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相信,即便是被多人圍困攻擊,憑藉弦月刃,再加上新得到的黃歧子母劍,就算跑不了,也能拉上幾個墊背的!
凌羽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數個儲物袋,突然有一種一夜暴富的感覺,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有這種感覺了!
上一次,是在得到銀票的時候。
當然,別說是上千萬兩的銀票,就是再多上十倍百倍的銀票,跟他此次得到的東西比起來,都是一文不值的。
凌羽一路走來,竟然看到了數量衆多的,橫倒豎臥的屍體,除了各別服飾統一的宗門修士之外,多數是穿戴各異的散修,另外,還有很多妖獸的屍體,而且多數妖獸的屍體,都是殘缺不全的。
凌羽並不知道,這是宗門弟子,有組織地在對散修進行屠殺,而隨着天色轉黑,屠殺已經接近尾聲,凌羽因爲折磨小老頭的緣故,剛好躲過了這一輪的血雨腥風。
凌羽實在不忍看着屍體暴屍荒野,本想打出火球,猶豫之下,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在黑暗的叢林之中,一走一過留下火光,實在太顯眼了。
又走了一會兒之後,凌羽翻手取出兩張地圖,一張是得自小老頭的,一張是五里山那對男女的,兩張地圖上的信息,只有一半左右是相同的。
凌羽默默地對照着兩張地圖,心道,這些宗門並沒有共享各自得到的信息,看似和諧的背後,更多的是利益的考量。
凌羽目中閃過不屑,認準方向之後,收起地圖,大踏步地出發了。
凌羽的目的地是一處峽谷,兩張地圖上都標註着那裡有一種名爲子候草的靈草,更爲重要的是,地圖上絕大多數有靈草的地方,都會標有妖獸,而那裡,是幾處沒有妖獸的地點之一。
至於其它幾處,距離凌羽此刻的位置較遠,所以凌羽選擇了這處峽谷。
既然來到了秘地,就沒有理由不去看看有靈草生長的地方。
凌羽走的並不快,至少比他在追趕小老頭時的速度要慢很多。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凌羽來到峽谷的入口,還未等進入,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
凌羽略一皺眉,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峽谷的入口雖然只有兩丈寬,可是在穿過入口之後,峽谷內便足有十幾丈寬了,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峽谷內怪石嶙峋,在清幽的月光之下,看得凌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凌羽緩步前進着,那把黃歧之母劍已經被他握在了手裡。
在轉過一塊山石之後,凌羽一下子呆住了,難怪會有這麼重的血腥氣:
在峽谷的一片空地上,六七隻房子大小的怪獸癱倒在那裡,氣息全無,怪獸死狀悽慘,殘肢斷體的傷口處,還在咕咕地流淌着鮮血。
凌羽伸手捂了捂鼻子,他知道自己來晚了,這是在預料之中的,只不過,這些怪獸的慘狀,有些過於駭人了。
凌羽本身轉身離開,卻停下了腳步。
就在這時,一名黃衫中年人,從怪獸的屍體後走了出來!
“道友來的可真是時候!”黃衫人從懷裡取出一塊白色的絲帕,輕輕地擦拭着臉頰上的血跡,看也不看凌羽。
黃衫人的動作看起來優雅嫵媚,就如同大家閨秀一般。
凌羽略一回神,三尺黃歧劍在手中一翻,光芒不顯地輕輕點在地上,不以爲意地說道,“道友好手段啊!”
“雕蟲小技,不過是爲了生存而已,”黃衫人的話說的很輕鬆,可是他手中絲帕上的血漬,卻在述說着另外一件事。
凌羽淡淡一笑,沒說什麼,他當然不會相信黃衫人的本事只是雕蟲小技,黃衫人臉頰上的鮮血是源自地上的怪獸的,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些兇惡怪獸,以及怪獸們的死狀,任誰都看得出,黃衫人是一位本領非凡的狠辣之人。
黃衫人將沾滿血漬的絲帕隨手扔在地上,撥弄了一下頭髮,才擡起頭仔細打量凌羽。
凌羽與其四目相對,只覺得黃衫人目光清澈,竟然看不出絲毫的殺氣。
黃衫人的目光只在凌羽的臉上一掃而過,不禁意興闌珊,可是當他略感失望地看到那把黃歧子母劍的時候,瞬間變得興奮起來。
“這是黃歧子母劍?你跟那個老不死是什麼關係?”黃衫人饒有興致地問道。
凌羽手拄劍鐔,指尖在劍柄上輕彈了一下,輕聲說道,“道友認識他?”
“當然認識,老不死誰不認識,”黃衫人輕笑一聲,猜測着說道,“不對啊,我沒聽說他有後人啊,而且看你的年紀,做他的兒子嫌小,做他的孫子又嫌大!”
凌羽聞言,面露鄙夷。
“再說,如果他有一個十三層修爲的後人,還不得美上天嗎!”黃衫人說道,可是當他看清凌羽臉上的表情時,忽然意識到什麼,問道,“難不成劍不是他給你的?”
“當然不是,”凌羽笑道。
“他看待這把劍,比他的命還重,難道,”黃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猜到了什麼,低聲問道,“老不死目前人在何處?”
“應該在山下吧,”凌羽努嘴說道。
“他還活着?”黃衫人略感詫異地問道。
“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活着,但是現在嘛,不好說了,”凌羽看着黃衫人,大有深意地說道,“如果道友想救他,現在趕過去,或許還來得及!”
“救他?爲什麼?”黃衫人哈哈一笑,之前的嫵媚蕩然無存,接着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能得到他的黃歧子母劍,也是你的本事!”
黃衫人說話的時候,緊緊地盯着凌羽的表情。
凌羽搖了搖頭,輕笑着說道,“道友不用看的這麼仔細,也不用再試探什麼,在下可以告訴你,他身上的東西,都在我這裡!”
說着,凌羽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毫不在乎地說道,“無論道友是想替他報貨,還是想把東西佔爲己有,都可以試試!”
黃衫人眼中的不屑之色一閃而過,抿嘴笑道,“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報仇!”
凌羽點了點頭,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說着,凌羽轉身就走。
其實,如果凌羽知道峽谷中有其他修士,他可能就不會進來了,如果那名修士沒有發現他,他很可能不會現身,轉身就走,不過,黃衫人身形藏匿的很好,凌羽是在黃衫人發現他之後,纔看到黃衫人的,在那種情況下,離開無異於示弱。
“你是凌羽?”黃衫人突然說道。
凌羽聞言,身形一滯,回身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凌羽隱隱猜測,宗門弟子間,有隱秘的傳信之法。
“哈哈哈,”黃衫人哈哈大笑,“秘地中的宗門修士,有哪一個不知道你的大名,只不過我纔將那個偌大的名頭聯繫到你的頭上!”
凌羽雙目微眯,一笑說道,“在下一介散修,能有什麼大名!”
“散修?道友不要說笑了,天寒宮的高足如果是散修,那大周修仙界還有宗門嗎?”黃衫人再一次打量起凌羽。
“道友是如何確定是在下的呢?”凌羽好奇地問道。
“這很簡單,”黃衫人收回目光,說道,“在進入秘地的修士中,能殺了老不死的當然不少,但是能夠完整無損地得到黃歧子母劍的,就不多了!”
“不多,又不是沒有?”凌羽攤手問道。
“但是,得到黃歧子母劍之後,大搖大擺地握在手裡,招搖過市的,在下能想的,只有道友一人!”黃衫人笑道。
“原來如此,”凌羽恍然,看了看手中的長劍,喃喃說道,“看來是我小視了老東西的名氣!”
黃衫人點了點頭。
“多謝道友解惑,告辭!”凌羽將長劍收起,略一拱手,再次轉身離開。
這一次,黃衫人沒有阻攔,看着凌羽消失的背影,黃衫人緩緩坐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之前的屠獸之戰,黃衫人勝的並不輕鬆,而他剛剛收了子候草,凌羽就到了,他只好勉強壓制傷勢,好在凌羽沒有動手的意思,否則他還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畢竟他傷的不輕,而凌羽的名頭又太響,尤其是得自五里山的信息。
凌羽當然發現了黃衫人氣息不穩,不過就像黃衫人猜測的,凌羽並沒有殺人奪寶的打算。
凌羽不介意殺人,但他對生命的敬畏,卻是發自內心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殺機。
凌羽出了峽谷之後,再次取出地圖,略一查看之後,沒入到了樹林之中。
凌羽這一次的目的地有點遠,所以他明顯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小半個時辰之後,凌羽出現在一處幾近坍塌的洞穴之中,看着洞穴中的情景,凌羽不禁眉頭緊鎖:
血泊之中倒着四人,一名身着綠衣的女子,三名道裝打扮的方外之人,看裝束,凌羽就知道,這是兩個不同門派的修士在爭鬥;
有些古怪的是,綠衣女子的身旁,有數百隻指甲大小的馬蜂,馬蜂和女子一樣,全都已經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