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陽的話,我嘆了聲,報仇這事兒哪有那樣簡單。
“小陽,你和那幫人有血海深仇,我知道你想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面前,但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那幫野路子和我們這種正規軍不一樣,那些人眼中,沒有規矩,也沒有底線,那些人身上個個都揹着人命,你年齡還太小。”
我比了三根手指,說道:“三年,你給自己三年時間,我保證三年後你的眼界想法都會和今天不一樣。”
從小陽的表情上能出來他沒聽進去,他轉移話題問我:“峰哥,找寶藏的事兒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如實道: 在接近了,但目前陷入了瓶頸,我和把頭在等一個人找幫手來。”
“張夢和她媽呢?我不是讓她們和你在一起?”我問。
“哦,張夢姐前天帶她媽去醫院檢查了,她媽人醒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讓你看着她!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小陽撓頭說:“人是前天醒的,峰哥,你只是讓我看着張夢姐,又沒說看着她媽,怎麼?人醒了難道不是好事兒?”
“峰哥,你和張夢姐之間是不是有事兒瞞着我?”
“沒....沒事兒,我先走了,電話聯繫。”
我拔掉電池,開門出去了。
小陽追了出來。
“峰哥!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晚!這裡很安全!”
我頭也沒回,衝他擺了擺手。
電話打給把頭,我還沒說話,把頭先開口道:“不用講了雲峰,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了。”
我一愣,馬上問:“把頭,這次的事兒嚴格保密,你又沒在現場!你是怎麼知道的?”
把頭淡淡道:“我不光知道豆腐坊的事兒,我還知道你和小陽見了面,你現在剛從招待所出來。”
我立即轉身看去。
周圍零散有路人經過,我眼睛掃了周圍一圈,後背隱隱發涼。
“雲峰,你本不該捲入這次的事兒。”
“我知道把頭,問題我是被動捲進來的!”
電話那頭,把頭沉默了幾秒,凝重說道:“這次的事兒好比洗牌,看似結束了,實際上新的一輪牌纔剛開始,你是不是以爲長春會就此會元氣大傷,一蹶不振?”
我點頭:“肯定啊把頭!所有看門人!除了屎無常,全死了!連吳樂這種人物都死了!長春會不說元氣大傷!起碼也下降了四成實力!”
“雲峰,你這麼想就錯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長春會是損失了很多看門人,但用不了多久還會有新的看門人頂上來,對於諸葛青來說,只要鄭大強還在,其他人都是可有可無的棄子,隨時都能剔舊用新,你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擺在檯面上的,長春會還有很多人從未上過檯面,你甚至聞所未聞,這就是百年江湖組織的底蘊。”
電話中,把頭語重心長: “這次的事兒我沒露面有兩點原因,一是因爲你,雲峰,你自己的人脈十分特殊,只有你能做到在不得罪一方的情況下三方逢源,二是起義軍寶藏的事兒目前已到了關鍵階段,我需要謹防那個看不見千島湖的幽靈。”
“幽靈....把頭.....你說的幽靈到底是什麼??”
把頭沉聲道: “快有眉目了,對方一定抱有某種目地。”
“那把頭.....我該怎麼做?我現在又該幹什麼?”
把頭道:“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激動道: “屎無常如今重傷!柳穿魚昏迷!不管是誰現在想殺他們兩個都堪稱輕而易舉!”
“那便去做。”把頭道。
“可是....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驚門的人會算天算地!肯定會比我先找到他們!”
聽我語氣着急,電話中把頭數落我:“教了你多少次?遇事不要急,你越急便越會出錯,一旦開始就出錯,那往後便會步步錯,不管自己在一場局中處於弱勢或是強勢,都要保持頭腦冷靜。”
“雲峰,其實我也會算命,而且我算的比驚門之人更快,我剛算出來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把頭你別賣關子了!你快告訴我!晚了可能來不及了!”
把頭直接了當,說道:“他們如今藏在初次相見的地方。”
初次相見的地方......
我念叨了一遍,立即明白了。
掛了把頭電話,我打了輛車,以最快速度趕去了小診所。
大白天,小診所卻捲簾門緊閉,我不斷拍門都無人迴應。
我將隨身帶的挖耳勺前段折彎試了試,沒整開。
於是我馬不停蹄跑商店買了把小號平頭改錐,還問人要了一截細麻繩。
我將麻繩對摺,蓋住捲簾門鎖眼,隨後拿着平頭改錐將麻繩用力推進了鎖眼中,然後順時針慢慢的旋轉,
左右看了看,沒人,我打開後迅速鑽了進去。
找到暗門開關,露出了樓梯。
我摸着黑,一步步像下方走去,
突然,黑暗中探出一把大手,瞬間掐住了我脖子。
“別動手!是我!”
我趕忙掏出手機照明說。
“阿彌陀佛,施主你如何找來了這裡。”
看到救苦真人這禿驢我便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現在沒時間問那些,我着急問:“情況怎麼樣?他們人呢?”
此時,鐵皮門開了,宋醫生看到是我便讓我進去,救苦真人則繼續守在樓梯口。
地下室的牀上,並排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屎無常和柳穿魚。
屎無常光着膀子,頭上和肚子上纏滿了繃帶,他人清醒着,但樣子着實嚇了我一跳。
不是因爲身上的繃帶,而是他的膚色,此刻屎無常從頭到腳的皮膚顏色全變成了“深黃色”,看着極其嚇人,就像是得了重度肝病之人的膚色一樣。
屎無常望着我,虛弱開口道:“小子,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是我中途讓救苦真人來這裡的。”
“你應該告訴我,你們可以相信我。”我皺眉道。
屎無常躺在牀上慘笑道:“我當然信你,我忌憚的是你背後的驚門人,”
“我知道,你放心,他們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這裡,你還有時間恢復。”
屎無常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一旁的宋醫生見狀用力將他按在了牀板上。
緩了一會兒,屎無常又咧嘴笑了。
他牙掉了好幾顆,尤其是缺了中間的門牙,笑的樣子看着有幾分滑稽。
“謝起榕死了沒有。”
“沒,小道士說他當天中午便恢復了,我還聽說他又有所精進。”
屎無常皺眉道:“那瘋子就像個蟑螂,怎麼打都打不死。”
“你呢屎哥?你大概多久能恢復?”
“我?”
他有些艱難的轉頭看了眼一旁昏迷着柳穿魚,說道:“我恐怕難以回到從前,以後就和魚魚一樣了,這樣也好,省得她老是數落我。”
屎無常說這話時眼中全無哀傷,有的只是坦然和釋懷。
我皺眉問:“你那一招的副作用這麼大?”
他點頭:“那招屬於強行提氣,就好比魚魚當初爲了對付我強行衝了氣海一樣,老天爺真是造化弄人,我兩連結局都一樣。”
“我現在只擔心一點,趙神醫說魚魚很快能醒,但這麼長時間了,她卻還不醒,回想起老道長對我說的那些話,我覺得是他留了一招後手。”
我點頭:“很有可能,馬道長說早知道了你的打算,那毒酒他也是故意喝下的。”
“小子,我在求你一件事兒。”
“你說。”
屎無常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