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回首實有怨

胡宏是讀書人,說話講究名號避諱,和趙佶兩人說了半天搞不明白。顧大嫂在旁聽得有些不耐,她卻是個粗人,插口說道:“公主的小名,叫橘兒的。”

這句話有些失禮,但趙佶一聽便明白過來,他看看胡宏,看看張老餘顧大嫂,再看看那金國官員,忽然痛哭道:“橘兒,橘兒終究沒能逃出去。唉,我可憐的橘兒……”

胡宏正想解釋,那金國官員喝道:“羅裡羅嗦幹什麼!”推了趙佶一把道:“這事皇帝陛下已經應允了,你便快點個頭,趕緊答應便是!”

這官員口中的“皇帝陛下”,指的自然不是趙佶而是吳乞買。趙佶被他一喝嚇得一陣哆嗦,胡宏卻大怒道:“混帳!你敢無禮!”

那官員冷笑道:“無禮便怎麼樣?”

胡宏怒不可遏,張老餘按住他,冷笑道:“大宋皇帝在北國如今是值不了幾個錢,可你別忘了這趟是七將軍要來求親!親事成了這位便是七將軍的岳父,大將軍的親家!在大將軍、七將軍面前,你算個什麼東西!識相的就別在這節骨眼上辦糊塗事!”

漢部如今可不僅僅是金國內部一個強大部族而已,其聲威之盛,近來簡直大有顛覆金國之勢,這一點連遼河流域的老百姓都知道,那個官員雖然遠在會寧可也聽過一些風聲!這時他想想張老餘的話,果然覺得楊應麒惹不得,便收了口不再侮辱催促。

趙佶也看出形勢有異,這三個來求親的人和之前來搶他老婆女兒的人大不相同,尤其胡宏越看越像是中原朝廷的臣子,只是在那金國官員的監視之下不好詢問而已。

顧大嫂道:“橘公主她爹,你就答應吧,我們七將軍可是難得的丈夫,和橘兒公主配得很!再說對你也沒壞處。”

趙佶看了那金國官員一眼,忙道:“是,是,答應,答應。”

胡宏獻上禮物,算是聘禮,又請趙佶回禮作嫁妝。趙佶苦道:“我這哪裡找嫁妝去?”

這一點胡宏等卻早已想好了,他展開一副空白的卷軸,取出筆墨來,請趙佶題字。這題字的內容也是經過宗幹同意才准許的,除了落款外只許有八個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趙佶拿到了筆,就如頹廢已久的絕世劍客重新摸到了劍,整個人精神爲之一振,腦袋也靈活了幾分,幾件事情在腦中一串,許多問題便想通了,問胡宏道:“我那女婿,是漢部的七將軍楊應麒?”

胡宏道:“是。”

趙佶又問:“那橘兒嫁給他,是作正室,還是偏房?”

胡宏忙道:“自然是正室!楚國公主何等尊貴!怎麼能作側室?”

趙佶又問:“那麼……那麼七將軍現在在金國是不是大有勢力?”

胡宏看了那金國官員一眼,低聲說道:“伊尹、呂尚,只待鳴條、牧野。”

那金國官員喝道:“你說什麼!”

胡宏忙道:“沒什麼。”

趙佶卻已是全身一震,心想這件婚事恐怕大不尋常,忖道:“這金國的官員看來與這三人並不同心,卻又對那七將軍充滿畏懼。伊尹、呂尚……難道漢部的勢力已經大到快要取金而代之,只等鳴條之戰、牧野大捷了麼?難道……難道橘兒其實已經逃了出去,這次和那七將軍聯姻,實有救父母出苦海之意?啊!對了,他們叫橘兒楚國公主,這可不是我封的!”再看看胡宏,問道:“你叫胡宏?聽你口音,似乎是大宋南方人。”

胡宏道:“臣乃福建建寧崇安人。”

趙佶心念一動問道:“建寧崇安人……那你可認得胡安國?”

胡宏忙道:“正是家父!”

趙佶大驚道:“胡安國也降了大金了麼?”

胡宏道:“皇上明鑑!家父焉能……”看了那金國官員一眼,說道:“絕無此事!”

那金國官員冷笑道:“你們說夠了沒有?胡大人!別說我不提醒你,小心在這裡說太多話,回頭讓大皇子(宗幹)知道改了心意,你們可就出不了境了!”

胡宏默然,趙佶卻從那金國官員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玄機,心道:“出境?這麼說他們竟是從境外來!”隨即狂喜:“看來橘兒已經逃出生天,只是不知外間究竟發生了何等變化。但這番那虎公主,或許就是爲了打探我的消息,要來救我!”想到這裡精神大振,握緊了筆,寫下那極爲漂亮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八字。胡宏見了讚歎不已,將字收好,告辭而去,臨行前趙佶極爲不捨,不住道:“告訴橘兒,勿忘生育之情,早日來救……來迎父母,早日來迎父母。”

胡宏等回到會寧,將卷軸交給宗幹驗看過後,宗幹見其中並無不妥,這才放他們南歸。當時東北的交通已頗爲發達,但胡宏等回到津門時也已是六月底,“華夏擴大會議”召開的日期是越來越近了。這等炎熱天氣底下雖然不利於金人作戰,但劉錡、趙立等還是嚴密防範,以備有虞。

完顏虎得了趙佶親筆,心頭暗喜,命胡宏傳示胡安國、王師中等人,胡宏等又轉達了趙佶已答應這樁婚事之意。這樣一來,不但舊宋臣僚不敢再有意見,就是趙構想反對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了。何況趙構和幾個大臣商量後覺得趙橘兒下嫁楊應麒,這對他們或許也不是壞事!因此也派遣使臣,送來了大批的嫁妝!

華元一六八零年夏末,漢部七將軍終於要大婚了。這真是漢部自立部以來最大的盛事!當初折彥衝成親時漢部基業尚淺,雖然也算熱鬧,旦哪裡有今日這等大場面?高麗國王首先遣使來賀,日本國王和宋江也分別派使臣奉上禮物,甚至遠在南洋的占城、遠在隴外的西夏都派來了使者——這些使者卻是一個多月前聞訊後提前出發的,個個抱懷政治目的而來,所以纔來得這麼快。至於漢部內部的重臣宿將更不在話下。楊開遠等人雖然反對這頭婚事,但既已無法阻止,也只有派人前來祝福了。

七月的清陽港餘熱未散,從四方雲集至此的華夏擴大會議代表泰半已經到達,這些人自然是這次盛典的默認嘉賓。所以這次楊趙聯姻場面之大,縱非空前絕後,亦足以驚羨古今了。

“公主。現在全天下的女子,一定都在妒忌你……”

閨閣中翠兒笑吟吟說,趙橘兒這時心裡堆滿了歡喜,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溫調羽笑道:“你彆着急。等公主的婚事辦完,我們會幫你找一戶好人家的。”

翠兒羞得臉紅如燒,林翎微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先幫公主穿上嫁衣再說。”

翠兒便捧岀那套極華麗、極精緻的嫁衣來,溫調羽手觸到了嫁衣,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悵然,臉上卻不露半點顏色,靜靜地幫趙橘兒穿戴,穿了一半,忽然奇道:“這嫁衣的尺寸,不會弄錯了吧。”

趙橘兒也覺得肩膀、腰間、後背都有些不適,林翎上來看了,說道:“尺寸確實不對。”

翠兒急道:“那可怎麼辦啊!”

林翎惱怒道:“定是那該死的裁縫弄錯了尺寸!唉!這都怪我!竟然信錯了人!我這便去拿他來問!”原來這嫁衣卻是林翎負責定製的。

溫調羽忙道:“林當家,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事情出了點岔子,也不用壞了興致。”

趙橘兒也道:“林姐姐,你別生氣,就是有些不舒服,但也穿得的,反正就是穿個一天,又不是天天穿的便服。”

“那怎麼行!”林翎想了想道:“對了!這次的嫁衣,我是分別交給三個裁縫做,我從三件裡面選了這個。現在且取另外兩套來看看,若是尺寸合適,公主便挑一件穿上。”

翠兒聽說趕緊去取,不多時那兩套嫁衣取來,卻也都不亞於趙橘兒身上這件,趙橘兒大喜,挑了一件穿上,這次卻是正好了。

結束方罷,吉時已近,迎親隊伍也到了,溫調羽翠兒便奉了趙橘兒要出外間去,林翎道:“我這兩天忙得有些累了,公主你們先去,我休息休息就來。”

林翎在這次婚禮出了大力,趙橘兒甚是感動,但謝字卻沒法開口,只是報以感激的目光。林翎微笑着目送她們出去,便告訴丫鬟關上門自己要休息休息。

外面以林翼爲首的迎親隊伍遇上溫調羽這幫女兒軍,自有一番熱鬧,折允文和林輿兩個小孩也在旁邊湊熱鬧,林輿掃了一眼找不到林翎,便來問溫調羽,溫調羽如實相告。

林輿聽了,便舍了衆人來尋梳妝房,房外那丫鬟正在打盹,看見林輿便要行禮,林輿揮手讓她別說話,悄悄進門來尋母親,進了裡間,輕輕撥開簾幕,卻見裡面又是一個盛裝的新娘,正望着琉璃鏡顧盼自憐,赫然是從未在人前着過女裝的林翎。她身上那套嫁衣穿在趙橘兒身上尺寸不合,穿在她自己身上卻是剛剛好!

林輿在柱子後面看得呆了,忽然叫出聲來:“娘。”

林翎吃了一驚,急忙摘下鳳冠,見是兒子,大感窘迫,林輿跑了過來,撲在她懷裡,竟說出了一句和他的年齡大不相稱的話來:“娘,你恨他不?”

林翎黯然半晌,說道:“不全是他的錯。”

林輿又問:“那你就一點都不怨?”

“怨?”林翎長長噓了一口氣,說道:“路是自己選的,沒得怨。”

即將召開的華夏擴大會議,各方代表成分極雜,其中部分人固然是早已互相認識,但更多的人是彼此素未謀面,這次七將軍大婚,各方代表列席的座位基本也是按照即將召開的華夏擴大會議的座次擬定,代表們進門以後剛好找找自己要結識的人,互相通些音訊,既打聽一下對方對新政權的期待和看法,也讓大家對參加會議的都是些什麼人心裡有個底。

儒生的位置上自然秩序井然,但那些武將席卻是一片鬨鬧,幸而這是喜筵,喜歡安靜的文士就算看不慣也不好發作。至於商人席上,竟是人人都在比禮單,比到最後佔上風的既不是資格最老的趙履民,也不是傲嘯南洋的陳奉山,而竟然是從河東輾轉前來參加婚禮的土財主!

儒生席的東側與商人席的西側接壤,那裡的儒生一聽到那些滿是銅臭的言語無不皺眉,一些潔身自愛者想到這些人居然要和自己同列華夏擴大會議心中無不憤憤!雖然商人的席位畢竟較少,連士紳席位的三成都沒有,但文人們還是覺得漢部對商人太過放縱,暗下決心要在將來政府組織起來以後好好扭轉這種亂局!

可以說,儘管還沒論及國事,但這些代表們已有不少人是互相看不對眼,只是今日畢竟是七將軍和楚國公主的婚禮,就是有什麼不滿大家也都儘量壓下。

文士們普遍涵養較好,表面看不出矛盾;商人們普遍城府較深,就算心裡想把對方的家底榨乾臉上也笑嘻嘻的;但一些霹靂火爆的將領就不大識趣了,其中幾個義軍將領竟然就在宴席上鬧了起來——原來中原的抗金勢力此刻雖然已集結在抗金的大旗之下,但之前卻是分屬各方,一些摩擦恩仇在所難免。尤其是一些義軍的統領原本就是沒什麼知識的農民,喝了兩杯酒便什麼都顧不得了!

正鬨鬧間,宗穎走了過來,喝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胡鬧個什麼!若有力氣,等上了戰場跟女真人鬧去!”

他在汴梁時期便已有相當的威望,又畢竟是新任的副元帥,這句話一出口,那幾個中原義軍的將領便靜了下來,那邊女真籍貫的幾個將軍卻吼了起來:“女真人怎麼了?”

宗穎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漢部旗下女真將領不少,完顏虎本人便是女真的皇族!但宗潁本人識得大局,那些漢人將領不知好歹的卻不少!當場就站起來叫道:“女真人是我們的仇人!”“媽的!老子一家,除了老子可都是被金狗殺害的!我……我現在坐在這裡,***那是對不起祖宗!”“對!你們這班金狗,給老子滾出去!”

那些女真將領一聽哪裡還忍得住?在他們看來,新政權的主人其實是他們,這些中原將領是走投無路來投奔漢部的!有幾個當場便站了起來,作勢拔刀,一摸才省起今天是來喝喜酒所以沒帶,其中一個往桌上一跳,居高臨下喝道:“叫我滾?也不看看你們都是些東西!若不是有我們漢部這棵大樹遮着,你們這羣破落戶早讓宗翰宗輔他們逮住喂狗去了!”

幾個女真將領一聽都一起狂笑,但這麼一來,全場登時轟然!民族關係一緊張起來,文人與商人、武人之間的矛盾反而往後靠了!

宗穎雖然有心顧全大局,但看見女真將領那身胡人裝束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叫道:“誰靠誰來着!”

眼看場面不可開交,門外忽然一個人大聲叫道:“金國女真是金國女真,漢部女真是漢部女真,兩者焉可混爲一談?”

衆人循聲望去,中原將領中有許多人便叫了起來:“曹先生!”“曹統制!”而漢部將領則都叫:“二將軍!”

曹廣弼跨步入內,身後跟着另外一個同樣魁梧的壯漢,身材肥大,臉上幾塊年紀越大就越明顯的橫肉,中原將領沒一個認得,漢部將領卻驚呼起來:“五將軍!”

阿魯蠻走了進來,指着桌子上那女真將領喝道:“小畜崽子!給我滾下來!”

那將領嚇得跳下縮在一邊,阿魯蠻橫了他一眼道:“你剛纔在桌子上嚷嚷什麼!難道漢部的漢人兄弟,不是兄弟麼?你說漢人將領都要靠你罩着,是不是二將軍、三將軍也要靠你罩着?是不是大將軍也得靠你罩着?”

那將領懾懦道:“不……漢部的漢人兄弟,自然是自家兄弟,但這些人……”

阿魯蠻喝道:“這些人怎麼就不是兄弟?後來的兄弟就不是兄弟麼?那曷蘇館漢部、東海漢部的兄弟後來些,你是不是也要趕走?”

那將領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魯蠻哼了一聲道:“那你又是什麼鳥意思?畜崽子我告訴你!今天是七將軍的大喜日子,你們都給我放老實些!在這裡搗亂的人,回頭我一個個收拾!”

那邊宗穎則迎上曹廣弼道:“曹統制,你怎麼來了?”原來他曾奉乃父之命前往上黨與曹廣弼商議軍情,所以雙方認得。

曹廣弼微微一笑道:“我把前方的事情交給彥崧、王彥,就趕來了。”

宗穎道:“太原那邊事情要緊,可別出了岔子。”

曹廣弼哈哈笑道:“岔子?怕什麼岔子!宗翰、宗輔他們從外邊是打不垮我們的,除非是我們自己人打自己人,那纔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宗穎幡然有悟,回頭對一班子漢兒將領道:“曹統制的話大家聽見沒有!若是我們自己人先鬧起來,那是便宜了我們真正的仇人!”又道:“其實大家既來得登州,便應該清楚,殺害我們親人的,侵擾我們國土的,是跟着宗翰、宗輔等人的惡女真,不是留在漢部不肯南侵的好女真!女真雖爲一族,其中可有好壞、華夷之分!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我們可不能因爲一時意氣,壞了這吉時!”

宗穎在中原將領中的威望不及阿魯蠻在女真將領中的威望,這番話前半段說出來有小半將領心中並不怎麼服氣,但一提到公主,大多數人心中便都想:“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無論如何不能搞砸了。”因此便都剋制了不再喧鬧。

便在這時,唱禮官高聲唱喏,卻是胡安國護着一塊牌匾進來了,那塊牌匾便是趙佶手書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八字。許多舊宋臣僚士紳望見立即跪下磕頭。但除了他們,場中大部分人卻都站着不動,不但漢部的文武、商人如此,連部分中原義軍將領也如此。

曹廣弼看見,心道:“這批人心裡沒有敬畏,甚是可慮。待得此間形勢一定,須得再加部勒纔好。若他們能在戰場上立功聽令便留爲新軍,若仍然是這般痞子氣便得逐步解甲,或令歸田,或逐海外,否則便是打下了江山,也會留下後患!”

跟着便是今日主婚的完顏虎入場,曹廣弼和阿魯蠻一左一右上前迎護,完顏虎見到曹廣弼大喜道:“沒想到二弟也來了。我還以爲你仍在太原,正擔心着呢。”

曹廣弼微笑道:“老七的大婚,我自然得來的。銀術可將兵力東移,太原、汾州、晉州和隆德府已經連接上,所以我回得來。”

完顏虎嘆道:“可惜你大哥、三弟卻來不了。”

後堂一個人笑道:“大哥和三哥要是也都來了,那我這親怕便結得不安穩了。”

阿魯蠻聽見聲音,哈哈大笑道:“老七!出來出來,讓我看看新郎官長的什麼樣子!”

曹廣弼卻是微微一笑,對完顏虎道:“大嫂,要行禮了,請您上座。”

唱禮官高聲唱禮,鼓樂排開,便見一個斯文雋秀的新郎走出來,他手裡一條大紅綢,綢緞那邊自然是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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