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看好你的女人。”他扯了扯嘴角,生硬的笑了笑,然後便從席仲源的身旁走過,徑直的出了雜物室。
雜物室裡一下子就只剩下席仲源和沈嘉嵐。沈嘉嵐被他打的臉頰發腫,嘴角更是有血絲溢出來。她仰起頭,一臉悲慼而驚恐的盯着席仲源。整個身子不寒而慄。
席仲源薄涼的脣瓣緊抿着,眸子也因爲氣憤之色而變的亮而嚇人。
他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帕,仔細的擦了擦手。接着便鄙夷的將手中的帕子扔到沈嘉嵐的身上。他目光陰森,冷笑着道,“嘉嵐,我雖然娶你了。但你別以爲你是貂蟬,可以離間我們父子兩的關係。告訴你,我不是董卓,啓澤也不是呂布。我們兩個男人都沒有昏聵到被你迷惑的地步。以後安分點,不然席太太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別的女人。”
席仲源猶自不解氣,擡腳在沈嘉嵐的身上用力的踹了一腳。那一腳踹的沈嘉嵐胸口一痛。但即便這樣,她也不敢再出聲。
她卑微的匍匐在地上,在席仲源離開後,她纔敢緩緩的擡頭。鋒利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的肉裡,沈嘉嵐心裡對席家兩個男人都恨到極致。
她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忍,忍到席仲源死了,忍到席啓澤離開了這個家。到時候整個席家的家產都是她的兒子和她的。到時候她受的所有苦便都得到了回報。
沈嘉嵐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出了雜物室。這個時候傭人抱着哭個不停的孩子過來找沈嘉嵐。沈嘉嵐將自己的兒子緊緊的抱在懷裡,用輕的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喃着,“寶貝,媽咪一定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東西的。”
席啓澤出了雜物室,就漫步到了家裡的花園。夜色朦朧,原本在花園裡散步的一些賓客在看到席啓澤時,都紛紛避開了。
席啓澤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花園裡,心情沉重無比。他仰頭看了看夜空。夜空中掛着一輪彎月,皎潔如洗,四周繁星閃爍。
不久後,他就聽到耳畔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席啓澤動也沒動,依舊坐在那裡。
“阿澤。”席仲源的聲音從聲音隱隱的傳來,“你不要生你爹哋的氣了。再怎麼說,咱們兩是父子,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爹哋相信你的爲人,沈嘉嵐那個女人我已經教訓了她一頓,你不要往心裡去。”
冠冕堂皇的話讓席啓澤聽着嘴角卻露出一抹譏誚,他長長的睫毛輕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珠裡更是充斥着厭惡,“爹哋,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沈嘉嵐既然是現在是你的女人,她敢這樣誣陷我,那就證明我在你心裡並非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兒子。”
所以沈嘉嵐纔敢那樣肆無忌憚的誣陷他。
“阿澤,無論怎麼樣你也是我最看重的兒子。我希望我們父子的關係不會被任何人破壞。”席仲源又是語重心長的說道。
可席啓澤從小到大不知道聽過多少遍這樣的話了。如果說以前他有多崇敬這個父親外,那現在他就有多厭惡這個父親。
“爹哋,你還是進去吧。相
對我,裡面的那些賓客更喜歡聽你的這些高談闊論。”席啓澤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幽邃的目光盯着浩瀚的夜空,試圖掩蓋臉上的不悅。
席仲源盯着兒子的身影沒有說話,他想他這個兒子總有一天會理解他的苦心的。折身,席仲源會轉頭進了大廳,那裡纔是他的主戰場。他在那裡是所有人眼中的神。
席啓澤在花園裡一坐就坐了一個晚上。等到大廳裡賓客陸續離開後,他才苦笑着進了別墅。冗長的一個夜晚,他只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待下去,可能會瘋掉。
他特地在房間裡又耗了兩個小時,等大宅裡的傭人也去睡了。他才隨意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準備回自己租住的房子那去住。
下樓時,他發現書房裡燈還幽幽的亮着。他便特地放慢了腳步,希望能在不驚動自己爹哋的情況下偷偷離開別墅。
可當他走到書房門口時,書房裡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先生,阿布他們剛纔打電話過來了。他們說他們已經按照先生您的要求去做了。據說那個女人現在傷的很重,阿布他們去醫院調查過了,醫生說那個女人即使醒來了,腦部的神經可能也出問題了。”
“那就好!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姓尹那對夫妻的女兒,光是她和阿澤走的近這一點,她就該死!”
門口,席仲源聽到這樣的對話,眉角狠狠一抽。他眯起眼睛,更是挨近那扇門,側耳聽着書房裡接下來的說話聲。
“先生,不過阿布他們又查到一個消息。據說那個女人是……顏司曜的老婆。她和顏司曜好像吵架了,所以才離家出走的。阿布他們去醫院時,也看見了顏司曜。顏司曜似乎很重視那個女人。先生,現在顏司曜在A市的錢勢和威望都很高。若是讓他知道了是我們派人撞了他的老婆,他會不會……”
管家說到這裡,眉心緊揪成一團。在A市,顏司曜可是人人都不敢得罪的閻王爺。傳說惹怒了這個活閻王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席仲源聽到這裡,卻涼涼的笑了起來。然後用冰冷刺骨的聲音繼續道,“顏司曜現在的風頭雖然盛,可也不是完全對付不了的。再說了,不就是個女人嘛。他頂多緊張傷心一段日子,以後有新的女人了自然就不會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了。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席仲源是沒有把顏司曜放在心裡的。薑還是老的辣。顏司曜再有本事,再厲害,可在這個A市,他席仲源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顏司曜若是想替她的女人報仇,那無疑得硬碰硬了。他覺得像顏司曜這樣聰明的男人,斷斷不會因爲一個女人而自毀這些年辛苦建立起來的商業王國。
“砰!”書房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書房裡席仲源和管家皆是一愣。兩人轉頭時便看見了門口站着的席啓澤。席啓澤俊雅的臉上翻滾着憤怒,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裡更是燃燒着炙熱的火焰。
“阿澤,你……”
“別這樣叫我,我覺得噁心!”席啓澤驚怒的打斷他的話。
他三步並作
兩步來到席仲源的書桌前,深吸了口氣冷聲質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動熙熙嗎?你爲什麼又派人對她下黑手。她那麼普通的一個女人,又是哪裡威脅到了你,以至於讓您要下狠手對付她?”
他不是傻子,剛纔門口雖然只聽他們說了個大概,但他已經隱約的可以猜測出來他們口中議論的人就是尹熙熙。
他從來都知道他的父親是個厲害的人,厲害的讓人覺得強勢而霸道。他強勢的干擾着他的世界,讓他這個兒子永遠的生活在他的陰影下。
可尹熙熙是他的朋友,亦或者說他把她當成了妹妹。可他的父親竟然又對她下手。席啓澤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一股怒意,他已經對自己這個父親徹底的失望了。親如父子的關係?呵呵,說起來,他還真沒有從自己這個父親身上得到多少真摯的父愛。
“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對熙熙下手?你的人到底把她怎麼了?”席啓澤目光直直的迎向席仲源,咄咄的逼問着。
席仲源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這個兒子眼中看到了鋒利的對抗。
他心裡有些不悅,壓低着嗓音道,“阿澤,你可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爹,而那個叫尹熙熙的她只是你的朋友。親疏有別,你應該知道怎麼取捨的!”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在席仲源說出這樣無恥的話後,席啓澤卻是恨不得衝上前狠狠的撕開他那張醜惡的嘴臉。他像是發了瘋似的,抓起書桌上席仲源最喜歡的那個明清景德鎮官窖出品的青花瓷就兇狠的往地上一砸。
“我沒有你這個爹,這世上也沒有一個爹會惡毒到像你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的。”
席啓澤心中的苦悶、憤怒、不甘,似乎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他看着席仲源,就是這個父親將他的整個世界攪的分崩離析。
“你一直對我說我們是最親的父子,可你怎麼不看看你都做了什麼狗屁事。從小到大,我無論做什麼,你都要管制我。呵呵,甚至我交的女朋友,都被你管制到牀上去了。你席仲源現在過着錦衣玉食,人人豔羨的生活。人人見到你,都奉承巴結你。可你怎麼不想想,別人在背地裡是怎麼議論你這個兒子的?
你知道嗎?現在但凡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席啓澤被人戴了頂綠帽子。而幫我戴上這頂綠帽子的人就是我最親最愛的老爹。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我。他們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千年綠毛龜’。”
即便他的生活已經被自己的父親逼迫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是在處處的忍讓和剋制。但他不能容忍的是,他的父親竟然又對他的好朋友下黑手。
席啓澤忽的就明白了。一味的忍讓和剋制,只能讓他的生活更加狼狽不堪。現在的他已經被自己的父親逼迫到這個份上了,他想的是和他徹底的斷了關係。
沈嘉嵐聽到爭吵聲趕了過來。當看到席啓澤憤怒的朝席仲源發着怒火時,她眼眸微微一閃,便假意上前,輕聲勸解道,“阿澤,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跟你爹哋大吼大叫的。”
(本章完)