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下面圍着的喪屍狗一開始只是戒備的低鳴,很有一種和我們死磕到底的架勢,當我放出意念的時候,稍微收斂了一下,最靠近駕駛室的甚至後退了小半步。
過了一會兒,許是察覺到我們並沒有攻擊它們,這些喪屍狗開始進攻,跳起來想爬上卡車。尖銳的爪子抓到鐵皮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還有用狗嘴咬的,咬車廂鐵皮,咬輪胎。
不用看,我知道他們的臉色肯定是不好看的,但其實也還好,我們並不是陷入了絕境,不是嗎!
我睜開了眼睛,整個人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車頂上,往下伸手去夠駕駛室的車把手。因爲一邊要分心控制意念震懾喪屍狗,所以老是抓不到門把手。
試了好幾次,還是沒拉到。忍着沒有長嘆一口氣,我不得不承認,矮的人,手也短。
寧橋說道:“你幹嘛,剛剛青青不是試過了嗎,打不開的,要是我站在下面的話,說不定可以打開。”
現在不需要蠻力了,只需要個身高手長的就可以了,寧橋也行。正準備讓他幫忙,我卻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我們剛剛過來的方向,那裡有東西來了。
喪屍狗羣也安靜了下來,不再試圖進攻,就連低鳴聲都消失了,安靜的如同等待檢閱的士兵。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坐着的也站了起來,望向了同一個方向。
月光下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這東西體型不大,甚至比不上旁邊的成年的喪屍狗影子大。
沒有成年喪屍狗大,和喪屍狗混一堆,這是啥,喪屍小狗?狗界辛巴?
走進之後一看,確實是一隻小一些的狗,喪不喪屍的看不出來,也看不是什麼品種,被其他喪屍狗拱衛在中間。
我看着,居然有種領導的架勢!或者,主任級別醫師帶領着查房時的氣勢!
先聲明啊,我說的是感覺氣勢像,不是影射什麼啊!
那小狗走進停住後,低低的嗚咽了幾聲,在如今這鴉雀無聲、劍拔弩張的時候,清晰可聞。
氛圍一下子就變了,經常被人說神經大條的我,如果說剛剛只是感覺到針鋒相對的緊張感的話,現在已經感受到了沉重的壓迫威脅了。
抽空看了一眼他們,還好,大家都一樣,都繃得緊緊的。
挪了幾步,我走到羅志宇身邊,他也很高,應該上了一米八了,而且給我的感覺比寧橋靠譜。拍了拍他手臂,指了指駕駛室,做了一個抓握的動作,往回拉了一下。怕他不明白,我又比劃了一次,還加強了細節的表現,一頓手舞足蹈後,滿臉期待的看着他,雖然他也不一定看得清楚我的表情。
……,羅志宇:?
我:……。怪我,怪我比劃的不清楚。我乾脆拉着羅志宇往駕駛室這邊走。
這下,他總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然後,掙開了我拉他衣服的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都說了車門打不開,打不開,你不要……”
許是明白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羅志宇後面的話沒說了,繞開我回到原來站的地方。
他沒說完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這讓我有些氣憤,什麼人嗎,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打不開!我既然叫你幫忙開,就一定有原因的啊,白長這麼大個子,我要是能打得開,用得着你嗎,哼!
羅志宇不幹,我找其他人。可一一看去,幾個男生,要麼看着我什麼也不說,要麼根本就不看我,還有個乾脆撇開頭的!
要是我還需要呼吸的話,還不得一口氣噎住啊。
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我也懶得理他們了,我自己用意念打開一樣,反正天一亮,各奔東西,誰也見不到誰,被你們知道我的異能我也不怕!
正當我準備繼續用那不怎麼雅觀的姿勢趴下的時候,漂亮小姐姐拉住了我。
“我來試試吧,我用控制異能,可以離得遠些,安全一些。”
點了點頭,我讓開了位置,蹲在她旁邊,放出了意念,抵禦那些蠢蠢欲動的喪屍狗。
但這次不一樣了,那些喪屍狗沒有後退一點兒,在喪屍小狗又一次低鳴後,甚至壓低了身體,一副即將進攻的樣子。
我也不敢大意,一面將意念包隔空裹住小姐姐伸出去的手,一面伸手拉着小姐姐肩膀,到時候好使力拉人。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小姐姐另一邊,那個剛剛拉小姐姐上車的男生也伸出了手,拉住小姐姐另一邊肩膀。
看了他一眼,他沒有看我。我發現他真的和那個薛景長的好像,但是氣質截然不同,不至於讓人認錯。
車門的鎖,我是打開了的,但開門也是需要一定力氣的。不是我自誇,小姐姐的異能確實比不上我,再可能加上剛剛開副駕駛室時使用了不少異能,所以試了半天,也沒打開。
可這些喪屍狗可不會乖乖等着,接連蹦起來兩三隻,沒抓到,那爪子抓鐵皮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青青,你快起來,這太危險了,要試她自己怎麼不試,非要你來!”一直沒說話的陳秋,一出口就這麼衝。
王悅也靠了過來,沒說話,打算直接動手。
“哥,我來吧,我看能不能用異能直接破壞門鎖。”薛景也發話了。
我知道,這隊人裡面,能對我有點兒信任的,大概也就只有漂亮小姐姐了,其他人雖然也存有善意,估計也就微薄的能被風吹散的程度。但沒想到,原來我人緣差到了這種程度!
我有些生氣,收回保護小姐姐的意念,用在車門上。“咔噠”一聲後,車門打開了小小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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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很高興,轉過頭來興奮的說:“門打開了!”
也就是這時候,一條喪屍狗跳起來踩着旁邊喪屍狗的身體,一下子躍到了車窗的高度,張開的狗嘴裡,髒污的的尖牙的在月光下閃着詭異的光,我甚至還看見它齒縫裡掛着什麼不明物體。
來不及多想,我趴下身體,用力把手揮過去,一巴掌打在了狗臉上,把它的嘴打歪了。這時候,一直拉着小姐姐的那男生也反應了過來,將小姐姐拉了上去。
但我沒想到,打歪了狗嘴,卻沒能避得開狗爪子。我眼睜睜的看着那尖利的爪子抓到了我的手臂,耳邊響起了布料被撕破的聲音,但手上的痛覺卻並不明顯,只有被硬物觸碰,輕輕劃過的那種感覺。
可能只是抓破了衣服,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直到手臂傳來了癢癢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手背滑落後,我才明白,自欺欺人是沒有用的。
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打雪仗,凍的手指失去了直覺,手不知道被什麼弄傷了,只覺得有些癢,等白色的雪染上紅色的血,我還在奇怪這是哪兒來的顏料。
好的,那麼問題來了,喪屍被喪屍咬,是以毒攻毒呢,還是毒上加毒?混合了狂犬病毒,會不會再次變異?
“你被咬了?傷的怎麼樣我看看。”漂亮小姐姐立馬關切的說道。
我不敢看他們,轉開了頭,把受傷的手放在了身後。
“你不要大意,最好是趕緊處理一下,消消毒。”小姐姐說道。站的遠一點兒的唐濤立馬放下自己一直揹着的包,窸窸窣窣的找着什麼,一邊往我這兒走。
推開想要拉着我坐下的漂亮小姐姐,我指了指駕駛室車門。
“先給你的傷口消毒,然後我們再……”小姐姐的話被喪屍狗的異動打斷。
它們一下子像是瘋了一樣,狂吠着爭先恐後的往上爬,踩着同類的身體,又被同類踩下去,翻涌着像一堆蛆蟲。
所有人都是反射性的離邊緣遠一點,漂亮小姐姐也不例外,一直緊緊守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生更是毫不猶豫的護在了她身前。
我一直都在邊緣,突然的驚變也嚇到了我,身體後知後覺的顫抖了一下,再看喪屍狗毫無秩序的瘋狂往上爬,反而一時半會兒爬不上來。
而那隻喪屍小狗呢,一頭扎進狗堆裡,踩在其他喪屍狗身上,舔着車門。
它在舔什麼?我看了看我的左手,我的血!
雞血、鴨血、豬血,這些我吃的多,還覺得挺好吃的,但自己的血被吃,這絕對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如果可以,我選擇忘記。
“先走,一邊走一邊消毒。”很快鎮定下來的亮小姐姐率先發話。
拿起腳邊的木棍,我把手伸到車外,沿着邊緣走到了距離駕駛室最遠的那個角。
果然,大部分喪屍狗都跟着來了,擠不下的成扇形分散開來。狂吠、低鳴,尖牙碰撞的聲音,爪子摳刮鐵皮的聲音,險些衝破我的耳膜。
滿眼所見,是翻涌的喪屍狗,就像糊鍋的濃稠中藥,翻滾着烏黑的汁液,散發着令人作嘔的味道。
一旦它們堆疊着爬上來,我立馬狠狠一棍子,有點像打地鼠,但那種打在血肉上,敲到骨頭裡的感覺,讓人莫名手軟,也有些莫名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