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的背心在雪地中格外顯眼,“呵”夢晚晴合起雙手呵出一口氣,快速的搓着雙手。然而,儘管風雪越來越大,她卻越發開心。俏生生地站在落神雪山下,看着鳶羽消失的方向一雙漆黑的眸子泛起狠戾。“這回看誰還能救得了你!再不死,你就真是妖孽了!”
“你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句輕蔑的話響起在身後,嚇得夢晚晴背脊一顫。
閃亮的眼睛裡滿是警惕,待看清來者時沉沉喘出一口氣,冷冷地輕嗤一聲:“我當是什麼東西呢!哼,怎麼,你的主人死了,這下你也自由了。不對,就算她不死也沒用。你們叛變不就是希望可以結果主人?”
地獅巨獸立在雪地裡,高大的身軀神不知何時降臨,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怎麼知道我也叛變?那種下流的事情我從來不屑去做。”他揚起高貴的頭,甩了甩臉邊柔順的毛髮,風雪中它越發像個沉穩的漢子,優雅而從容。
疑惑的目光一掃而過:“你沒叛變?那赤焱殺青鸞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及時出現護主?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縱容赤焱殺害青鸞?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怕了赤焱!”
“混賬,你當我是什麼!你還敢在這裡指責我?你是什麼東西?青鸞的死你敢說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敢說不是你慫恿那個笨丫頭去送死的?你敢說你不是爲了自己的目的而巴巴的讓她去死的?”
一席話說得夢晚晴臉色青白,不過,只是一瞬間的閃神,她便沉着臉說道:“她要去送死關我什麼事?”
“你利用她去殺那個姑娘,若是成功了,便合了你的心意。若不成功,你還能利用她來挑起內訌!你說,你到底對北冥一族存的是什麼樣的心思?”地獅巨獸雙目微微眯起,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渺小的人類。它真的不懂,爲什麼一個小小的人兒,竟然會有那麼沉的心思!
“咯咯咯……你倒是不笨!你說,你沒有去救青鸞是不是覺得她太笨了?我現在很想知道,她當初是用什麼樣不光彩的手段去征服你的!”夢晚晴忽然發
笑,清脆的笑聲在風中飄散。
地獅巨獸一陣皺眉:“你到底是不是人類?爲什麼人類身上的閃光點,你一樣都不具備?”
“閃光點?什麼閃光點?”
“比如說……人性!”
她惱羞成怒:“畜生東西,你居然說我沒有人性?”
“要不然呢,你利用同伴就算了,竟然連她的死你都要利用一下。如今還笑她愚蠢,你還敢說你有人性?”
驀地冷喝一聲:“是她蠢!能怪得了誰?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跟我搶東西就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漆黑的眸子一點點眯起,露出的精光幾乎要逼得地獅巨獸不忍直視!
爲什麼區區一個女娃娃會有這樣的氣場?它擡起頭看着雪天相接的遠方,“她本性不壞,若是有個能指引她的人,今日必然不會是這樣的下場!罷,也怪她今生無幸,遇到了你這樣的人。步步爲營不算,機關算盡也罷,也就是你,小小年紀便懂得將一切都算計在心中,要說冷血無情,你纔是吧!”
“哼,若是你拼死護主,她會有今天的下場?”恨恨的咬牙喊道,如果青鸞沒有死,那現在還用的着她冒着暴露性情的危險去做這些事情嗎?
“你錯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主人!”緩緩的說道,地獅巨獸轉身,優雅地邁起步伐,卻未在雪地裡留下任何腳印。“你的目的是那個姑娘而已,何必繞一大圈將北冥一族陷入現在的境地?要說北冥的罪人,你絕對算一個!無所謂,既然要亂,那就亂吧,誰也阻止不了這場浩劫了……”隱隱約約的聲音從遠方飄來,一陣黑霧騰起鑽入雪地,再也尋不到它高大的身軀。
夢晚晴低首:“她不是它的主人?那……”瞳孔驟然一縮,“奴隸!”驚呼出聲,一閃而過的詫異轉而成爲濃濃的鄙夷:“沒用的東西,若是不死當真要成爲北冥的笑話了!臉皮倒是厚的很,尋常人要成了神獸的奴隸還不獨自呆在黑暗森林裡,哪裡像她,竟然敢帶着神獸招搖過市!”
轉
身沒入大雪中,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幾個起落消失在落神雪山下,目標:羣居所!
鳶羽一路飛奔,熱浪一波波襲來,快要讓她窒息。裙衫微微卷起,她皺着眉運氣護體神光,淡淡的白光將她籠罩,一朵白蓮在頭頂盛開。彎彎曲曲的通道似乎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心下越來越急。
忽的,前方拐角處紅光隱隱現出。鳶羽雙目一瞪,一個俯衝撲向了紅光。拐角一轉,眼前豁然開朗,紅光映紅了她的臉頰。這條幽深的通道終於到了盡頭,前方十丈不到的地方是岩漿洶涌的深淵!
“赤焱!”一時間,胸口快要炸開,彷彿叫的再大聲也不能宣泄胸中的怒氣。紅色而濃稠的岩漿在深淵下滾動着,好像正在積蓄着下一次噴發的力量。四根粗壯的鐵鏈一端拴着木臺,另一端死死嵌進了石壁。那方木臺就懸於岩漿之上,左右不過比尋常桌子大一些。
木臺之上立着成大字形的赤焱!只見他緊閉雙目,抿着的薄脣勾勒出一抹倔強。冷峻的臉頰恍若附着一層冰霜,在這樣的地方竟也無法融化他的冰冷。眉宇間的桀驁比之日前,沒有絲毫的減少,此等環境下倒越發突兀。他還是那身黑色的長袍勁裝,左胸口一灘黑色的浸漬,儼然是那日受傷流出的血!身周纏繞着淡淡的藍白色寒氣,肩頭的紅髮在寒氣中微微飄蕩。而她的一呼,讓那寒氣一滯即被熱浪衝散。
木臺之上的男子猛地睜開眼睛,警惕一閃而過。發現是那個纖瘦的身影,一時間柔情滿目,不敢置信的喃喃道:“鳶羽?”
“是我!”兩個字,已然淚流滿面。雲之蘅怎麼可以將他囚禁在這樣的地方,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寒冰真氣護體,竟然就將一副血肉之軀囚禁在此。若是岩漿噴發呢?若是熱浪將木臺毀損呢?這個笨蛋爲什麼不逃呢?他身負絕技,她不信他連這樣的地方都無法逃脫,還是說他的傷?
一刻也等不下去,雙臂一張,白色的身影宛若一隻翩躚的蝴蝶,隨着熱浪的翻騰飄向了中央的木臺!赤焱一驚:“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