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強大,鐵扇公主在一瞬間就懂了,當即狂奔得比林太平還要快:“該死的,怎麼會有這種奇怪法術,居然能把成雙的東西都變成單?”
說話間,那隻漆黑大手已經連續轟落下來,就追着他們身後不停的轟擊,所過之處凡是成雙成對的東西,無論是動物植物還是沒有生命的物體,都會變得形單影隻,或者乾脆就只剩下一半。
看到這種情景,衆人更是毛骨悚然,眼看着那隻漆黑大手越來越近,林太平連忙呼道:“鐵扇,用芭蕉扇……不,別用芭蕉扇把陰雲吹散!”
“哼,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鐵扇公主在這種危急時刻都不忘冷哼一聲,當即取出芭蕉扇用力一扇,狂風頓時憑空出現,化爲呼嘯席捲的龍捲颶風,硬生生的吹散了漫天陰雲。
而隨着陰雲的散去,那個藏在雲中的幕後黑手,也終於第一次現出了原形,但完全籠罩在黑袍中的他,卻根本就看不清面貌,甚至連性別都無法辨認,唯一引人注意的,是他戴在臉上的紅色京劇臉譜……
“鬼鬼祟祟的傢伙!”林太平擡頭望去,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所以,就是你帶着紅線,在破壞人界的姻緣嗎?”
“是又怎麼樣?”站在陰雲上的身影冷笑一聲,沙啞的聲音同樣無法分辨出是男是女,“看起來,你們似乎很恨我,既然是這樣的話……告辭!”
毫無徵兆,這幕後黑手居然沒有絲毫戀戰的意思,居然直接身形一晃,就化爲煙霧消散得無影無蹤,等到衆人慌忙趕到時,天空中再沒有他出現過的任何跡象。
“可惡啊,居然直接逃走了?”鐵扇公主很鬱悶的揮了揮芭蕉扇,“藏頭縮尾的傢伙,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難道是因爲長得太醜了,所以不好意思……等等,許仙!”
剎那間,衆人齊齊轉頭望去,卻見那邊的法海早已趁着衆人交戰,帶着許仙身體消失在山路上,此刻卻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該怎麼辦?”白娘子面色大變,即使想要去奪回許仙的身體,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油紙傘也帶着許仙魂魄趕了過來,而且還沒靠近就大呼小叫起來:“不好了,不好了,我剛剛正在保護許仙,突然就有一隻大手從天上罩落下來,直接把那個紅線球給……咦?你們的臉色好奇怪?”
“我們這裡的問題更大。”林太平很無奈的嘆了口氣,又看了看那邊茫然的許仙魂魄,突然一本正經的問道,“老許啊,我問你件事,你介不介意換個新身體?”
“呃……”許仙被問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林太平直接幫他做主了,輕咳幾聲道,“那什麼,我們隨便去找一具死掉的屍體,然後再把你的魂魄塞進去,正所謂愛一個人應該愛他的內心,白姐姐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很好,這次不是許仙滿臉黑線,而是白娘子和他一起滿臉黑線,隨便去找一個身體,再把許仙的魂魄塞進去,這又不是上街去買白菜,就算買白菜都要討價還價的。
“就是,就是。”鐵扇公主冷哼一聲,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那根狼牙棒,“法海那個傢伙,肯定是回去金山寺了,我們就去那裡找他,要是他不肯交出許仙的身體,我們就……”
“我就水漫金山!”白娘子咬了咬牙,卻又轉頭看着身旁的許仙,“相公,你放心,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要幫你奪回身體。”
“娘子……”許仙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含情脈脈的看着白娘子。
“相公……”
“娘子……”
“相公……”
又來了!林太平在旁邊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眼看這兩位都要現場來個熱吻了,終於忍不住輕咳幾聲道:“那什麼,我不是想打擾你們秀恩愛,但是我們最好抓緊時間,順便再說一句,那個幕後黑手可能還有新的計劃,我們水漫金山時最好小心些。”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打算水漫金山?”白娘子本來還在秀恩愛,聽到這話不由得大爲驚訝,忍不住睜大眼睛問道。
“這個嘛……”林太平滿臉古怪的咬着叉子,直接向前走去,“你知道,我家岳父大人最擅長掐指一算,我跟着他久了,也學了那麼一點點,偶爾能猜中幾件小事。”
這麼胡說八道着,衆人當即駕着祥雲騰空而起,連帶着油紙傘也加入隊伍中,一起向着金山寺的方向飛去,白娘子站在雲上滿面憂慮,卻還是安慰身旁的許仙,恨不得這祥雲能夠再快上幾倍。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祥雲並沒有再快上幾倍,反倒在經過一座小鎮時耽誤了很久,因爲林太平突然提出要去鎮上的藥店,然後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幾包安胎藥……
“呃,這也是你算到的?”白娘子接過安胎藥,不由得滿頭霧水,“難道說,我在水漫金山的時候,會突然動了胎氣?”
“豈止啊,你還因此控制不了洪水,導致蘇杭一帶洪水成災。”林太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想了想又補充道,“順便說一句,你肚子裡的孩子很有來頭,是天界的文曲星君轉世投胎,另外有個叫雷峰塔的地方,沒事的話一定不要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衆人聽得拼命翻白眼,心道這傢伙放着好好的妖怪不當,突然就改行當神棍,還是那種看起來很不可靠的神棍……拜託,妖怪啊,那是很有前途的職業,不要隨隨便便就放棄了!
拋開這途中的雜事不提,經過幾個時辰的飛行之後,祥雲也漸漸接近了目的地,鐵扇公主站在雲頭向前眺望,突然伸手一指喝道:“看那裡,那座山上金光閃耀,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金山寺了。”
所謂的金山,當然不一定就會金光閃耀,不過此時此刻的金山上,卻真的籠罩着百丈金光,這是因爲坐落在山腰上的那座千年古剎金山寺,此刻正迴盪着莊嚴肅穆的佛經吟唱聲,並且有數千道金色佛光,如同烈日似的普照四方,讓人遠遠望去就有種想要膜拜的感覺。
“金山寺?”林太平輕輕舒了口氣,鐵扇公主早已按落祥雲,直接朝着金山寺飛去,白娘子更是朗聲喝道:“法海,快快把我相公的身體交出來!”
“沒錯,快點交出來!”鐵扇公主也是大聲喝道,就連旁邊的織女想了想,居然也拿出一塊木牌,上面寫着——“不交……拆……”
大喝聲迴響在金山上,還沒等餘音落下,金山寺的兩扇大門就突然開啓,法海託着鉢盂從寺中大步行出,仰頭望着上空喝道:“妖孽,這裡是佛門聖地,容不得你們猖狂妄爲,還不快快退去!”
“還跟他講什麼,直接衝進去搶了人就走。”鐵扇公主聽得不耐煩了,直接就催動祥雲撞向金山寺。
轟然一聲巨響,隨着祥雲重重撞上去,整座金山寺都在猛烈顫抖,保護着金山寺的金光,也頓時出現了清晰可見的裂痕,看起來隨時都會崩潰瓦解似的。
“豈有此理?”法海又驚又怒,頓時舉起純金鉢盂,向着空中一扔,“你們這些大膽妖孽,竟敢如此行兇作惡,貧僧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攻破金山寺?”
剎那間,純金鉢盂騰空而起,在空中放射出千道瑞彩萬道霞光,卻又和金山寺本身放出的金光融合在一起,頓時構成了銅牆鐵壁似的防禦。
這一次,即使祥雲如何猛烈撞擊,卻再也無法破開金山寺外的金光防禦陣法,不僅如此,當衆人接觸到這金光時,除了鐵扇公主和織女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覺得有種威壓襲來,彷彿這金光天生就有剋制妖魔的作用。
“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真正的妖怪。”林太平僅僅是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金光,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指尖甚至冒起了一縷青煙,“退後退後,這金色佛光是我們的天敵,白姐姐你最好離遠一點。”
“沒錯,這是我以金山靈氣爲基礎,佈置的降妖伏魔大陣!”法海合起雙掌唱了聲佛號,卻又板起面孔道,“妖孽,你們就在這裡慢慢等着吧,貧僧今日就要爲許仙的身體剃度,從此以後他就是我們佛門中人,和你們這些妖孽再沒有關係。”
“喂喂喂,你有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嗎?”林太平忍不住翻翻白眼,把身後的許仙魂魄推出來,“老許,快點跟他說點什麼,不然你的身體就要直接出家了。”
“呃……”想到自己的身體要出家,許仙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連忙大聲呼道,“大師,我和我家娘子在一起過得很好,她雖然是妖怪,卻沒有傷害過我,不如您就大慈大悲,讓我和她回去蘇州吧。”
“一派胡言!”法海瞪起眼睛,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他,“你這書生,大概是被妖怪迷昏了頭吧,居然說出這種胡話……好吧,看來我必須要提早給你剃度,讓你早點清醒過來了。”
好吧,說到剃度,這位大師居然就顯得很興奮,當即迫不及待的轉身進寺,順手把大門也給關上了:“唔,真期待啊,我很久沒有給人剃度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下降?”
“該死的傢伙!”鐵扇公主在外面恨得咬牙切齒,再度催動祥雲重重撞過去,可是這種泄恨似的撞擊毫無效果,佛光大陣不僅沒有任何損壞,反倒是將衆人一次又一次的反彈出去,甚至放出的金光還剋制得衆人受了輕傷。
“可惡啊!”鐵扇公主憤怒的取出芭蕉扇,朝着金山寺連續扇了七八下,可是往日裡能夠吹走房屋的龍捲颶風,此刻卻拿金山寺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連寺前的小草都沒有吹動。
偏偏此時,就聽到金山寺內傳來一陣陣的木魚敲打聲,更有鐘聲轟鳴迴響,顯然法海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打算給許仙的身體剃度,搞不好還會收爲徒弟。
怎麼辦?衆人滿臉古怪的面面相覷,白娘子突然咬了咬牙道:“說真的,我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但現在看來,也只能——水漫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