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說,"你是我的長子,是我妻子生下來的孩子,你的身份與別人不同,你,代表的就是我，代表的就是我們高家未來的天下。."
高澄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明白了阿耶叫他過來的真實目的.於是,回了高歡一句."兒子,定不辜負阿耶所望."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高歡的書房,站在院子裡,高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其實說起不擔心全是假的.阿耶的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不能叫阿耶失望.
封寶蓋跟封子繪回去了,高澄見沒有人跟他說話聊天,只好在院子裡踱步,擡擡頭,看向了書房.想到什麼,猛的轉向書房對着書房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阿耶,這一行乃是兒子第一次獨自出行,阿耶如此信任兒子,兒子必定帶高敖曹順利歸來.如若.兒子不幸....望阿耶好好安慰母親."說罷,便起身.徑直出了院子.
書房裡面的高歡聽到這話,自然是心裡不好受,現下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順利歸來.這畢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如果不如此,白白浪費一名好將.
高澄從高歡的院子裡面出來之後,就去了婁昭君的院子.婁昭君這時正準備休息.聽到侍女說高澄來了,立馬讓侍女叫高澄進來.
婁昭君一看,有點心焦,自己的兒子一直很愛乾淨整齊的,怎麼如此的狼狽呢.便問道."兒子?怎麼了,衣服還破了,身上全是灰?"
高澄,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候,高澄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了,婁昭君一笑,問道:"到現在還沒吃飯嗎?"轉而向侍女,"快去給世子熱熱飯."
高澄也跟着笑了.說"是還沒吃飯.我跟寶蓋下午出去玩去了,結果就沒來得及吃東西.嘿嘿~"
婁昭君看了看他,用手巾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灰.笑着說"哎呦,你看看你,多大的人,還不知道好好的整理一下.真是的.能玩成你這樣的小花貓也是一種本領呢."
高澄不好意思了,趕快從一個侍女手裡接過她的手巾,胡亂一擦臉.
熱飯速度倒是很快,就這麼說話間,便熱好了.婁昭君倒是奇怪,順口誇獎了一句,"熱的那麼快啊."看到是兩幅餐具,便擡頭看向站在旁邊的侍女年英.
年英做了個禮,說道,"回夫人,今天晚上夫人一直沒有吃多少,所以就命人一直把飯菜都熱着,一直擔心您餓了,沒想到是夫人您跟世子大人母子連心.奴婢見到這樣,於是就做主命令下面的人多盛了一碗,,您好久也沒和世子大人一起吃飯了.就跟世子大人一起多多少少的用點吧."
婁昭君見那侍女說的在理,便也點頭默許了,自己伸了筷子夾了一塊雞肉給高澄,說道"兒子多吃點吧,看你,這陣子都不愛好好吃飯樣子都瘦了不少呢."
高澄只顧大口大口的吃着東西,可是吃着吃着,自己心裡便不好受起來了.突然停止吃東西,放下筷子.看向婁昭君,說道:"母親,你曾經...或許,有沒有後悔過...生下我這個兒子?"
婁昭君不明白高澄爲何說起這個事情.這孩子從來沒問過她這
樣的事情啊.便回答,"雖然有時候會覺得你比較淘氣,但是作爲母親的我,從來沒有後悔生下過你.你是我的驕傲..."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被人害死了....母親你該怎麼辦呢?"高澄忍不住插了嘴.
"不會有這一天的,"婁昭君堅定的說.高澄不死心,便在問了一遍."如果,兒子說如果呢?"
"那樣母親會很傷心的,眼睛會哭瞎,耳朵會哭聾.所以不會有這一天.我們的子惠也不會讓這一天出現的"婁昭君放下手裡的筷子,把手放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撫摸着..想了一下"如果那樣的話,母親不管是誰,定要他不得好死,他死後,母親再去見你."
看到母親這個樣子,高澄有點忍不住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擡眼看了看婁昭君,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裡.哽咽地說道"母親,子惠不要您這樣.如果您這樣,我哪怕是死,也死不安寧,只希望您能夠每天開開心心的,只是偶爾,偶爾想起子惠我來就行了.母親不止是有我一個孩子.還有其他的弟弟們啊.爲其他弟弟想,也要開開心心的.不要爲我報仇,我不希望母親的手上沾上那些骯髒的人的鮮血."
婁昭君聽到高澄的話也忍不住了,淚水往下掉.說道:"傻瓜孩子,母親雖說還有別的孩子,但是你是母親心中最重要的孩子.你不準出任何意外."
高澄在婁昭君的懷裡連連點頭,說道."是,母親...可是..兒子要是爲了國家而死呢?"
婁昭君愛憐的摸了摸高澄的頭,用右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說道."但是,如果,你要是爲國家而死,戰死沙場.母親不會難過,不會爲你掉一滴眼淚.母親哪怕是耗盡我最後一滴血,也要殺掉那些害死你的兇手."
高澄的哭聲越來越大.他自己也委屈,爲什麼自己要承擔比同齡人更加艱鉅的重擔呢.
婁昭君像小時候安慰他一樣,擁着他的上半身,搖了搖.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呢?是否是因爲你遇到了什麼事情才這樣的?"
高澄連忙從婁昭君懷裡鑽出來.擦了擦眼淚,連連否認,說道."沒有沒有,母親.你不要擔心."婁昭君聽到這個,點點頭.給他說"你要好好的記住母親的話,切記,那種讓母親傷心的事情,絕對不要成爲現實.記住了嗎?"
高澄一直點頭說知道了,擦乾眼淚繼續吃東西.
從婁昭君那裡問,出來之後.高澄急急忙忙的去了廚房.進去的時候,正有幾個下人正在燒水.見了高澄,連忙作禮.高澄一招手,說了句,"免了免了."掀了掀鍋子,發現沒自己要的東西.問道"有沒有什麼乾糧?"
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姑子過來說."世子大人,乾糧有倒是有,不過有些是風乾了的."
"風乾了的乾糧?"高澄一想,那個豈不是可以吃更長時間了?便立刻說."行了,你就把那個給我吧."
那個老姑子又接着問高澄,"不知道世子大人想要用多少呢?"
高澄稍稍想了一下.心裡估算了一下."你給我五六個吧."
那個老姑子連忙找了一個白色布袋子.放進去給了高澄.高
澄拿完了,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高澄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蹤他.那人看高澄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回到了高歡的院子裡.給高歡報告了高澄的動作.
高歡揮了揮手,那人雙手抱拳,做了個禮,便離開了高歡身邊.
高歡拍了拍手,門外一個侍者,進了書房,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高歡揹着手,說道"去夫人那裡,給那裡說.今晚我去她那裡."
婁昭君得到消息,便連忙梳洗打扮.折騰老半天,心裡不痛快,叫道."年英!年英!我心裡爲什麼總是那麼的不舒坦呢."
年英趕快過來,給婁昭君順胸口,一邊順,一邊說."是大人最近沒來夫人這裡過夜,小別勝新婚,夫人您當然覺得緊張了."婁昭君顯然對她的話很受用,於是說道."你這小丫頭,就是嘴巴甜.說晚飯吃了什麼?難不成是吃了蜜不成?"
年英也順着婁昭君的話,說道."哪裡有,奴婢晚飯吃的可可憐了,夫人也不知道心疼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不讓我們晚上多吃點好的."
"好呀,你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是怪我這是苛刻手底下的人了?"婁昭君看了她一眼,拿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腦門.
"夫人說的對."這時候,高歡進了屋子,衆人見高歡進來了,紛紛行禮,婁昭君也起身行禮,高歡扶住她,拂了拂手,示意大家免禮,然後順着婁昭君的話,笑眯眯的說."這小妮子膽子不小,那這樣,你去高管家那裡領兩斤蜂蜜,罰你每天都吃蜂蜜,吃完爲止."
年英笑嘻嘻的做了個禮,說道,:"是,奴婢這就去."然後招了招手,把下人都帶了下去.幫助高歡和婁昭君二人關上了門.
第二天,天還沒亮,高澄輕輕的起牀,外面有守夜的侍女.爲了防止吵醒她,晚上提前先讓人在自己的房間裡先打了水.躡手躡腳拿着自己的小包裹.出了自己的房間.
跑到了馬棚裡,遷出了自己生日之時高歡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那是一匹難得的良駒.給它順了順毛.高澄對他說,"我們一起走,要帶我安全的回來哦~我也會安全的帶你回來的."說罷,便翻身上馬.
門口正在守着府門的人看到了高澄,都很詫異,連問道,"世子大人這麼早可是要出門?"
高澄點點頭,說道."是,阿耶讓我出門辦事."
其中一人雙手抱拳說道,:"那請世子大人早去早回."
高澄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出了丞相府.
正在睡夢中的婁昭君,似乎是做了惡夢.驚叫着"子惠"驚醒了.高歡也一下子被嚇醒了.便去安撫她的胸口,問道."夫人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婁昭君搖搖頭,抱着頭,然後對着高歡說."我夢到,我們的子惠,全身是血,給我們說.讓我們給他報仇."
高歡一聽,心裡一驚,但是臉上沒顯現半分,安慰道,:"這個只是夢而已,夫人這是太關心子惠的原因而已."
婁昭君靠在高歡的懷裡,想着高澄昨晚對她說的話.
高歡擁着懷裡的婁昭君,心裡想着,高澄能否平安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