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仙人洞
踩着腳下凸起的石塊,一行人於瀑布上方行走。
遠處百米之外,便是湍然而下的瀑布,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便是人與人之間說話,也要大聲才行。
昨晚那人就是從這裡縱身跳下去的,往下看一眼,那深水潭不見底,又因着不斷落下去的水濺起白色的浪花兒,看着不禁眼暈。
那人身上的味道在這裡就斷了,因爲水的關係,將那味道沖刷的一乾二淨。
停下,一衆人都站在這瀑布上方,遠遠地看着,玄之又玄。
“在這裡找不到,我們下去吧。”搖搖頭,什麼都聞不到了。不止是她,便是獸羣也找不到了。
“能從這上方躍下去,勇氣可嘉。”豐延蒼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輕聲道。
“沒辦法,他若是不跳的話,難逃一死。”嶽楚人輕哼,若是她的話,她也會跳的。
費鬆則不以爲然,“我若是跳下去,最多翻幾個跟斗,小意思。”
站在後面不遠處的裴襲夜不客氣的嗤笑,引得費鬆不滿瞪眼。
“行了,知道你皮厚。咱們走吧,不能在這兒磨蹭了。”嶽楚人輕笑,隨後牽着豐延蒼返回。
一行人快速的離開瀑布頂端,繞路走到下面的深水潭,人不及動物走得快,他們還未走下去,就聽到了獸羣發出的叫聲。
“有發現。”嶽楚人挑起眉尾,後面的護衛立即快速的衝過去。
快步的奔過去,十幾只野獸在圍着一處空地轉圈,另有一羣野獸則朝着山頂跑了上去。
嶽楚人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他在這兒停留了很久,朝山上去了。”
“追。”費鬆一嗓子,一衆人朝着山上衝了上去。
嶽楚人豐延蒼以及裴襲夜則留在了最後。
豐延蒼面色淡然,嶽楚人和裴襲夜互相看了看,都頗爲不順眼的模樣,這二人一直未發生過什麼明顯的衝突,不知爲何暗暗鬥氣。
“你還不打算告訴本少《元蠱札》裡的秘術?告訴了本少,咱們倆強強聯手,不是能更快的解決了他?”那兩人在前,裴襲夜在後一米處,揚聲道。
“我自己就成,不勞煩北王殿下了。”嶽楚人哼了哼,他若真的也會了那些秘術,日後不是更囂張了?
“你是擔心本少日後用來對付你們大燕吧?放心吧,本少雖恃強,但絕不凌弱。”裴襲夜仰着下巴,這話說出口臉不紅不白。
“呸!這話應該換過來,我們很強,但不凌弱。”扭身啐了他一口,嶽楚人的鄙視很徹底。
裴襲夜擡手抹抹臉,雖臉上什麼都沒有,但還是很喜歡做樣子,“真髒。”
“那比不上你心臟。少和我廢話,現在跟我談什麼條件也沒用。待得我弄死了他,我就成了天下第一了,誰也別惹我,誰惹我弄死誰,包括你。”又回身,指着他惡狠狠的說道。
裴襲夜揚了揚眉尾,“好怕啊。”
“哼。”嶽楚人冷哼,轉過頭去拉着豐延蒼繼續往山上走,後面裴襲夜不時的瞪眼,卻是什麼都沒再說。
很快的翻過了這座山,但仍舊沒有那人的蹤跡,羣獸跑的極快,人根本就難以追的上。
“一個晚上的時間,讓他跑遠了。”往山下走,走在最後的裴襲夜開口道。聽他話中的意思,好似很埋怨似的,但看他的步伐卻是格外的閒適,因此可以得出鑑定,他就是沒事找事兒。
嶽楚人與豐延蒼都不理會,兩個人十指緊扣,至始至終並肩同行。
“你可還聞得到味道?”豐延蒼是什麼都聞不到,但嶽楚人的鼻子卻是不同,和那些奔跑的野獸一樣敏感。
嶽楚人點點頭,“聞得到,淡淡的,但肯定是他。”
“若是昨晚就來尋找的話,或許他不會跑遠。”豐延蒼輕嘆。
“那也未必,昨晚獸羣也跟着追來着,但他應當是在水下藏了很久纔上來,便是我一早的也跟來,也根本就找不到他,沒準還會走偏路。”嶽楚人卻不這樣認爲,今日的時機纔是最好。
豐延蒼脣角上揚,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言之有理。”
“哈哈,說不過我就說我有理,虛僞。”歪着身子撞他一下,嶽楚人那一身破破爛爛,卻是別有風情。
“實言。不過現在應當再詢問一下王妃可有囑咐,再次遇到他,咱們都有什麼作戰方案?”上兩次的作戰方案都是嶽楚人定的,他只是遵命令行事。
嶽楚人想了想,“咱們現在人多,比在懸崖那次要更有利的多。再說,他已經大受損了,所以咱們可以拖他。拖得他耗費了所有力氣,我再出手。他將身上多個臟器都換了,沒那麼容易死,那咱們就給他來了灰飛煙滅。”
豐延蒼還未開口,後面某人拉長了聲調,“若是那麼容易就能耗費掉他所有的力氣,你真當他是紙糊的?怎的越來越笨,難不成真是近墨者黑?”怪聲怪調,他這話不止罵了嶽楚人,又連帶的諷刺了她身邊的人。
嶽楚人回頭瞪眼,“那你有什麼好招數說來我聽聽?”
裴襲夜微揚了揚下頜,“依本少看,咱們雙雙聯手比較穩妥。”
嶽楚人冷眼輕叱,就知道這貨沒什麼主意。
“北王肚子裡的貨確實多,就是被蟲子蛀了不少,北王或許該多吃點驅蟲藥才行。”豐延蒼語氣淡淡,更加強有力的諷刺他就是個草包。
“那也絕對不如勤王,太過虛僞的人,會惹怒老天的。老天若提前把勤王你收走,不是可憐了勤王妃?”這話完全是他的心聲,說的‘情真意切’。
嶽楚人隨手摺下一根樹枝回身扔他,裴襲夜刷的接住,笑眯眯的嘖嘖兩聲,“這定情物雖是不值錢,不過本少不計較,收下了。”
拿他沒招,嶽楚人也不再理會他,拉着豐延蒼腳步加快,就當身後沒那個人。
翻過了幾座小山頭,依舊沒有追趕上,但卻十分意外的在一個較高的山巔上看到了極遠處一塊平地上的兩小波軍隊在打鬥。
除卻嶽楚人這沒武功的,其餘的人都看清了。
費鬆尤爲激動,“是將軍!”
“閻靳?”嶽楚人詫異,在這山裡奔波的,其實她已經不知道這是哪裡了。但最北方現在應當還是有冰雪的,這裡顯然還屬於南方,但閻靳怎麼也到這兒了?
“誒?王爺將軍快看,那馬上的是不是東疆那個怪物。”戰馬繚亂的,一護衛瞧見了一人,立即喊道。
衆人都隨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又是除卻嶽楚人都瞧見了,果然是。
“快,咱們過去。”費鬆大喊了一聲,第一個躍下了山頭。
後面衆人陸續的跳下去,豐延蒼抱着嶽楚人也很快的跳下去,之後便是他抱着她飛速前行。於茂盛的林中穿梭,嶽楚人將臉埋在豐延蒼的懷裡,驀地有樹枝會抽打到她,很疼。
雖在那山巔上能看得到那邊的場景,但若是過去的話,卻是很遠。
奔波的豐延蒼呼吸又開始不穩,卻還是沒走出山林。獸羣跟隨,天上金雕與他們同速,距離那兩軍交戰的地方也越來越近。
終於出了山林,豐延蒼的喘息極其的重,嶽楚人也感覺到了沙沙聲褪去,擡起頭來扭頭看過去,大約四五百米之外,便是仍舊在打鬥的兩夥軍隊。
大燕那方的是閻字軍的親兵,他們的特點便是長刃在手,不舉盾牌。對方東陽的兵將也十分強悍,戰鬥力格外的強,而且明顯的在保護那一直在中間的馬上之人。
那人通身包裹着殘破的披風,頭上罩着兜帽,兜帽壞了好幾處,看起來像個乞丐。
從山林中躍出來,一衆人直接殺了過去,豐延蒼攬着嶽楚人沒有靠近,卻是站在外圍仔細的觀瞧。
他們的出現,一直在戰圈中的閻靳自是也看到了。打馬後退,隨後調轉馬頭直奔豐延蒼與嶽楚人而來。
一身勁裝,將那挺拔的身材包裹的結實,劍眉星目,墨髮束後,如影隨形的冷漠縈繞周身,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勤王,勤王妃,你們沒事吧?”反正看着是很不好,尤其嶽楚人,簡直如同乞丐、、、、
“好得很。閻靳,你在這裡碰上他們的?”嶽楚人眼睛很亮,閻靳若不是在這裡擋了一道,或許那人就跑了。
“沒錯,看那人打扮古怪,便覺得不對勁兒。那就是你們這些日子以來對付的人吧?”閻靳跳下馬,步伐沉穩,每一步都是凜然。
“就是他。這次決不能讓他跑了。”嶽楚人上前幾步,扭頭看着那邊,東陽的軍隊已經被圍住了,當真是插翅難飛。
朝着那邊走過去,嶽楚人一邊摸着腰間,裙子破了,勾到了手指,嶽楚人也沒時間在意,胡亂揪扯着裙子,終於將藏在衣服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身後有人快速的追上來,嶽楚人扭頭看了一眼,隨後輕笑,“抱着我。”
豐延蒼脣角微彎,“走。”單手攬住她的腰,下一刻腳下生風,兩個人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戰局已接近尾聲,閻字軍以及勤王府的護衛將東陽的隊伍分散隔開,那被牢牢保護在中間的人也露了出來。
豐延蒼與嶽楚人直奔那人,那人自是也看到了,從馬上跳下來,返身要逃。
然而,去路早有人在堵着,就是裴襲夜。
他自從山上下來,就跑到了這邊等着,因爲他就知道,他得從這兒逃跑。
甩了甩袍子,裴襲夜笑得可愛,精緻的眸子也熠熠流光,“巧了,咱們又見面了。”
殘破的兜帽下,那張被高溫烤炙的臉紫紅的,顴骨鼻子的地方被烤壞了,皮肉腫脹糾結。
那雙眼睛赤紅深陷,豔陽高照下,更是恍若兩個黑窟窿。
“讓開。”聲音沙啞,不復那時不男不女的音調,他的嗓子也被烤壞了。
“那要問問你身後的人同不同意了。”視線穿過他看向他身後,豐延蒼與嶽楚人已經到達。
“想跑?這次,你跑不掉的。”嶽楚人冷哼,擡手朝天上扔了一樣東西,接觸陽光,砰的爆開,金色的小火花掉落,噼裡啪啦的砸在他身上。
裴襲夜動手,以極快的速度直擊他面門。
然而,他雖是被頭上的金色小火花噴濺到,但反應仍舊很快,殘影閃過,他躲過了裴襲夜的第一招。
裴襲夜繼續攻擊,這邊豐延蒼單手攬着嶽楚人,另一隻手自腰間抽出軟劍,與裴襲夜聯手合擊。
這二人聯手,都是要命的招式,被豐延蒼單手攬着,晃得她暈頭轉向更別提趁機偷襲了。
“我上你下。”裴襲夜喊了一聲,下一刻嶽楚人就被甩了出去。
踉蹌的差點趴在地上,一隻手拎着她的背心把她拎了起來,十分及時。
站穩,這纔看清了拎住她的人是誰,正是閻靳。
撩開掛在眼睫上的髮絲,嶽楚人無語的嘆氣,“這倆人槓上了。”轉過身去看,那三個人已經打的難解難分了。
豐延蒼和裴襲夜不止是聯手,互相之間還在較着勁,這仗打的就更有意思了。
後方的戰鬥幾近完結,衆人也都圍了過來,只看着他們三個人交手,衆人也是輕鬆又激動的看熱鬧。
“將軍,咱們動手吧?”費鬆看了一會兒有些忍不住,這會兒抓那個怪物要緊,要鬥氣切磋,可以在別的時間。
閻靳神色淡漠,聽聞費鬆的話,他扭頭看了一眼嶽楚人,嶽楚人也扭頭看他,兩人對視,在這個時候莫名的有點怪。
倆人同時的收回視線,都沒有說話,那邊費鬆着急的幾欲抓耳撓腮,他是看不下去了。提刀,還沒等邁步,那邊一道黑影忽的竄出去,下一刻身後的護衛閻字軍立即出動,嶽楚人什麼都沒看清,身邊的人就已經沒了。
一陣風吹過來,腰間一緊,豐延蒼攬着她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抱着他的頸項,嶽楚人這纔回神,“跑了?”
“嗯。”豐延蒼回答,聽那聲音貌似很不爽。
“你們倆人聯手都讓他跑了?平時自我誇讚的跟什麼似得,如今也不怎麼樣。”這邊嶽楚人無語的冷叱着,那邊他們已經重新進入了山林之中。
“對不起,不過這次他跑不了了。”豐延蒼並沒有說是裴襲夜的不對,只是道歉,很容易的讓人心裡的氣就消了。
“我知道,這麼多人能讓他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嶽楚人趴在豐延蒼的頸窩,他身上有絲絲的汗味兒,但是很好聞。
人聲獸羣聲,所有人都在追趕,他已經跑不了了。
徑直的向北方跑,他或許是慌不擇路,衆人追趕,一時間也沒注意到他們正接近什麼地方。
然而,當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處光禿禿的石山,百米之高。那役亡師踉蹌的往上奔,下面衆人陸續躍上石山追趕。整個石山當真是沒有一棵植物,光禿禿的,且凸起的石頭較多,坡度較陡,平衡力很差的人走在上面很容易滾下來。
“將軍,這是仙人洞啊!”驀地,一閻字軍中的親兵大喊,剛隨着豐延蒼攀登上山的嶽楚人一個激靈,仙人洞、、、、
“他跑不了了。”費鬆大吼一聲,以手中的大刀支地,跳躍着攀登追趕。
“快,小蒼子,不能讓他跑了。”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嶽楚人直覺,這次若是抓不到他,那就真的抓不到了。
豐延蒼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步伐加快,朝着山上快速的攀爬。
從他的步伐上來看,他已經不行了。但還是第一個爬上了山頂,腳下一軟,踉蹌的跌倒。
後面,一衆護衛最先追上,接下來是閻字軍的親兵,幾百人堵住了他的退路。
石山頂,一個黑漆漆的大洞赫然而立,這大洞直通石山中心,下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裡面。
山頂的面積不大,他連滾帶爬的後退至那大洞旁邊,單膝跪地,睜着恍若兩個黑窟窿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們,大口的喘着氣。
終於上來了,嶽楚人從豐延蒼的身上跳下來,推開衆人走到最前。
一眼看到他身後那黑漆漆的洞口,嶽楚人心底那莫名的不安愈發的洶涌。
豐延蒼走至她身後,漂亮的鳳眸亦是注意到那兒,在他心裡,這地方也十分危險。
除卻這兩個人,別人卻不明白。
“來,跟着老子擒住他。”費鬆大力的甩了甩手上的大刀,作勢要過去抓人。
“慢着!”嶽楚人開口,成功的喝住了費鬆的腳步。
“怎麼了?”費鬆不解,眼睛睜大恍若倆銅鈴。
嶽楚人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隨後將視線轉到那已經蹲在洞口邊緣的人身上,“你認爲,你能像他一樣神奇的消失躲過一劫?”
“當然。”他那黑漆漆的眼睛幽森的,恍若惡鬼的眼睛。
“你不會那麼幸運的,你若是跳下去,死路一條。”雖是如此說,但嶽楚人心裡十分沒底。她不知道他若是跳下去也消失了會給那個世界帶來什麼,或許是毀滅性的。
“總要好過被你們如同惡狗追趕好得多。”他的嗓子被烤壞了,說話時沙啞的很。
嶽楚人輕笑,“惡狗?相比之下,誰纔是惡狗你心裡明白。你不是想要這個麼,你過來,給你。”拿出那本山寨的《元蠱札》,嶽楚人想以此誘惑他遠離那個洞口,只要他能走過來一兩步,她就能制住他。雖她向前一步一樣可以制住他,但她不敢往前走。
看見了那本《元蠱札》,他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這個東西對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似乎也有些心動,身子動了動,但下一刻卻又停住了,“對我沒用了,你留着吧。”
“你真不要?那我可給裴襲夜了。”說着,將書遞給了一旁的裴襲夜。
裴襲夜明知那是假的,稍有不屑的哼了哼,但最後卻還是伸出了手,配合她演戲。
“慢着!”眼見《元蠱札》落在了裴襲夜的手裡,他突然大喊。
嶽楚人扯了扯脣角,“你還是想要,你過來,過來就給你。”將書收回,她擡高了手將那本書遞到了半空。
他距離他們不過三四米,如此近,那本書在風的吹動下也搖晃着,他的眼睛似乎都發光了。
裴襲夜雙臂環胸的冷笑,“你不要的話,本少可要搶了。”
“搶?哈哈,你可以搶。你們如此害怕我跳下去,恐怕是這下面有秘密。你師父在這裡消失,但他後來完好無損的出現並且把《元蠱札》交給了你,那麼這下面必定有秘密。你不想讓我知道,但我偏偏想知道。”他站起身,說完大笑着。因着臉上被烤傷,這樣一笑更是瘮人。
嶽楚人繃了繃臉,“他從這裡逃出來沒過多久就死了,正常人在裡面也承受不了多久,你若是真的想試試,那我不攔你。”收回手,嶽楚人又換了一種方式。
然而,他已然不相信任何話,視線在嶽楚人手裡的《元蠱札》上固定了一會兒,而後猛的轉身躍了下去。
衆人呼啦啦的撲過去,但什麼都沒抓到,漆黑的洞深不見底,此時太陽偏西,更是什麼都看不見。
閻靳一馬當先也試圖跳下去,這邊一直沒挪動腳步的嶽楚人一眼看到立即喝止,“閻靳,不要跳。”
閻靳回頭看她,她蒼白的臉上有幾許刻意掩藏的恐懼,讓他不由得一愣,更想知道這下面到底有什麼。
豐延蒼挪動了一下身體,面對着嶽楚人,擡手撫摸她的臉,一邊低聲道:“你認定他會消失於這個世界?”
嶽楚人點點頭,“不信的話,咱們在這裡等,看他到底能不能再出現。”
“好,若是他能爬上來,就證明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往後你也不用怕這個地方,或許,還可以帶着我下去一遊。”她的恐懼很明顯,那是對離開這裡的恐懼。但豐延蒼又何嘗不恐懼?若這個地方有魔力,感知到嶽楚人的不同把她帶走,他怎麼辦?
裴襲夜遠遠的站着,看着這一切同樣滿眼諱莫如深。剛剛嶽楚人的那番話三分真七分假,但她又確實對這仙人洞態度奇怪,裡面到底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