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秋茹以爲自己聽錯了。
但看着沒有說第二遍的萬時昌，她知道自己剛纔沒有幻聽。
臉色煞白的她，看着萬時昌，不敢置信的開口：“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
她從原公司離職，到了這裡，不就是爲了能在蒸蒸日上的萬古出版社裡，做出成績，然後讓原公司的那些人仰望嗎？
可現在，萬時昌爲什麼會讓她走？
明明她是爲了公司好，爲萬時昌省錢啊！
爲什麼會得到這麼一個結果？
她不服！
看着李秋茹不甘的面容，萬時昌開口了。
“之前請你的時候，我只關注了你的專業程度，但卻沒有注意到你的個人品德，對此，我表示抱歉。”
“你所說的，一個公司不能依靠一個員工，我不反駁，但一個小說網站不能依靠一個作者，我也認同。”
“但是，如果你說的這個作者是木林森的話，我不認同。”
聽着萬時昌的話，李秋茹忍不住大聲道：“你不認同，就要開了我？”
萬時昌搖頭，心中無奈，難道她就沒有聽出重點在哪裡嗎？
“我不反對自己出版社有不同的思想，和我一起共事的編輯們，沒有一個沒和我吵過的。”
“我讓你走，不是因爲這件事。”
李秋茹愣了，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
“首先，本屬於作者的資源，你不準備給作者，這是你的失信！”
“其次，扣下作者應得的東西，想着用欺騙來糊弄作者，這是你的失德！”
“最後，你作爲一個出版社、小說網站的管理層，卻沒有深入瞭解自己服務的公司，這是你的失職。”
“一個是失信，失德，又失職的人，我爲什麼要留下你？”
聽着萬時昌的話，李秋茹第一次慌了。
爲什麼，爲什麼萬時昌會是這樣一個人！
作爲一個老闆，他不應該是利益至上的嗎？
這年頭，哪個老闆還會在乎所謂的規矩！
規矩，不是用來打破的嗎？
帶着濃濃的不解與頹唐，李秋茹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等她收拾完東西，辦完離職手續，也沒有了再呆下去的想法。
可在經過辦公室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句話。
“她竟然真的以爲木大是普通作者？”
忽然，她明白了什麼。
也許，萬時昌不是不喜歡錢。
如果她所‘創造’的這些利益，遠遠比不上這個叫做木林森的作者呢？
所以，哪怕只有一絲風險，萬時昌都不願意去嘗試！
“一個作者，真的能撐起一個網站嗎？”
離開萬古後，李秋茹在車上一直想着這麼一件事。
隨後，她拿出手機，在那條熱搜下面，發了一條評論。
“如果木林森想離開萬古出版社，會發生怎麼樣？”
等發出這條評論後，李秋茹就爲自己的做法感到荒唐。
可就在她下意識的下拉刷新了頁面後，忽然就發現自己的評論下，多了上百條回覆。
“怎麼可能，萬古是傻子嗎？”
“你在水經驗是吧？萬古怎麼可能是傻子。”
“不對，這個人的認證是萬古出版社運營主管！臥槽，管理層啊！難道她說的是真的？木大要離開萬古出版社？”
“我看看，還真是，內部消息？”
“牛逼啊！大新聞啊！@揚帆文學@零點文學@啓航文學@……”
看見回覆，李秋茹這才發現，自己還掛着萬古出版社的認證呢！
但此時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因爲那些被@的小說網站，不僅回覆了，竟然還都發了公告！
揚帆文學：“揚帆文學網是一家老派的、實力強勁的小說網站，編輯團隊一流，@木林森，揚帆需要您這樣的作家加入！再創輝煌！”
零點文學：“@木林森，木大，回來吧，這裡有熟悉的編輯，有貼心的服務！”
啓航文學：“@木林森，木大，有沒有興趣成爲啓航文學的股東？”
看着這些小說網站一個比一個瘋顛的發言，李秋茹傻眼了。
“原來，是這樣嗎？”
李秋茹想到自己曾經看短視頻的時候，看到那些裁員裁到大動脈的段子還嘲笑過。
結果這次，她的操作是不是就是小說界裡的裁員裁到大動脈的案例？
只不過短視頻裡，是真的裁了。
而她，卻沒有成功。
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她連短視頻裡的那些她嘲笑的人都不如！
李秋茹反省的時候，各個小說網站都已經在開會了。
會議的主旨只有一個，將木林森，挖過來！
爲此，有木林森聯繫方式的人，紛紛找上了木林森，沒聯繫方式的，都在找聯繫方式。
而此時的陳樹人在做什麼？
他在和陳霜雪聊天。
“木大，小說上架還得半個月的時間，因爲你的人氣太高，所以實體書的第一批印刷數量也會有很多，儘管我們多找了兩家印刷公司，但也得用半個月才能完成。”
看着陳霜雪的回覆，陳樹人表示可以接受。
就在這個時候，陳樹人的微聊忽然不停的響了起來。
返回一看，以前在零點的兩個編輯，都在問他一件事。
“木大，您是不是要離開萬古？如果要走的話，我們零點永遠有您的位置！”
面對這樣沒頭腦的問題，陳樹人直接問道：“不走，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不走啊……看來是謠言了，哎，消息的來源是熱搜上，有萬古的管理層透漏的，所以我纔來問一下，如果真的要走，那一定要考慮我們零點吶！”
陳樹人一臉問號，然後將聊天記錄發給了陳霜雪。
“你們管理層說什麼了？”
看着陳樹人發過來的東西，陳霜雪也懵了啊。
“我不知道啊，木大你稍等，我先看看。”
可不等她說，就看到了公司羣裡，有人已經在討論這件事了。
瞭解了來龍去脈後，陳霜雪立馬將這件事給萬時昌彙報了。
得知消息的萬時昌，一邊讓公關團隊發出了通告，一邊又讓人給大夏數據中心發出了取消李秋茹認證的流程。
網絡上看到萬古公告消息的網友們，這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等他們想去罵李秋茹的時候，卻發現李秋茹並沒有說過木林森要離開，她只是提出了一個假設。
只是恰好提出假設的她，有着萬古的認證，這才讓網友們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但一波平息，另一波又起。
爲什麼李秋茹的認證沒了？
爲什麼李秋茹會說出那樣的話？
一時間，各種議論又開始圍繞萬古出版社、木林森展開。
可這一次，萬古出版社沒有再做出任何解釋，任由網友們猜測。
因爲萬古沒了領導的運營部門的所有成員一致認爲，現在的議論，對木林森的新書有益！
於是，這天的萬古出版社，只是發了一則木林森要發新書的通告，就引出了一連串的事件。
各種事情的推動下，直接就讓木林森開新書的熱搜話題，出現在了熱搜第一頁。
很多不關注小說的人，點進去後都看得莫名其妙。
陳樹人在看了熱搜，又從陳霜雪那邊瞭解真實的情況後，心裡也感覺有點意思。“你們萬總還真就爲了這事將運營主管開了？”
陳樹人問道。
“是的，原本我以爲萬總只會將對方的想法打回去，沒想到萬總這麼有魄力，直接連人一起打了回去。”
陳霜雪也有些感嘆。
“確實有魄力。”
陳樹人讚歎一聲，就要結束聊天。
可陳霜雪那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趁機就說了出來。
“對了，木大，關於《鬼吹燈》《射鵰》《盜墓筆記》的影視版權，你是怎麼想的？萬古這邊已經收到了很多導演、編劇的約談邀請，不看看嗎？”
聽到陳霜雪說影視版權，陳樹人正想和以往一樣拒絕這件麻煩事，可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現在不正缺佈道點嗎？
如果將這些影視版權弄出去，拍攝後，也是一大筆佈道點的收入，至於大夏幣，那就更不用多說了。
“這樣，你將那些邀約都發給我……我助理的郵箱吧，以後有這樣的，都可以發我助理。”
陳樹人本來想說發給自己，但轉念一想這事指不定會有多少，所以就將湯應成推了出去。
結束了和陳霜雪的聊天后，陳樹人就將湯應成找了過來。
主要是讓他不要穿幫了，其次纔是一起看那些邀約。
“你想瞞到什麼時候？”
湯應成有些無語道。
“嗯……再說吧。”
陳樹人不想去想這事，於是就招呼湯應成看郵件。
一封封郵件看過去後，陳樹人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高南華工作室？高導也想拍我的書？”
陳樹人驚訝道，但一看對方看中的是《射鵰》後，就釋然了。
高南華本就是拍古裝戰爭片的大導，和《射鵰》的世界觀倒也吻合。
“不僅有高導，還有張導呢。”
湯應成也找到一封來自張國峰工作室的邀約。
不過不是《射鵰》，而是《鬼吹燈》和《盜墓筆記》。
“張導胃口還挺大，兩本都想要？”
陳樹人笑道。
“那，要聯繫他們嗎？”
湯應成看着陳樹人，嘴角勾起笑容。
“如果要改編影視的話，你肯定逃不過要和他們見面，甚至劇組你都要去，否則他們將電影拍成你不想要的樣子，你不難受？”
聽着湯應成的話，陳樹人愣了下。
但隨後，他就點頭道：
“見就見吧，我大姐那邊是沒辦法，他們的話，叮囑下保密就行。”
見陳樹人這麼說，湯應成搖頭，對陳霜雪感到不值。
有這麼一個弟弟，小時候就應該往死裡收拾！
可隨後，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有點期待高南華和張國峰見到陳樹人後，會是什麼表情！
又過了兩天，陳樹人一行人就準備回揚州了。
孫文回去處理《我不是藥神》的相關工作，選角。
陳樹人則是要和高南華、張國峰見面。
“這就走了啊，又剩我一個人了。”
秦寶寶情緒不高。
“寶兒姐，不怕，最多半個月，我就又回來了。”
孫文湊上前去，笑呵呵的說道。
混熟之後，他對秦寶寶的稱呼也從秦同學轉變爲寶兒姐了。
原本是想叫寶寶的，但鑑於某些緣故，就改成了寶兒姐。
既親切，還不容易招惹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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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熱情，得到的只是秦寶寶一個禮貌的微笑。
見秦寶寶注意力都在陳樹人身上，孫文識趣的退了下去，並得到了一旁石磊和湯應成的無聲嘲笑。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來，來的時候再通知你吧。”
陳樹人看着秦寶寶說道。
“哦。”
秦寶寶回了一聲後，一路上就不再說話。
直到到了機場，她才重新恢復了精神。
“陳木頭，你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的，加油哦！”
於是，梁州留給陳樹人的最後一個印象，就是秦寶寶那陽光般的笑容。
……
幾天後。
高南華工作室。
“高導，今天是和木林森見面的日子。”
“嗯，知道了。”
高南華放下手裡的《射鵰》典藏版。
在得知木林森答應見面後，他就又拿起了《射鵰》，準備再熟悉一下，見面的時候也好和木林森溝通。
這是禮貌，也是尊敬。
在高南華眼裡，能寫出《射鵰》的木林森，閱歷定然不缺，可能年紀比他都大。
所以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這次見面，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看看能不能讓木林森成爲他工作室的一員，掛名一個編劇的頭銜也行。
這樣的作者，哪怕沒有幹過編劇，也差不到哪裡去。
如此想着，高南華讓助理將《射鵰》典藏版裝好，一會去了他還要找木林森要簽名呢！
同樣的場景，也在張國峰那裡上演着。
雖然他的目標不是《射鵰》，但《鬼吹燈》也不是普通人能寫的，所以對於和木林森見面這件事，他也很看重。
“我穿這身得體嗎？”
張國峰整了整衣領問自己的助理，見助理點頭，他這纔拿起裝着《鬼吹燈》《盜墓筆記》典藏版的包，擡步朝着外面走去。
可無論是張國峰，還是高南華，都不知道彼此今天要幹什麼。
業內還沒有誰和木林森接觸過，所以對於第一次見面，他們都沒有告訴彼此。
生怕對方也要去，惹惱了木林森，那就不好了。
於是，當兩人分別穿着正裝，帶着助理在一家會所門口碰頭後，氣氛就充滿了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