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人和湯應成、石磊一連在中州逛了三天，但逛下來的之後卻有點失望。
正如陳樹人所想的那樣，中州，真就沒有什麼可讓他感到新奇的地方，大都是其他十二州的一些特色在中州的縮影。
陳樹人倒是能再做十二期節目，將十二州的特色都再講一遍。
但中州管理層看到後會答應嗎？
陳樹人覺得不會，因爲沒有特色。
就在陳樹人憂愁的時候，陳天嬌那邊將選好的歌手信息發給了陳樹人。
陳樹人聽了那位男歌手的歌曲後，也就知道了該寫哪個方面的歌曲。
雖然陳天嬌那邊沒有着急，天域歌手上場的日子在後面，但陳樹人因爲這幾天的走走看看，也有點煩了，索性就直接回了天域。
陳天嬌在看到陳樹人來了後也是有點驚訝。
“陳顧問，歌曲倒是不着急的。”
“沒事，我這幾天剛好沒事做。”
陳樹人擺了擺手。
“陳總，那位歌手在哪，這兩天就將歌錄了吧。”
陳天嬌看着陳樹人，笑着點頭。
沒多久，那個一線歌手就到了辦公室。
“陳總，你找我？”
“嗯，文直，這是總公司來的陳顧問。”
陳天嬌爲兩人互相介紹了一番，在得知陳樹人是來給他歌曲的後，紀文直臉色忽然閃過了一抹不自然。
“那我們這就去錄音室？”
陳樹人看着紀文直問道。
“好。”
隨後，陳天嬌帶着陳樹人他們去往了四樓的錄音室。
本就身在中州，再加上不差錢，所以錄音室中的器材都是頂尖的。
陳樹人熟悉了一會後，就進入了錄音室中準備先給紀文直打個樣。
看着陳樹人忙前忙後，紀文直的心情確實有些複雜的。
他是從青州來到中州的一線歌手，本來是奔着中州這個大夏中心而來，可來了之後卻發現，中州不那麼好混。
來了幾年，也就第一年的時候天域給出的資源還算不錯，能在中州露露臉，可之後兩年，他的待遇就開始一點點變差。
或者說不是他的待遇變差，而是整個天域中州分公司的藝人資源，都減少了。
後來他才知道，是中州的那些財團們在整天域，這才讓天域拿不到好的資源。
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
沒有暴光，再中州沒有粉絲團體的他，根本沒有任何號召力。
再加上來中州之前籤的那百倍的違約金，紀文直就只能大部分時間都閒着。
他也曾想過要不要回青州，可他不甘心吶。
但沒有資源，其他中州公司又因爲違約金對他望而卻步，他又能怎麼樣呢？
就這樣，掙扎了兩年的紀文直，忽然迎來了轉機。
就在前兩天，有人找到了他，和他談了一筆五千萬的生意。
五千萬吶！
哪怕是在青州，他都要賺兩三年，更別說現在一年賺百萬都難的他。
可那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
如果他做了，那就是和天域撕破了臉皮。
他和天域，可還有兩年才合同到期，這也就意味着，他要用未來兩年被雪藏，來換五千萬大夏幣。
如果僅僅是這樣，紀文直可能還要猶豫下，畢竟天域算是這個行業裡的龍頭了。
可那個人，還開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價碼。
當他和天域解約後，地元保險就會將他簽下，並且給出一年的資源傾斜。
這個誘惑是紀文直不能拒絕的，隨後當場就和對方簽下了一個協議，如果地元保險未曾履行諾言，那將再次支付紀文直一個億！
所以在聽到陳樹人來給他寫歌后，他的心情就變的複雜了。
這可是陳樹人吶，多少歌手都想要他的歌，可現在，他有了這個機會，卻要放棄這個機會，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別怪我，怪就怪天域的體量和地元保險差的太多了。”
紀文直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
“喂喂喂，我這邊準備好了，倒數……”
紀文直被喚醒，看着隔音室內的陳樹人已經在豎起手指了。
當倒數結束，伴奏響起，歌聲迴盪。
……
媽媽坐在門前，哼着花兒與少年
雖已時隔多年，記得她淚水漣漣
那些幽暗的時光，那些堅持與慌張
在臨別的門前，媽媽望着我說
……
歌聲響起的剎那，紀文直就被吸引住了。
這個歌詞，這個歌聲，和他的風格，太像、太適合了！
“這就是陳樹人嗎……”
紀文直喃喃道。
以前，看着因爲陳樹人的歌起飛的周路他們，紀文直心中除了羨慕，並未有太多的嫉妒。
因爲他覺得，那些歌他來唱並不一定能起飛。
可今天，他聽到了陳樹人爲他做的歌，他忽然就感受到了來自陳樹人身上的魔力。
“可惜……一首歌和五千萬外加地元保險的資源傾斜，是個人都會選。”
紀文直心中嘆息的時候，歌聲還在繼續。
……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
爲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
紀文直愣住了。
他想到了他來中州的時候，辭別父母時，他們的對自己說的話。
“小直啊，你不用操心我們，我們才五十歲出頭，能有什麼事？別的老頭老太太這年紀都在公園裡撞樹呢，你放心去，我們能照顧好自己。”
他記得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站的筆直。
“小直啊，你要是能在中州找到對象的話，那就更好了。”
他還記得母親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期待。
但那個時候的他，心中只有去征服中州的想法，對兩位老人永遠不麻煩自己的狀況，他理所應當的接受了。
可……他們真的那麼堅強嗎？
爲什麼我才活了三十歲，就已經這麼累了？
紀文直眼睛有些迷離。
陳樹人的打樣，很快就結束了。
出來後，他看着紀文直問道：“紀老師，怎麼樣？應該不是很難吧。”
陳樹人笑着說道，但紀文直卻是有些發愣。
“紀文直？”
一旁陳天嬌看到紀文直這個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嗯……我可以。”
紀文直回過了神，有了一絲慌亂。
“那行，你先去熟悉下歌詞，半個小時後開始可以嗎？”
紀文直點頭，走進去了隔音室。
門關上，紀文直通過玻璃看着外面正在和陳天嬌交流的陳樹人，默默的點開了剛纔錄下的陳樹人的歌聲。
一遍聽完，又是一遍。
反反覆覆中，他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紀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陳樹人聲音傳來，紀文直扭頭看去，然後，他點了點頭。
……
隔音室外，陳樹人有點疑惑。
剛纔，紀文直似乎根本沒有自己練習，難道這是他練歌的習慣，只需要聽？
陳樹人沒有在紀文直還未出現問題前質問對方，可隨後，當紀文直一遍遍出錯，陳樹人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紀老師，身體不適？”
陳樹人的聲音傳入了隔音室內，紀文直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那今天先到這裡，紀老師你看下時間，這幾天我都有空。”
紀文直又點了點頭。
隨後，陳樹人和陳天嬌說了幾句就走了。
再然後，紀文直從裡間出來。
“文直，身體狀態儘快調整好，陳顧問的時間也挺寶貴的。”
陳天嬌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麼溫和，但相處這麼久了，他知道陳天嬌有些不開心了。
“我知道了。”
辭別陳天嬌，紀文直離開公司，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他住的房子，是租的。
中州這種地方，除了郊區，其他地方的房價都很恐怖。
紀文直有錢買，但沒錢養。
原本他來中州時，心中有着豪情萬丈，買房，甚至定居他都想過。
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也只能在中州租房。
他，不屬於中州。
坐在陽臺椅子上，看着外邊鋼鐵森林，這一坐，就直接坐到了天黑。
從中午回來，紀文直就沒有吃飯，到了現在，他被肚子中的不適給驚醒。
起身，點了一份外賣。
點完後，他看到了手機裡傳來的消息。
是他媽媽發來的。
“小直，你今年什麼時候回來？李阿姨給我介紹了一個小姑娘，我看着真不錯，你要是有時間了，回來看看。”
“別整天忙着工作了，我和你爸以後也有退休工資，也不用你養老，你賺那麼多錢不還是給自家媳婦和孩子？所以先把老牌孩子的事情解決了，再去賺錢。”
“別說什麼你藝人不能結婚，我都瞭解過了，你這個年齡啊，結婚也掉不了多少粉的。”
“這孩子，又在忙了，記得吃飯啊。”
看着手機裡母親的嘮叨，紀文直笑了。
笑着笑着，他就想起了陳樹人的那首歌。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
陳樹人洗漱完畢後，回到了客廳，準備晚上的茶話會。
這是三個人之間的固定節目。
“今天錄歌，我看那個紀文直有點狀態不對。”
湯應成說道。
“對啊，我也看到了，原本還好好的，進去就像是在發呆，後面唱的都是什麼啊，歌詞都沒記住多少。”
石磊也跟着吐槽。
本就因爲策劃不順的事情有些不爽的石磊，此時更不滿了。
但陳樹人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
“誰一個月還沒有個幾天了？陳總既然能讓紀文直上節目，還讓我寫歌，說明紀文直這個人的情況肯定是不錯的，今天應該確實不在狀態吧。”
“這倒也是，如果陳天嬌這麼敷衍，那中州天域也不能撐到現在。”
就在三人聊天的時候，陳樹人的手機響了。
是陳天嬌。
“喂，陳總。”
“好，好，我看看。”
掛了電話，陳樹人回去將電腦搬了出來。
“怎麼了？”
湯應成好奇道。
“陳總給我發了一些她整理的可以去考察的特殊地點，讓我看看有沒有用。”
“哦？”
聞言，湯應成和石磊都靠了過來。
點開文檔，三人看了之後紛紛咋舌。
“這，這也太奢侈了吧。”
石磊目瞪口呆。
陳天嬌發來的東西，確實是一些中州特色。
可這個特色直接與金錢掛鉤，其中有一家酒店，進入需要會員身份，進去後，一頓飯至少十萬，住一晚最低也是十萬。
也就是說，一個人，在裡面住一天，吃兩頓，就得花掉三十萬，十天就是三百萬！
這哪是住酒店，這是在燒錢吶！
“陳總倒是好意，但這種地方會讓節目組進去嗎？”
湯應成想到了一件事。
“對啊，就算樹哥你進去體驗一番，有公司報銷，但節目組那百來號人，難不成都報銷？”
“百來號人進去一天，那不是三千萬沒了？”
聽石磊這麼說，陳樹人覺得陳天嬌不會給出這麼不切實際的推薦。
果然，沒多久陳天嬌就再次打來了電話。
溝通之後，陳樹人這才知道，陳天嬌和這些地方的老闆都認識，他們早就和陳天嬌溝通過，說是《一起跑》要來的話，可以在裡面拍攝。
如果陳天嬌答應，《歌謠季》再次讓出一個名額也不是不行。
沒錯，這些地方，都是那些頂級財閥的產業！
不過陳天嬌沒有答應，一切得看陳樹人。
掛了電話的陳樹人，眼中帶着思索。
“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樹人露出了笑容。
他，似乎有了能讓中州管理層通過的策劃案。
不僅如此，他還能讓中州這些財閥知道，有些廣告，是不能亂打的。
第二天。
陳樹人得知紀文直已經準備好了，當即就去了天域。
“陳總，謝謝你的推薦了，很有用。”
陳樹人見到陳天嬌後，當面道謝。
但陳天嬌聞言卻愣了下。
“陳顧問是想在那些地方拍節目？”
“怎麼，這不是陳總推薦的嗎？”
陳樹人笑着說道。
陳天嬌挑眉，恢復了笑容。
“早知道陳顧問有這個想法，我就和那些人講條件了。”
“哈哈，現在講也不遲。”
兩人說笑間，紀文直走了過來。
陳樹人看到紀文直的精神狀態後，也暗中點頭。
看來是恢復好了
“那我們……”
陳樹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紀文直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陳總，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