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人高的城牆倒塌下來，柳樹幹與楊樹幹飛的到處都是，攀爬營牆的圖勒兵趴了一地，血泊之中一片慘叫。
蘇路站在城牆後面，舉起了手裡的長槍。
“所有人都有了，長槍準備。”
打到現在，蘇路軍終於攢夠了長槍，鄭開一羣血頭血腦的衛軍手裡，全都握着一杆長槍。
3級長槍陣陣卡丟了出去。
加在斷牆之後的衛軍身上。
蘇路感覺精神一震，原本因爲血戰而迷濛的雙眼，重新閃爍了靈動的光，握槍的手不再顫抖，一往無前的氣勢，在方陣中間瀰漫開來。
“殺”
蘇路吼了一句，手裡長槍向前一推。
“殺”
一百衛軍同時吼了一聲，長槍向前刺出。
一時間，長槍如林。
“噗噗噗”
衝在最前面的圖勒兵瞬間被刺成了血葫蘆，被衛軍的長槍一甩，打着旋兒倒飛了回去。
眨眼功夫，衝入斷牆內的圖勒兵就被一掃而空。
領着預備隊趕來的何埂臉色驚訝，看着已經堵住缺口的蘇路軍，老臉上滿是慶幸。
不愧是蘇路，戰無不勝的蘇路，有牆守牆，沒牆就平原野戰，生生把圖勒兵給殺了出去。
這纔是有勇有謀的戰將，這纔是有資格小覷天下英雄的名將。
何埂這樣想着，再看一邊營牆上的張顧，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看他打仗這醜陋的樣子，進退失據，守無章法，攻無陣型，能撐住城牆，還不是靠着林通源源不斷的預備隊。
這就是名將與一般戰將的區別啊。
何埂直接把張顧劃分到了一般戰將裡面。
“嗚嗚嗚”
遠處響起圖勒號角，正在進攻的圖勒兵潮水般的退了出去，眨眼功夫，就跑了乾淨。
“圖勒人退了”
“贏了”
“我們勝了”
營牆上響起震天的叫喊聲音，一天激戰，將士們終於挺過來了。
熱騰騰的大饅頭很快就端了上來，一大筐一大筐，擺滿了空地。
冒着熱氣的粥桶被擡了上來，衛軍們從城牆上跳下來，抓起饅頭就啃。
蘇路也抓了一個饅頭，尋了個沒有血的地兒，背靠着營帳坐了下來。
第一天就打成這樣，如果再這樣打下去，衛軍戰損越來越大，不要說打贏圖勒人，到時候整個宣府怕不是都要被佔領。
該怎麼打下去才能贏？
蘇路啃着饅頭看天。
“都督，喝點兒粥。”
鄭開端着一個粥碗，過來給蘇路送粥。
蘇路接過粥碗，喝了一口，李孝欽就拎着兩個大饅頭過來，隨手遞給蘇路一個，自顧自的咬了起來。
“嚐嚐這個。”
蘇路看了一眼大饅頭，跟自己手上的一樣，都是饅頭。
隨手把饅頭扔給舔着嘴脣的鄭開，蘇路隨口問着：“對這仗你有什麼看法？再這樣打下去，將士們早晚堅持不住啊。”
李孝欽愕然的看着蘇路把饅頭扔給鄭開，“我的侯爺哎，那可是肉餡饅頭，我平日裡都搞不到的。”
蘇路愕然看了看鄭開，“軍中連肉餡的包子都供應不上了？”
李孝欽幾口把饅頭啃乾淨，語氣裡滿是蕭索：
“我們都是當兵的，戰局分配不干我們的事兒。你別看何埂跟林通在軍議的時候大方，真到了下命令，還不是他們倆說了算，誰的建議都不聽，連張顧那孫子說的話都沒用。”
蘇路把粥喝乾淨，然後把碗扔給鄭開，向中軍帳走去。
“李孝欽，走，去軍議。”
李孝欽瞪了鄭開一眼，這才追上了蘇路。
一旁，同樣啃着肉饅頭的樑璞也正走向中軍，看到蘇路，樑璞嗤笑一聲。
“連營牆都守不住的廢物。”
蘇路驅逐圖勒的時候，樑璞正忙着打退圖勒兵，沒注意到蘇路直接退了圖勒兵，最後看到何埂領着預備隊上來，還以爲是何埂帶預備隊打退了圖勒人。
啃肉饅頭的李孝欽笑了，指着樑璞的鼻子罵了：“說的好像你特麼就是一路兵硬撐下來的一樣，真特麼夠不要臉的，說別人廢物前，也想想自己，別連着自己也罵了。”
樑璞一臉冷笑：“我定鼎軍四千將士，守護這段城牆，從未要林帥和何帥相助。”
啃肉饅頭的鄭開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是是是，你四千將士不需人助，丟不丟人，四千人守的城牆就比我們一百人守的城牆長二十丈，丟人不。”
一旁啃饅頭喝白粥的衛軍也都哈哈笑了起來，對着樑璞指指點點，是啊，你孫子人數是人家的四十倍，守的城牆可就只比人家長二十丈，還有臉罵人家。
原本就對禁軍特殊待遇有氣的一幫衛軍，七嘴八舌的嘲諷起來了。
“禁軍就是有臉，長二十丈也是長，就不比人多少，我們就是沒用幫忙。”
“真有臉啊，人多的都快在營牆上站三圈了，還有臉諷刺蘇都督叫預備隊。”
“沙雕啊，問題人家蘇都督沒用用上林帥幫忙，就打退了圖勒破牆的隊伍啊。”
樑璞被罵的面紅耳赤，這樣一算，自己不是沒用預備隊，而是時時刻刻都有預備隊在手上啊。
再算算其餘營牆的防守，基本都是一個衛營防守的長度，就趕上自己一個軍防守的營牆長度了。
這特麼的，何埂跟林通這孫子怎麼就不能正常對待自己的定鼎軍呢。
哎，不對，那個小子剛纔說，蘇路沒用林帥的幫助，就退了圖勒兵？
旁邊的禁軍小聲說着：“都督，剛纔我看的真真的，蘇侯爺是沒用林帥幫忙，平地野戰，生生打退了圖勒兵。”
其餘禁軍看樑璞的目光也有些不善，本來自家就是被歧視的對象，樑璞這孫子又去惹蘇將軍，真是腦子進水了。
“大將軍召見。”
一個傳令兵過來通知了樑璞，不過他看樑璞的目光明顯有些鄙夷。
樑璞惱火了：“你怎麼看我呢，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傳令兵脖子一梗：“你挖，老子哪裡招惹你了，就要挖我眼珠子，告到大帥前面，老子也不信大帥會讓你挖我眼珠子。”
樑璞伸手就向傳令兵抓了過去。
鄭開跟老何同時伸手，想要幫傳令兵一把，前面卻有一個校尉速度更快，一把把傳令兵薅到了後面。
“大帥軍令，粱都督仔細了，若是逾時未到，小心大帥的鞭子。”
樑璞臉色一變，這才注意到蘇路跟李孝欽已經沒影了，罵了一句，轉身就跑向中軍大帳。
踏着最後一聲鼓點進了中軍，樑璞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站定了看着正看着地圖商議軍機的何埂跟林通，兩人看着蘇路，說着什麼。
“預留隊伍，夜襲圖勒大營，否則再這樣打下去，咱們早晚被破了大營。”
蘇路的聲音在中軍營帳裡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