嗎?】

司徒燁:【不多不多,一點也不多。】

說着發來一張地鐵的照片。

上面是密密麻麻,接踵摩肩,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地鐵換乘處。人和人全部是擠着向前走。

林澤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悲慘未來了。

司徒燁:【我打了個車,從朝陽區到東城區,路上堵了二十多分鐘。】

林澤無語了。

司徒燁:【聽說交通管制的時候出租車要停着一個小時不能動。】

林澤:【司徒同學,打車費用是不能報銷的!你可以幫我省點錢嗎?】

Ipad上的訊息又來了。

小金:【哥哥在做什麼?】

林澤:【在等放假,明天晚上去北京。】

小金:【啊,北京不錯,這個季節的北京很好。】

林澤:【是吧?你去過嗎?】

小金:【嗯,你去旅遊嗎?記得去南鑼鼓巷,那裡蠻好玩,還賣兔子耳朵。】

林澤:【出差學習,南鑼鼓巷在哪?兔子耳朵?吃的嗎?你過來喝杯咖啡吧?順便幫我作一下旅遊攻略,回來給你帶東西。】

小金:【不了,別見面比較好,我怕我會愛上你。】

林澤笑了起來:【你的條件很好,又是單身,愛上我又怎麼了。】

林澤心情很好,難得地調戲一下這小零,看看他反應。

那邊沒有說話了。

林澤又發了個信息,問:【怎麼?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嗎?】

小金忙道:【沒有沒有,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林澤:【我搭檔先去北京了。】

那邊又沒反應了,林澤翻開同志論壇,看北京的攻略。裡面有不少要去北京出差找419的。

林澤隨便翻了翻,小金的消息又來了,問:【其實我見過你前男友,黑黑瘦瘦的,有點高。很溫柔很紳士的感覺。你們誰在上面?可以告訴我嗎?】

林澤答道:【嗯,兩人都在上面,下面沒人了,我們開房的時候都開標間,每人一張牀,一起做俯臥撐。】

小金:【哈哈哈。】

林澤:【你呢?是零還是一?】

小金:【我不確定。】

林澤心想是處男?很少見,估計只是對同志好奇,還沒正式進圈子的小孩。

林澤:【別進這個圈,我說真的,圈子裡很亂。】

小金:【嗯,我知道。你和你前男友爲什麼分手,可以告訴我嗎?是相處得太久,沒感覺了嗎?我以前也在星巴克見過你們,你們都各做各的事,你上網,他看書,都不說話的。】

林澤:【不,我們都很愛對方。也不是因爲出軌,總之就是沒辦法在一起了。】

小金:【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林澤:【愛情哪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真心喜歡對方,一切就好說,我乾弟也對男生挑來挑去,三十以上的不要,長得不帥的也不喜歡,這樣不好的。有的人雖然相貌平平,但長期相處,也會產生很溫暖的感覺。錯過一個,或者一輩子也再也回不來了。】

小金:【那你們爲什麼會分手呢?我覺得你不像不會珍惜的人。】

林澤:【有一隻小猴子,肚子上被狼抓了一道傷口。然後它每次見到朋友的時候,就會把血淋淋的傷口掀開給朋友看,告訴它們“看,我這裡很痛”,後來它因爲流血太多,死了。】

小金:【嗯,明白了。】

林澤:【你還沒告訴我南鑼鼓巷在哪,弟弟。除了故宮博物館,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去看看的?你一個人嗎?今天不上課?】

小金:【嗯我一個人。】

林澤:【你來星巴克吧,順便幫我看看地圖。】

小金:【我下來以後你不要生氣哦。】

林澤:“……”

林澤條件反射地轉頭看,沒看到人,他覺得有點危險,是李遲然在逗他玩嗎?但不像啊,李遲然滿口重慶話,而且也不會做這種事。

難道是李遲然以前的閨蜜朋友,說喜歡他的那個?

星巴克的門開了,一個漂亮女孩一手抱着個ipad過來,笑着坐在林澤對面。

“沒生氣吧。”女孩道:“你答應了我不生氣的。”

林澤當場就鬱卒了,說:“不會吧。”

女孩:“這是八乙女光的照片,一個日本藝人……對不起。”

林澤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女生馬上又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林澤哭笑不得,也是自己好色在先,逮着個小零就開始調戲,沒辦法,只得說:“沒關係,喝點什麼?”

女生笑道:“我叫李豔如,小弟叫什麼名字?我自己來吧。”

林澤道:“沒事,說了請你喝杯咖啡。喝什麼?”

“就拿鐵吧。”李豔茹說。

林澤去點咖啡,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正在低頭點ipad,是個腐女。以前任職的網站裡腐女就很多,喜歡YY男同事。其他人不怕說,畢竟都是直男,沒什麼問題。然而林澤本來心中就有鬼,所以不太敢她們打交道。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很多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其實是個同性戀,被人議論是免不了的。

李豔茹看上去二十六七歲,不像學生了,身材很好,是鄭傑喜歡的御姐類型,戴着個閃閃發光的鑽石耳環,挎着個兩千塊錢的包包,看上去應該也是高級白領。

“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林澤拿着咖啡回來,鬱悶地說:“所以作爲補償,你必須爆點料給我。”

“啊?”李豔茹笑得花枝亂顫,說:“我認你當弟弟怎麼樣?”

“省點吧。”林澤哭笑不得道:“你還想當我姐,我肯定比你大。”

李豔茹拿着ipad擋着笑,林澤問:“又笑,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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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豔茹笑完正色道:“你屬什麼的?”

林澤道:“屬虎。”

李豔茹道:“我屬猴子。”

林澤:“……”

李豔茹道:“不信?給你看這個……”

她掏出身份證,給林澤看,徹底顛覆了林澤的世界觀。

80年的……繼司徒燁之後,林澤再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不會吧!”林澤慘叫道。

李豔茹笑着收起身份證,說:“小弟,你一整天都在這裡做什麼呢?”

林澤鬱卒了,開始編自己的新聞,說:“我是記者,後天要出差,得把今明兩天的新聞準備好,你是做什麼的?最近碰上什麼新鮮事了嗎?”

李豔茹想了想,說:“你需要關於哪方面的?時政嗎?我知道一點點關於□委員的□消息。”

林澤被震了下,看李豔茹,說:“算了你別說,這種事報紙也不可能上。”

林澤開始的時候確實有點小鬱悶,但李豔茹很開朗很會說話,三言兩語就令林澤心情好了不少,氣質很好,人也很親切。

鄭傑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女人,林澤動了把她介紹給自己發小的心思。但這樣的女生應該不缺追求者,說不定還結婚了,先聊聊,看眼緣吧。

李豔茹湊過來,趴在桌上看林澤的電腦,說:“哎?小弟,你真是記者呀。”

林澤唔了聲,說:“你說和我般配的那個,就是我搭檔。你看,我的記者證。”

李豔茹看了一眼,問:“可以叫你阿澤嗎?”

林澤道:“當然,我朋友都叫我阿澤。”

李豔茹:“嗯,你搭檔‘也是’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

林澤哭笑不得:“你的行話怎麼這麼熟!到底騙過幾個GAY了?”

李豔茹說:“我還有個男閨蜜呢,他也是,他告訴我很多你們圈子裡的事,前幾天我還陪他逛街選衣服來着。”

林澤說:“哦,你們都是官二代嗎?”

李豔茹搖搖頭,說:“嚴格來說不算。你經常和官二代打交道嗎?”

林澤邊劃拉網頁邊說:“認識一些,不過我很少和他們玩。”

李豔茹道:“爲什麼?我覺得記者總是什麼人都認識。”

林澤道:“有時候他們會通過我的人脈,讓我幫忙牽線辦點事,一般我不會去應酬喝酒,有事讓我辦,我就給他辦了。下次我有事找他們幫忙,也是直接去找。不敢沒事總拉關係和他們混一起,因爲官二代的老爹們情況太複雜,一來他們自己知道言多必失,二來如果被捅出點什麼料,分分鐘就是大麻煩,所以我不去和他們深交,更不去挖他們老爹的秘密。哪天別人家有人下馬了,大家也不會認爲是我爆出去的。”

李豔茹頻頻點頭道:“我也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沒什麼意思,不如找自己的朋友玩。”

林澤道:“你呢?今天不上班嗎?”

李豔茹說:“今天週六呀,我在江北水利局,平時愛去不去,聽說發改委又要上調油價了,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林澤有點意外,說:“這個倒是不錯。你確定嗎?”

李豔茹說:“我聽我老公說的,你也別全信我,現在先準備,過幾天消息出來了,當天就能上頭條。”

林澤點了點頭,一邊哀嘆鄭傑你又沒戲了,一邊心道這次說不定抱上了非同尋常的大腿,又問:“你老公是做什麼的?”

李豔茹笑道:“嗨,小公務員,沒啥本事。”

林澤側頭瞥她,李豔茹又說:“來,姐姐給你說,去北京哪兒好玩。”

林澤把新聞編完,李豔茹接過電腦,用百度查地名,又給他看個旅行網,上面有很多老北京的小吃和玩的。

“去故宮博物館要請講解。”李豔茹說:“這錢不要省,你倆找個帥哥講解員,多好,還可以讓人介紹一下北京的歷史。”

“嗯嗯。”這話正合林澤的意。

李豔茹自來熟得很,一會就和林澤混熟了,她也去過很多地方,平時基本不用去上班,家裡又有錢,一無聊就和幾個閨蜜到處去玩。聽得林澤十分羨慕。

林澤這時候已經把開始的那點小不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說:“我搭檔倒是和你合得來,他的夢想就是環遊全世界呢。”

李豔茹笑道:“姐這人挑得很,住的吃的,都被慣壞了,出去跟你們玩肯定要招你們生氣。”

林澤知道她不是炫富,但肯定也是嬌生慣養,出行要住四五星酒店的那種,便笑道:“你老公陪你去嗎?”

“他?”李豔茹說:“他沒空,不過姐今年想生寶寶,也不打算出去玩了。你家裡沒催你結婚嗎?我好多朋友都是在這道坎上分的。”

林澤道:“沒有,我早就出櫃了,我爸恨不得殺了我呢。”

李豔茹點了點頭,說:“你別湊合,以你的條件,肯定能找到一個願意二話不說,陪你一輩子的人的。”

林澤:“哎,再看吧,我現在都沒什麼信心了,不是被這個騙就是被那個騙,還被你們腐女逗着玩……”

李豔茹笑得岔了氣,說:“姐請你看電影唄,你姐夫晚上要去應酬。”

林澤說:“我發小今天要來北城天街呢。”

李豔茹說:“行呀,你把他一起叫上,你發小是直男嗎?”

林澤想了想,很久沒和女孩子一起玩了,也好,便提議吃飯他請,李豔茹請看電影,晚上等鄭傑下班,約在北城天街前的廣場碰頭。

林澤發現李豔茹是個很不錯的女人,他們有很多話聊,笑得也很開心,林澤很久沒碰過這種真誠的朋友了。

她確實把他當弟弟看待,兩人在北城天街裡東逛西逛的,待得鄭傑來了,李豔茹挽着林澤的手,朝鄭傑笑着打招呼。

鄭傑看到李豔茹的時候就傻眼了。

“這是我姐姐。”林澤主動介紹道。

李豔茹笑道:“你好呀。”

鄭傑忙和李豔茹打招呼,蹙眉看林澤,以眼神示意:“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姐姐?”

林澤想用眼神回答:認的。然而這句話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用眼神會意來交流卻具有相當的難度,只得不鳥他。

三人在西餐廳吃了頓飯,林澤挑他能負荷的最好的店吃了,李豔茹也沒有挑什麼,吃飽後又去看電影,不一會和鄭傑也混熟了。

鄭傑的話題一直圍繞着李豔茹,對她非常殷勤,還去買DQ的奶昔給她喝。買飲料和爆米花走開的時候,林澤說:“我發小一直沒找到對象。”

“他條件也好。”李豔茹說:“這麼帥這麼精神的一個大男生,人又體貼,怎麼會找不到對象?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林澤說:“哎,歷史遺留問題。而且他不懂女生心思,當然,我也不懂。”

李豔茹笑道:“女人心,海底針,你們倆都會碰上珍惜你們的人的,愛情這事兒有時候說來就來,別將就。”

“嗯。”林澤雖然沒怎麼說,心裡也總是這麼想的,所以他覺得和李豔茹比較投緣。

一直以來工作的關係,性取向的原因,林澤基本沒什麼女性朋友,然而女孩子的溫柔就像水一樣,可以令人感覺很舒服,很快樂。有再多的煩惱,碰上溫柔的女孩時都會被一點一滴地化解。每天上班對着司徒燁,下班對着鄭傑,全是一羣大男人,有個閨蜜的感覺也很不錯。

看完電影,李豔茹接了個電話,說:“姐先回去啦,小弟,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不不。”林澤忙道:“不要送我去機場,太晚了,而且我不確定什麼時候走,可能還要去單位一趟。”

“那行。”李豔茹說了一家點心鋪子,又道:“你要是有去,就把那兒的蔥油桃酥給我帶點,沒時間就別去了,也不用特地跑一趟,順便就行。”

林澤說:“行,我有路過也去買點送人,連你都不挑的東西,應該是很好的。”

“姐姐,我打個車送你回去吧?”鄭傑也跟着林澤換了稱呼。

李豔茹笑道:“不用啦,我老公來接我,他到了。”

路邊停着輛奧迪A7。

那一瞬間,林澤清楚地聽見了鄭傑的一顆懷春少男心砰然爆成齏粉的聲音,他幾乎就要忍不住笑出來了。

李豔茹和他們告別上車,走了。

林澤瘋狂大笑,鄭傑像個喪屍般歪着頭,淚水在秋風中飄零。

“你傷害了我的小心靈!”鄭傑怒吼道。

“哈哈哈哈——”

林澤笑得踉踉蹌蹌逃開鄭傑,鄭傑要鬱悶瘋了,本以爲林澤給他介紹對象,結果居然是個有夫之婦,還是開奧迪的!

“她都要生小孩了。”林澤道:“別想了。”

鄭傑無奈道:“哎。”

林澤說:“我也是下午才認識她的呢。”

鄭傑完全是把晚飯當成相親在吃的,他還在慶幸帶了錢包,吃西餐時提前去結賬,看電影時和李豔茹搶電影票,當然,最後還是沒敢搶過她。

李豔茹對鄭傑也表現得很有興趣,一直善意地問這問那,又問他當店長有什麼心得,對員工兇不兇,還說如果她是店員,被鄭傑這麼帥的店長罵也心甘情願。

還說空了會帶閨蜜去鄭傑的店裡買東西,讓他給折扣……

鄭傑從來沒有碰上過這種待遇,登時就昏了頭,把李豔茹的熱情當做她對他也有好感的表現,看那模樣,恨不得把林澤一腳踹開,讓李豔茹挽着自己的手去二人世界了。

生活就像小說,關鍵點總是在最後才揭曉。

林澤回家後又接了電話,那邊是李豔茹。

李豔茹擔心地說:“小弟,我剛剛忽然想到,好像對你的發小太熱情了,沒出什麼誤會吧。”

林澤道:“沒事,他也把你當姐姐來着。”

李豔茹說:“那就好,等你回來我再來北城天街找你玩。”

林澤笑着和她晚安,掛了電話。

鄭傑鬱悶地趴在桌子上,林澤要笑死了,說:“我去北京開會,全是記者,看看有沒有漂亮的成都妹妹,給你介紹個。”

鄭傑道:“好不容易碰上個來電的。”

林澤道:“別想了,你只是太空虛寂寞,下次碰上個好的,你就會把這事給忘了。”

鄭傑唔了聲,林澤又道:“最近要去相親麼?”

鄭傑:“有,我姑喊我下週去相親,這回是個會計。”

林澤道:“好嘛,娶個老婆回來幫管賬,不錯。”

鄭傑伸了個懶腰,說:“回切打飛機……”

林澤道:“別打了,縱慾過度有害健康,去按腳吧。”

林澤把鄭傑拖着下樓去按腳,重慶的浴足很便宜,中藥泡腳,包肩膀脖頸按摩,修腳外加足底按摩——全套只要二十五塊錢,按完兩人又去吃燒烤,聊聊彼此的工作,回家睡了個好覺。

翌日鄭傑放假在家挺屍,睡到下午才起牀,林澤也不去打卡了,兩人吃過點心,林澤提着旅行包,一起出門去打電動,晚上八點吃過飯,林澤直接去機場,鄭傑交代了無數次記得帶烤鴨,繼而空虛寂寞冷地獨自回家。

林澤九點到的機場,恰好在機場大廳碰上李豔茹。

“姐?”林澤喊道。

“哎!小弟!”李豔茹笑道:“正巧了,我來送我老公的朋友,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我提前過來了。”林澤笑着和她揮揮手,進了安檢。

12點20的飛機,本來也不用到得太早,但輕軌八點是最後一班了,反正在哪也是上網,林澤便把ipad帶着,進機場候機廳去,坐在登機口外的座位上玩,司徒燁說好兩點在北京接機,林澤讓司徒燁別來了,給個地址,自己打車去酒店就行。

足足三個多小時,林澤開了jack’d,買了罐咖啡喝,看看附近的人。

去北京這班飛機大部分都是白領,做生意的,談公事的……人也不多。

11點的時候,林澤開始有點困了,ipad上忽然有人發來信息。

【我在3號登機口對着的廁所,你來不來。】

林澤:“……”

林澤:【什麼來不來。】

對方:【來一炮嘛,你是1撒,照片是你自己的嗎?好帥喲,幾點的飛機?】

林澤噗的一聲,誇張地把咖啡噴了滿屏幕。

林澤:【你這樣不行啊!兄弟夥。容易得艾滋病的,別太放縱自己。】

林澤:【相信我,別亂搞,否則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感情不能都被性支配,這樣你就失去自己了。】

林澤BLABLA地說了一大通,教育那傢伙。

五分鐘後,對方回答道:【哦。】

林澤:【出來坐坐吧,聊聊天?】

對方:【來嘛。你來廁所聊。】

林澤無語了。

他嘴角抽搐,目光呆滯,動作僵硬地把這個人屏蔽了,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人在笑着看他。

那是個約摸三十歲的男人,挺高挺成熟,手裡也拿着塊ipad,手很大,戴着價格不菲的表。白襯衣外套着件羊毛背心,黑西褲,茶色皮鞋,眉毛很粗,國字臉,面容輪廓完全是北方人的感覺,看上去就是個高帥富。

林澤隨手翻了翻ipad,除了在廁所里約炮的那傢伙,另外還有一個離他很近的GAY,只有十米。

林澤看他的資料,是個1。183公分。

林澤朝他吹了聲口哨,彼此都笑了起來。

高帥富收起ipad,挎上包,走過來坐在林澤旁邊。

“那傢伙也找你了?”那男人的聲音很亮很MAN,開口問道。

林澤道:“對!你也被約炮了?”

兩人都覺得十分好笑,高帥富湊過來翻林澤的ipad,說:“2代好用嗎?”

林澤說:“我弟送的,還可以吧,沒用過ipad1,不知道有什麼區別。怎麼稱呼你?”

“趙宇航。”那男人道。

林澤和他握手,說:“我叫林澤,你怎麼這個時間去北京?聽你口音不像重慶的。”

趙宇航答道:“我坐九點的飛機,一直延誤到現在,倒黴。朋友剛送我來,還好讓人家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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